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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靖海大将


“怎么?还是要战?真是浪费时间,不然我现在已经坐在尚清的王座上喝酒了。”新纳忠元气焰嚣张的喊喝道。

“兄弟们!左右都是一个死,大家就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来,杀吧!”徐海不理新纳忠元的挑衅,而是对着自己仅剩的几十混杂之军朗声说道。

众人见已经没了生的希望,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听罢徐海所讲,各个激昂起来,一起大吼了声:“遵令!”便各举兵刃,准备搏杀。

而正在这千钧一发时,城墙下留守的日寇突然乱作一团,紧接着一排排火枪的炸响声划破寂夜的天空,传到众人耳中。

汪直回来了!徐海太熟悉这火绳鸟枪击发的声音了。他脸上一喜,立刻对众人说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大家将这些日寇缠住,配合友军里应外合歼灭他们。”

话音一落,众人便奋勇而上。山本勘助挥刀斩向新纳忠元,而徐海也从一侧刺出伏虎帮他封住忠元的退路。

刚才的一轮枪声也让新纳忠元惊醒过来。他偷眼向下城墙下一瞄,就见自己留在城下那六十多人正被一伙百人的队伍杀的鸡飞狗跳,而且那伙人手中还有三十来挺西式火枪。

新纳忠元还是有些见识的,他知道自己惹不起这种西洋火枪,且又见城上的守兵各个舍生忘死的要跟自己拼命。山本勘助与徐海也是相当难缠的角色,刚才要不是估计他两人,自己本就可以直接杀入城中,根本就不用耽误这半个时辰的时间。

新纳忠元想到这里,山本的重劈与徐海的斜刺便已近身前。他忙一侧身躲过了山本一击,同时借势回旋日刀荡开了徐海的一刺。然后紧接着他噌噌两步跃上了墙头,说了句:“撤退!”便翻身跳下。

徐海也跟到墙边,向下一望,只见新纳忠元麻利的脚点云梯,一眨眼的功夫身体便已经落地。

山本勘助本想立刻下去追击。徐海伸手一拦,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手中的士兵都是些乌合之众,此时见敌人逃跑便都已经懈怠,刚才的群情激奋也都平复,再追也是无益。

正当撤退的日寇消失在东边的夜色之中时,西边亮起了两条细长的灯龙。另外两位琉球司法葛可昌、和为美到了。

毛佳佳一骑当先,首先入城。她一见到自己的父亲毛吟龙,便怒气冲天的大骂道:“葛可昌、和为美就是两个老混蛋。”

“怎么?他们不是出兵勤王了吗?”毛吟龙此时也恢复了往日深沉的城府,面目平静的问道。

毛佳佳摇摇头,说道:“他们一见王旨是没有耽搁,但在路上却故意放慢脚程。无论我如何催促,他们就是不紧不慢。摆明了是害怕日倭,不肯及时赶到。”

郑芝龙这时也进了城来,他听到毛佳佳所说,也对徐海说道:“佳佳说得不错!我刚才真恨不得宰了那两个老家伙!”

毛佳佳听此,咯咯一笑,对郑芝龙说道:“看来我们还是有不少共同之处嘛!我刚也恨不得用马鞭勒死他们。”

郑芝龙冷眼瞧了眼毛佳佳,嘟囔道:“谁跟你一样狠毒刁蛮?”

徐海见他二人斗嘴,心中似有所悟,脸上露出微微一笑。他没有搭话,而是转头对毛吟龙说道:“毛大人,我看我们应该立即入宫觐见。刚刚惊了王架,理应请罪!”

毛吟龙呵呵一笑,回答道:“应该!应该!”

说着两人便并肩朝内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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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殿的暖阁书房之中,琉球王尚清正半卧在一张红木方榻上,身上盖着一条缎黄织金面的蚕丝薄被,身边立着洋医扎比尔,身前跪着三法司以及徐海、汪直、林凤。

“众卿家请起!今夜有劳各位保住了我琉球的疆土!”尚清此时语气平和,已经听不出是个久病之人。

几人连忙称谢,立于一旁。

徐海这时也偷眼打量,虽然不见他身体恢复的如何,但单从面色看,已经红润起来。

“赐座!”尚清对侍立两旁的太监说了句,然后又转向塌下众人,目光直视徐海,问道:“你就是徐海?”

“正是!”徐海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的事迹本王已略有耳闻。都是扎比尔神甫告诉我的,我还不信这世上能有人有如此丰富的经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翘楚,这些经历对你来说也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尚清上来就赞了徐海一句。

徐海抬眼看了看扎比尔,见他正对自己微笑,心想:这扎比尔也算是西洋人中有豪气侠骨者,竟也肯出手帮我。

尚清的话刚说完,就见毛吟龙一步出列,又跪倒在地,说道:“今日守城之战多亏琉球统领徐海奋力搏击,才保全我琉球不被日寇蹂躏。还请我王予以重赏!”

徐海目光回转到毛吟龙脸上。对他能有这样的表现,徐海心中倒也不甚吃惊,毕竟这个老头可是混迹官场数十载的老牌政客,深知应该拉拢谁,打压谁。其实即使他不出言相请,任谁都知道给徐海的赏赐是少不了的。

国王尚清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毛司法所言正合本王之意。只是徐海已官居统领之职,再无更高的官职可封了。”

“臣以为,可再授予将军职衔,徐统领便可与臣等同居正一品。”毛吟龙再次开口说道。

尚清发出轻轻的几笑,笑声中饱含赞许之意,首肯的说道:“不错!我听闻徐统领的徽州号中有种西式重炮名叫靖海神炮。那我就册封你为琉球靖海将军,如何?”

徐海一听,连忙跪下施礼称谢。他虽对进身为官并不感兴趣,但想到苦读几十年都没步入官场的父亲,心中不禁感叹:如果父亲还在世,见自己竟也可以官居一品,必定欢喜异常。同时,他还想到:自己如今身为琉球的最高武职,那对将来发展舰队必定会有莫大的好处。说不定圣马丁号巨舰就真的能在琉球造成。

“徐将军,你可还有其他要求吗?”琉球王尚清继续问道。

被授了靖海将军的徐海已是得到了天大的赏赐,此时本就不应再提其它要求,但是他想了一想,还是说道:“首里城外,那霸峰下,聚集了上千流落我琉球的各国移民。今夜之战若没有他们鼎立相助,恐怕城早已破了。所以,微臣斗胆请我王赦免他们之前所犯之罪,并准允他们入城安居。”

国王听完徐海所说,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向毛吟龙问道:“毛司法,可有此事?”

毛吟龙连忙施礼,诺诺的答道:“这时臣等失察!首里城外确有这样一批难民没有被安置。”

尚清点了点头,又对徐海说道:“对徐将军的提议,本王一概应允。不如就将他们安排在那霸港中居住,作为徐将军的亲军吧!”

徐海听罢心中大喜,但又想到汪直与林凤还没有被封,便接着说道:“臣斗胆还有一不情之请。汪直、林凤乃我异姓兄弟,今夜之战应得首功,臣请我王分别赐封他们为那霸港正副守备。”

尚清微微一笑,说道:“论功行赏,这个应该。也准了!”

徐海心满意足,这才缓缓起身。

然后,尚清又接着说道:“今夜三司法也是勤王有功,理当受赏。本王就赐你们领双俸,加国柱头衔。”

尚清话音刚落,毛吟龙就又站了出来,反驳道:“微臣无功,不敢受此重赏。而葛可昌、和为美两人不仅不能封赏,更应该重罚!”

尚清听完,先是一愣,才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毛吟龙便将葛、和二人故意救驾来迟之事娓娓道出。其间,他更添油加醋,高帽子乱扣。

而葛、和二人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纷纷出班与其争辩。

正当几人在暖阁书房中激辩之时,门外礼官一声唱喝:“世子尚元,二王子尚贞觐见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