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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闯青楼身困囹圄


南京城果然是千年古都,风流繁华之地。光看这浦口码头便知一二,大小船舶上千艘,往来穿梭。岸上更是人头攒动,装货的、卸货的,客商、小贩无不云集于此。

汪直看着这热闹的景象,不无感叹的说道:“我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南京最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地。”

徐海急切的想要去寻找翠翘,也没有闲暇来欣赏眼前这繁华景象,对于古都的风采,也就在这一瞥之间,便附和道:“我本以为杭州就是天上人间第一繁华锦绣之地了,没想到与南京比还差的远。真正的是井底之蛙。”

“这不难理解!南京不仅商贾众多,且朝廷大员也不少。作为北京的陪都,六部九卿南京也有。繁华程度可想而知。”汪直补充道。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出了码头地面。刚出来,便呼啦一下被一群店家的跑堂围住。大白天里这帮人却人人手提灯笼,其上各书客栈、酒楼、书寓的名号,什么“吉祥客栈”,“如意酒楼”,“凤朝阁”等等等等。

汪直拍拍徐海,说道:“正好!省的我们费劲去问路了。跟他们打听打听吧。”

徐海拉过一个打着“快活林”灯笼的伙计问道:“你们是妓院的?”

那伙计一听有生意上门,满脸堆笑的凑上来,说:“哎呀!大爷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们那叫书寓,是远近有名的寻花问柳的场所。二位大爷要是去了,保准能像神仙一样快活。”

汪直听他如此说,笑骂道:“妓院就是妓院嘛,还书寓。来,我先问你个事情。”

“大爷请讲!”小伙计奉承道。

“我问你,你可知花翠楼在哪吗?”

那龟奴一听这,立马上换上副冷面孔,道:“花翠楼什么地方,我可没听说过。”

汪直递过一个眼色,徐海明白,这叫同行是冤家,便往那伙计手里塞了块碎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伙计脸一变,又换上了刚才才那副献媚表情,说道:“哦,哦,我想起来了。花翠楼吧,那可远了,在城西头,离这起码有十几里路。而且,就算二位爷今天到了哪里,恐怕也进不去。”

徐海、汪直同时问道:“为何?”

伙计不紧不慢的说:“听说过江宁制造使严世潘吗?他可是当今宰相严嵩的公子。今天他要在花翠楼宴请新来的监工太监。已把花翠楼包下了三天。南京城所有有头脸的人物都被请了去。”

徐海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花翠楼这么着急的要姑娘。原是有这大生意。

“二位不如就到我们快活林来,保准比那花翠楼要好上百倍。”那伙计接着说道。

徐海没心情听他自卖自夸,大步离开。他决定今天要闯一闯这花翠楼。

花翠楼建于秦淮河西岸,是当初洪武皇帝朱元璋所建秦淮十六楼之一。经过百多年发展,如今已是南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风月场合了。达官贵人,风流士子,行商坐贾无不趋之若鹜。

徐、汪二人来到这里时,正值戌时刚过。这个时候秦淮河上生意最是兴隆,无论河中花船,还是岸边楼台,各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其中属花翠楼最是热闹。

楼中主角严世潘不仅是南京最有油水的衙门江宁织造的织造使,更是当今权相严嵩的公子,可谓南京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就连从二品的巡抚、正二品的总督都要敬他三分。

今天他在此宴请监工太监,城中大员无不捧场。只要看花翠楼门前停满的蓝、绿呢大轿便知其势力之大。

正当徐海和汪直苦思冥想如何混进去时,道口处又抬进来两顶小轿。徐海有了主意,低声对汪直说道:“汪兄,那两顶小轿中定是前来道贺的官吏。我们不如来个偷梁换柱。”

汪直点点头,二人便躲进角落的阴影处。小轿都是二人抬的,里面坐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官。他们刚进巷道,徐汪二人就麻利的将四名轿夫击昏。轿内的两官儿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脖颈一麻也晕了过去。二人换上朝廷官服后,相视一笑,便大摇大摆的朝花翠楼走去。

抢夺来的官服品轶较低。官服原主又都是候补等缺的闲官,这次能来这种场合,是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银钱的。他们本想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谋个肥缺,却不想让徐海、汪直捡了个便宜。正因如此,徐、汪二人才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

花翠楼内真是名不虚传,单看整体格局便知是由皇家设计。门头高大宽阔,门后是一面琉璃制大照壁,照壁后面是三进三出的宅院。前,中,后庭之间都是由花园相连。而花园又都是仿苏州拙政园风格所建,亭台楼阁,水榭画舫应有尽有。其中那些雕龙画凤的蜿蜒回廊如迷宫般通向各个院落。

徐海、汪直无心欣赏这般精美的建筑,紧随众人进入宴会大厅。主桌设在花翠楼中庭建筑群中,其他则从花园到正厅整齐摆放有五十多桌。他们二人找了一僻静处安坐下来,然后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希望能发现关于翠翘的蛛丝马迹。

宴会很快开始,在歌舞丝竹中,满场官员开始把酒言欢。徐海无心杯觥,他只希望能快点结束,好去营救翠翘。可偏偏事与愿违,他低估了这群官家酒鬼们的旺盛精力。两个时辰后都还没有散场的意思。徐海忍无可忍,频频向汪直示意,希望尽快开始行动。

就在二人起身离座时,全场却突然安静下来。原来江宁织造使严世潘拉着个太监从中庭小宴会厅出来向大家敬酒致谢。

只听严世潘朗声说道:“承蒙南京同僚们厚爱,今日来到此与我同为王公公接风。小弟敬大家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场内众官吏也纷纷起身举杯回敬。

随后一个公鸭嗓音说道:“各位,咱家奉圣谕来南京公干,今后还要承蒙各位关照。我虽无才,但也必会为我大明鞠躬尽瘁。”说话的正是严世潘身旁的那个王公公。

话音刚落,下面的人纷纷鼓掌,还有几人溜须拍马道:“岂敢!岂敢!公公奉旨而来,我等必将竭力相助。”

“那就多谢各位了!”王公公满面笑容的走入席间。“在座各位我绝大多数不认识,可否烦请严大人一一引荐?”

王公公可以说是严世潘的顶头上司,他当然不会拂逆,便说道:“这是当然。来!就让我为公公引荐。”说着便携手王公公径直朝徐海这桌走来。

徐海心中一惊:糟糕!这么多桌,为什么偏偏从这里开始。这岂不是要露出破绽。

正当他焦急万分时,突然有个家奴小跑到严世潘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就见严世潘眉头一皱,对王公公说道:“公公,下官突然有些琐碎公务要处理,不如先让赵大人陪一下公公。请公公见谅,失陪!”

“公务要紧,严大人不必把我挂在心上。由赵大人引荐也是一样。”王公公面色不悦,阴里阴气的答道。

严世潘似乎无暇顾及于此,对着在座众人拱拱手,便匆匆朝后庭走去。

徐海隐约听到那家奴口中提到“翠翘姑娘”几字,便和汪直趁众人说话的空档离开了坐席,跟着严世潘来到后庭。

严世潘穿过中、后庭院之间的小花园来到了院子西侧的一个夏屋。徐海二人也悄悄的跟随至此。等严世潘进屋后,他们便在窗下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希望能从此处得到关于翠翘的消息。

屋内先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严公子,你怎么来了?”

严世潘急切说:“刚下人来报,说姑娘正在收拾行囊。不知姑娘打算去哪里?”

“唉!这些日子已很是劳烦公子。况且我很挂念爹爹,希望能回家乡看看。”那个女子说道。

“翠翘姑娘!”严世潘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外面的徐海则是百感交集,自己千里迢迢而来,为的就是这一刻。然而现在,自己和翠翘就近在咫尺,他却隐隐担忧起来。他们毕竟已几年通过音信,人都善变,不知道此时翠翘心中是否还有他。

屋内沉寂片刻,又听严世潘说道:“我已经派人查过。刚刚传书来报,你父亲已经被害了。据说为一个叫“徐海”的贼人所为。”

“啊!”翠翘一声尖叫,屋内便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是低声哭泣的声音传出,“我爹真的已经被害?这一定是徐惟轩那老贼设下的奸计。爹,女儿不孝,没有给您养老送终。”说着更是泣不成声。

“那个叫徐惟轩的人也同时被杀,另外还有他的儿子徐二。”严世潘说道。

“他们死有余辜!”翠翘不解恨的说。

过了片刻,严世潘才开口安慰道:“翠翘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要将那个贼人徐海绳之以法,为你爹,也是为你报仇。”

在外面的徐海再也忍不住,他拼命的要挣脱汪直的阻拦闯进屋内去,如此时不解释,日后便更难说清。就在他二人扭在一起时,突然感到背后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阵模糊,便都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