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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魔王(2)


  这样俊美的少年还真不多见,红藕已经认出来百里冰就是那日在喜堂上大闹的人,但还是站在那里看直了眼。这张脸,简直就是一张魔咒,能够迷惑世人的。

  偏流霜不为美色所动,一张玉脸早在看到他时,便冷了下来。这个小魔王,竟还来招惹她,而且,不叫嫂子了,改叫白姑娘了。他怎样叫她都无所谓,因为,她这个名义上的三嫂本也当不了多久。

  可气的是,这个小子为何要缠上她?是否要将方才已经看穿他身份之事说出来,想了想,终究觉得不妥,毕竟,方才是被他偷吻了一下,说出来他不尴尬,她还尴尬呢。

  流霜装作没看见他,对红藕吩咐道:“红藕,把病人请到里屋!药叉,怎么还不为病人瞧病!”

  “病人?他是来瞧病的?”红藕一愣,看百里冰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病人。

  “当然是来瞧病的,不然,来医馆做什么,还不快去!”流霜轻声叱责道。

  流霜的冷淡令百里冰一愣,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下来。

  “白姑娘,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冰儿啊!”那模样,那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任你是铁石心肠,都会融化的。

  若不是流霜知晓方才那个无赖的小贼便是他,恐怕早就心软了。你道他是真的纯真无邪么,不知来这医馆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流霜只是不搭理他,自顾自到柜台接过药叉手中的捣药槌开始捣药,留给百里冰一个飘逸的背影。

  药叉早已趋步上前,客气地问道:“公子,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呢?”

  百里冰瞪着那双纯真无邪的清澈眼眸,可怜兮兮地望了一会儿流霜的背影,然后转首对药叉说道:“我不要你瞧病,你的模样好可怕哦,我要那位白姑娘为我瞧病!”他说话的口吻娇腻的如同撒娇的顽童。

  药叉闻言退步苦笑道:“小姐,还是你来吧。”

  流霜静静凝立着,淡淡说道:“你是来瞧病的,又不是来相媳妇的,计较郎中的容貌做什么?”

  “可是,我就是要你瞧嘛!你为什么不给我瞧病啊,呜呜呜……”百里冰可怜兮兮蜷缩在太师椅上,居然真的哭了起来。

  红藕一开始对百里冰并无好感,只因他曾在喜堂上让流霜难堪。但是看到百里冰的眼泪,竟还是心软了,“小姐,瞧他怪可怜的,还是给他看看吧!”

  流霜轻轻叹息一声,无奈回头,看到百里冰的可怜样,唇边忍不住浮起一丝苦笑。这小魔王也太能装了。估计她此刻告诉红藕,方才那黑衣小贼,便是眼前这位,恐怕红藕也是不会相信的。她若是不管他,倒真成了铁石心肠了!

  她缓步走到百里冰面前,冷声道:“把手伸出来!”

  百里冰闻言,破涕为笑,白皙如玉的脸上尚带着两滴泪珠,就像洁白花朵上的露珠。他乖巧地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

  流霜坐到红藕搬过来的椅子上,将纤纤玉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她本也不是认真把脉的,早知道他是没病的。但是,手一搭到百里冰脉上,黛眉便微微颦了起来。

  百里冰的脉象,看似平稳正常,但是却隐隐有一丝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么?”流霜轻声问道。

  “啊?”百里冰仰着脸,一双亮晶晶黑漆漆的双眸正直勾勾盯着流霜清丽的面庞,听到流霜问话,忍不住“啊”了一声。半晌回过神来,才发觉流霜神色极是凝重。

  “我这里不舒服,这里也痛……”百里冰右手在身上胡乱指点着,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胡说。

  “到底哪里不舒服?”流霜清眸一瞪,轻声斥道。

  偏偏百里冰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流霜一瞪,便笑眯眯地说道:“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那你来医馆做什么?”流霜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或者是她太敏感了,根本就没有事的,有些人的脉象本就有些奇怪的。这个百里冰,看样子也没有那里不舒服的。

  被流霜一把甩开,百里冰知趣地站了起来,忽然转向红藕,大惊小怪地指着红藕唇上那处被蔷薇刺扎破的伤口,好奇地问道:“红藕姑娘,你嘴唇怎么破了,是被什么人轻薄了么?”

  他的语气极是天真无邪,表情极是纯真无辜。

  红藕的玉脸刷地红了,但,面对这样纯真无邪的人,她实在是发不出火来,一扭身进了里屋。

  百里冰得意地拂了拂衣袖,向流霜道了声再会,便潇洒地离去。衣衫在风里飘荡着,衣角的花朵儿栩栩如生。

  按理说,归宁第二日便要回夫家。但流霜的爹爹白露已经辞了御医的官衔,二老马上就要回归故里了。流霜便以此为由在白府多住了两日,倒也没有引起二老的怀疑。

  回归故里的当天,流霜的父亲提出要见百里寒一面。他的闺女交到了他手上,他临走前总要嘱托一番的,不然,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这却让流霜为难了。毕竟,她和百里寒是一对假夫妇,他是不会同意和自己演戏的。纵然是勉强同意了,他们又如何能够演得像,被爹娘看穿了,岂不是平白令爹娘担忧。

  只是,这样的要求又不能拒绝。流霜只得硬着头皮给百里寒写了一封手书,大意是爹娘要回归故里,期望他来送一送,并望他不要揭穿自己是错妃一事。

  信派红藕亲自送了过去。

  白夫人问流霜百里寒都爱吃什么菜,流霜哪里知道,只得随意说了几样。白夫人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精致菜肴,摆满了一大桌。流霜的爹爹从院内桂花树下,挖出一坛子好酒,将上面的泥封敲开,顿时酒香四溢。

  “霜儿,你可知这是什么酒?”爹爹将酒坛推到流霜面前,问道。

  流霜闻了闻,酒香纯正,知是好酒,但,到底是什么酒,她却是不知的。

  “傻丫头,这是上好的女儿红,是嫁女儿的酒。多年前就埋下了,这酒本应你归宁那日喝的,可惜宁王那日没来。今日,爹爹一定要和宁王一醉方休。”白露脸上喜气洋洋。

  “爹爹,用罢饭,您和娘便要远行了。今日,可不许多喝的。”流霜娇嗔地说道,心内却酸楚的很。

  百里寒,他会来吗?她真的不确定。似乎是等了很久,眼见得雕花木桌上的精美菜肴一点点变冷;眼见得日头渐渐升高,已经过了晌午;眼见得爹娘的眸光由欢喜渐渐转为担忧。

  流霜的心,开始一点一点沉落。终于,回廊上红影一闪,红藕终于回来了。然而的身后,却没有百里寒。

  流霜缓步走出去,低声问道:“他不来么?”

  “小姐,王爷不在府中,我将信交到了张佐侍卫手中,他说定会将信送到王爷手中的!”红藕低声禀报道。

  流霜知道,这样子是十之八九来不了了。百里寒,你就如此狠心么,连二老这最后的一点心愿也不愿满足么?

  “爹,娘,我们先吃吧,不要等了,王爷他不在府内,也许收不到我的信。”流霜盈盈浅笑道,她不知自己的笑容是多么牵强。

  白露悠悠叹息一声,他真不知流霜嫁到皇家,是幸还是不幸。本来,他们是一心要将流霜嫁给段轻痕的,那孩子对流霜,是一心一意的好。谁知道,皇上会赐婚啊。

  “霜儿,你和娘说实话,宁王他待你好吗?”白夫人担忧地问道。

  “娘,瞧您说的,原来,您二老是担心这个啊。王爷他自然待我好了,只是,身为王爷,总有些身不由己,近来,他特别忙。若是能抽出工夫,他肯定会来的。爹爹,娘,难道,你们还不相信霜儿的魅力么?”流霜娇嗔地说道,利索地为爹娘摆好了竹筷,唇边不忘挂上甜甜的微笑。

  白露和白夫人愈发担忧地瞧着流霜。

  “霜儿,你不知道,你是不会扯谎的么?”白露沉声说道,苍老的脸上一片愁容。

  “爹,您这是说什么呢,我哪里扯谎了。”流霜一边说,一边嫣然笑道。

  “霜儿,嫁到皇家,表面看去,虽是风光无限,其实内里却是有许多说不出的苦楚的。出嫁从夫,凡事要多忍忍,不要太执着了。”白夫人悠悠规劝道。

  流霜连连答应着,娘说的纵然在理,可是若是人家心中没有你,纵然是再忍,又有何用?

  用罢饭,白露和夫人收拾了一些细软,带着几个奴仆,坐上了马车。流霜舍不得爹娘,此去路途遥远,爹娘年老体弱,不知是否受得住颠沛流离。她和红藕租了一辆马车,将爹娘一直送到了京城郊外。

  登高远望,马车渐渐行远,终于再也看不到了,天地间唯余芳草萋萋。流霜心中一片空落落的。她最亲最爱的爹娘,终于远离了她,可是,她却不能追随而去。若还是未嫁之身,那该多好啊,她就可以陪在爹娘身边了。如今,却只余她一人在这茫茫京城求生。从此,是苦、是累、是喜、是忧,只有她自己一人承受了。

  “小姐,你没事吧?”红藕望着小姐的清雅玉容,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的,红藕,我们在郊外转一转吧,很久不曾出来了。”转一转,或者心情会好些。

  今日的郊外,似乎格外热闹。陌上行人如织,香车宝马,络绎不绝。但是,那些车马人流都是向着一个方向汇集而去,那就是渝水河畔。

  难道,是有什么奇事么?红藕拉住一个疾步而行的红衣姑娘,问道:“这位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那小姐很匆忙地瞥了她一眼,“姑娘,你是不知道么?渝水河畔在举行舞技大赛,不管你是平民之女还是大家闺秀,只要会跳舞,都是可以参加的。听说啊,只要你进了前十名,都是有赏金的。”

  那姑娘边说边扭着纤细的腰肢匆忙赶路,长长的红色水袖在风里轻摆着。流霜这才发现,这位姑娘穿的是舞衣。放眼望去,这才发现路上行走的姑娘十之五六是身着舞裙的。

  流霜不禁轻轻颦眉,这些京城的世家子弟总是闲着无聊,搞出这么多花样来取乐,偏偏这些女子却是趋之若鹜。

  “小姐,我们也去看看嘛!”红藕兴致勃勃地说道。

  流霜的琴棋书画虽精,但对舞却一窍不通,就是看了也是不懂的。正在犹豫,忽听身畔匆匆走过的两个少女低声议论道:“真没想到,宁王也会参加这样的盛会,听说赏金都是他出的。原来他也喜欢舞啊,早知道我才不学那个劳什子抚琴呢。”

  流霜心里一震,宁王百里寒?却原来他不来送爹娘,是在这里忙着看跳舞。

  红藕也听到了,看了看她家小姐的脸色,低声道:“小姐,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看了!”

  “怎么不去,去看看!”流霜清声说道,如今,她的爹娘已经归乡,她和他,再无瓜葛了。

  渝水河畔不复往日的清静,而是人头攒动,繁喧一片。

  河畔平地上,早已搭就了一座高台,彩绣辉煌,如同一座阁楼。高台对面,相应摆满了一排排简易的几案桌椅,一些慕名而来的王孙贵族、官宦子弟端坐在几案前面。

  几案后方的平坡上,支起了几座简易的帐篷,正对着高台,是观舞最好的所在。帐篷前低垂着珠帘,令人看不到里面是何人。

  渝水河明净融碧,日光照耀下水波璀璨,河中画舫排成了一条条长龙,上面也站满了人。

  这次盛会竟有如此大的声势,真是令人惊异,看来京城还是闲人居多。流霜和红藕静立在不远处的老柳树下,静静观望着这一切。

  一阵锣鼓声声,敲得好不热闹,鼓声乍停,四野一片寂静。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缓步走到高台上,用尖细高扬的声音喊道:“今日的比舞大赛,承蒙宁王爷的抬爱支持,让各位姑娘们有了展示舞姿的机会,老身在此谢过宁王爷。望各位姑娘倾心表现,拔得头筹,得到宁王爷的赏金。”

  流霜没想到,这场比舞大赛竟是百里寒支持的,赏金也是他出的。以流霜对百里寒的了解,他似乎不会做这样的事,说是百里冰她倒还相信,可是偏偏就是他。他倒真是教人难以琢磨啊。

  “下面,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众人掌声如雷动。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上高台,盈盈一礼,便开始舞动起来。

  水袖轻舞,似红蝶翩跹。腰肢扭动,似飞花弄露。天上微云轻卷,波中碎影摇荡。人美舞美景美,倒真不是一般的享受。

  舞一支接一支,红藕看的兴致勃勃,流霜的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难道,百里寒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女子么,不然,他为何要支持这样的盛会?为何要来观舞,那坐在帐篷里的人,必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