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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盖房子


在镇上买酒肉时春英碰到了刘承相,他说本该主动给她翻盖的。只是雨刚刚停,房顶的水没有完全干,瓦片上长满了青苔怕滑。估计后面不会下雨,于是很爽快地答应盖房子了。

第二天果然没有下雨。刘承相吃过早饭就来了,几句寒暄后,就上房揭瓦去了。他一个老盖房匠很清楚从什么地方盖起的。房子很久没盖了,除了常年积累在瓦片上扬尘以为,还有一些落叶什么的飞到瓦缝里面,需要用扫把扫干净。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这么几处,要好好盖好,也是要费些时间的。快到中午,只盖过一间多一点儿。好的是春英准备了两顿的肉,应该不愁他吃的,只是酒少。春英怕刘承相喝多了,在屋顶上不太安全。

一大早盖房子,动静肯定不小。加上春英屋里飘出来的肉香,惊动了院里的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春英的房子确实该盖了,屋里霉得很,男人不在家,一有点儿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是难为她了。”

“是啊,一个人也挺遭罪的,盖好了,下雨的时候睡觉都安稳点儿,不用担心到处漏嘛!”

“承相,还是你老人家心肠好啊,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

“哈哈!我只是想吃春英做的肉。”

“你啊,平时有肉时,请你盖个房子,你都看个心情,今天心情应该很不错。”

“黄老鼠我可是好久没吃过肉,馋肉馋得不行了。你小子啥时候叫我去过,那好像是上个月的事吧。”

“哈哈哈!”说完大家一阵大笑。

不知什么时候黄老鼠笑眯眯地走到春英屋里,出来时嘴里就吃着肉了,手里拿了几片。

“你老人家先盖啊,改天给我盖,我请你吃肉!”黄老鼠边吃边走。

“你小子可别忘了!”承相扯着嗓子喊着。

是饭点了,洗手的热水、皂角早就准备好。春英叫刘承相把饭吃了再盖。他只要洗洗手,除除多余的尘就可以开动了。一到桌子跟前,他就乐坏了。满桌的好菜自是不必说。他也毫不客气,开始吃了起来。春英又是添酒,又是倒茶,忙上忙下。

因为还有大部分房没盖,担心他喝多了在房顶上不稳当。但又怕他多心,她小心翼翼地说,

“九爸,一顿别喝太多,伤身体,等晚上多喝点儿。”

“不碍事,我知道分寸。”刘承相很淡定地向春英摇摇手,斩钉截铁地说,

“来满上,最后一杯。”

春英看看他伸过来的酒杯只好给他添上,但没加满。

刘承相接过酒壶,自己加,嘴里念叨着,“这孩子!”

酒足饭饱后,刘承相吸过一支烟,就上房去了。活干起来很有劲儿,速度明显要比之前快很多。春英担心是不是喝多了,她站在院里看了一会儿。看他不像醉汉,就到屋里收拾去了。

她拿着酒瓶想照着中午的量喝下来,晚上肯定不够喝。现在去镇上买肯定是来不及。杜叠富不怎么喝酒,家里应该还有剩酒。她决定到杜叠富家里去借。

看到春英进屋,杜叠富两口子打起招呼来。他老婆在坐月子,怀里抱着的是个女儿,很漂亮。春英上前跟杜叠富的婆娘问了孩子的近况。最后回到主题上。

“杜老师,你们家有没有酒我借点儿。”

“有的。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杜叠富二话没说就进里屋给春英取酒。

春英继续跟杜叠富的婆娘说着什么,大抵是问坐月子的情况吧。

不多时,杜叠富从里屋提来一大壶,春英满是欣喜。就算刘承相怎么喝也是喝不完的,但是也总不能这么大一壶都借去,

“太多了!”

“也是,刘承相也喝不完。”杜叠富难为了,还是他老婆灵机一动说,

“春英,你回家拿个酒瓶来装倒吧。”

“要得。”春英也才反应过来。

春英把空瓶子放在地上,插上漏斗,扶着酒瓶。杜叠富开始往里面倒酒,快要满时,春英连忙说,

“差不多了”

“啊!”

不知是杜叠富倒酒太认真,还是想给春英多借一点儿,生生地还是漏了一些出来。他倒是不心疼,他老婆在旁边看着着急地说,“你耳朵聋啦,没听见满了吗?”

“倒太快了。”

春英准备道谢回去,杜叠富叫住她说,“春英我有个事找你帮忙!”

“杜老师你看你这么客气干啥子,啥事,你说!”

“我们家有的地方也是漏,想叫九爸帮忙盖一下。你帮我做顿饭。”

“我当多大的事儿呢,放心吧。你啥时候盖啊?”

“正好盖到你家了,我们两家的房子屋顶本来就是连着的,顺便一起盖了吧。我跟你一起去跟九爸说一下。”

说着就一起往外走,只是他老婆叮嘱杜叠富说,“你好好地跟九爸说哈,不要妞妞烈烈地。”

刘承相倒也爽快地答应了。

不知不觉盖得差不多了。九爸手艺确实不错,扔了一些坏掉的瓦片,也不差瓦片。村子里面是没得瓦的,还得背着花篓跑到镇上的窑里背回家来。无形之中帮了春英一个大忙,不然又有得她忙得。

傍晚完美手工。又是一顿美美地大餐等着他,照旧大快朵颐。回家的时候歪斜地走路,还好家不算远。

杜叠富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等他提着一些肉回来,春英站在院子里梳着头发。

“杜老师肉都买回来了,起得够早的啊。”

“呵呵,早弄完早省事。”

“哟,买这么多肉。”黄老鼠也起来了。

“凑合!春英,你早点儿过来哈!”

杜叠富细声细气,一句话被他说得好像有什么似的。黄老鼠站在旁边什么也不说了。

“要得!”

杜叠富和春英相继进了屋,留下黄老鼠一个人站在院里。他看看杜叠富,再看看春英,抠了一下脑袋。

杜叠富屋里起了烟,春英正忙来忙去。刘承相一个人在屋顶翻盖着房瓦,没有人打扰。房子没有那么漏,比春英家的活要轻松一些。今天这顿有杜叠富作陪喝几杯,刘承相兴致比在春英家高。春英也喝酒,只是怀了孕就不敢喝。杜叠富不怕刘承相多喝,他反让他尽兴。如果醉了明天再干。只是刘承相不是个轻易醉倒的人。

“杜叠富,你别把我灌醉了,你家房子不让盖了,我可不是借机蹭饭的主啊!”说完哈哈大笑。

“你老严重啦。难得喝一顿,还不喝个痛快。今天啦,你老放心喝啊,酒有的是。”杜叠富陪笑道。

“我不会占你便宜的,我不是那种人。借盖房子的机会故意拖延时间,蹭你家酒,我过意不去。就这么着,这是最后一杯,喝完我就上房,保证不到晚上就弄完。”

“真不用那么急,你慢慢来!”

“喝两口有劲。但你可别因为我早干完,就不做晚饭啦,晚饭我还是要吃的。”刘承相开玩笑似的说。说完喝了手里的酒就上房去了。

果然盖完房子还不到晚上。晚上杜叠富家一片通明,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