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五节r

尤天北看了一眼记录的管卫，他正在纸上刷刷刷地写着，也许是听到说我没给他贷过钱，笔就停了一下，接着又刷刷起来。邹卫和其他几人又交换了一下眼色又说：韦洪说了，是通过你贷到款的，你怎么说没有？你不老实。r

他确实找过我，但我没帮他说过话，也没给银行打过电话。尤天北是想了一下说。r

那么朱非贷过没有？r

贷过。r

听到这话，几个人心里有了兴奋，但没表露出来。r

邹卫又问：他是通过谁贷出来的？r

当时他找过我，我让吕其和他去问一下银行能不能贷，能贷就贷，不能贷就不贷，那是银行自己的事。后来吕其回来说银行同意贷，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r

韦老二贷款是谁担保的？r

好象是狮河市的一家外贸公司。r

你去过这家公司么？r

去过，当时作为朋友去看了一下。r

经理姓啥？r

好象姓王，多年了，记不清了。r

凌晨四点，审讯仍在继续，尤天北又开始头痛了。他有个头痛的毛病，脑动脉硬化，神经性头痛。那是几年前在部队医院查出来的，医生说要好好休息。结果是休息不了，头痛事缠了一身，想甩也甩不掉。r

夜间气温急剧下降，寒气通过门窗逢穴钻进了房间，冷得很。尤天北感到在冰天雪地里一般，浑身冻得发抖。房间没有暧气，阴森而潮湿。室外寂静，偶尔传来几声汽车喇叭鸣叫，大概是出租车还在忙碌。r

太冷，我的头痛得历害，我要睡觉。尤天北说。r

不行啊，我们不是都在坚持么？如果你都老实说了，就可以马上睡觉。邹卫说。r

皋江东这时巳不知去了何处，杨言也不知去向，房间里五人成了三人。不知何时，他们穿上了绵衣，而尤尤仍旧是来那身衣服。r

说啥？尤天北问。r

在你的帮助下，有几百万收不回来，你负有什么样的责任？邹卫说。r

这个说法不准确。我没有帮助过谁，收不收得回来是银行自己的事。准确地说，贷款是银行作主，不是我尤天北作主，与我何干？再说，我从未找过任何人说是要贷款，连电话都有没打过。我有何责任？尤天北说。r

部队和银行之间和有个委托贷款协议，你总该知道吧！邹卫手掌拍在桌子上，将屋子震得翁翁响。r

什么协议啊，我没听说过。当时我和他们不成在协议问题。”尤北羽感到莫明其妙。r

我给你说明白吧，那年年初，你们财务处和沉沙县建设银行签了一份委托书，建行依据这份委托书，把你们在银行的存款贷出去几百万收不回了，你可明白了？”r

邹卫一边转着铅笔一边说。脸上出现几分笑，那笑冷冷的，就象老鼠给鸡拜年那种笑。r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但那不可能是真的。因为我真的没有签过什么协议，也没有必要啊！尤天北边回忆边说。r

那你就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邹卫说完从那个随身所带的公文包里拿出巴掌大小一张纸，啪地一下拍到尤天北面前。r

尤天北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一张协议。内容正如他们所说一样，协议是钢笔书写在一张银行的小公涵纸上的。字迹不算工整，也不那么大方，和蚂蚁爬出来的差不多。但的的确确盖有尤天北的私印和财务处的公印，看样子是不会假的。但是尤天北的记忆中又的的确确没有签过这样一份协议。他感到非常纳闷，如坠五里云雾一般。于是他说：没错，这份协议看来是真的，但我的确没有签过这份协议。也不知道有这事。一般来说，象这样严肃的官样文书，一定要有我的亲笔签字才有效的，这上边没有我的签字啊。r

可是有你的私印不就可以了吗？邹卫皮笑肉不笑地说。r

我头痛得很历害，我要求睡觉。尤天北说。r

你尤天北还是老实认了吧。你是当领导干部的，这么一点事你也不敢承认么？r

邹卫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从开始到现在，他就基本没有离开烟，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着，满屋子早已烟雾缭绕，如云彩般在房间内飘来飘去。r

我实在受不了了。r

没关系的，坚持一会儿，等你说完了就轻松了，好好睡一觉。r

邹卫还是那种笑，还是那烟，烟雾如云彩般在房间内仍旧飘来飘去。r

……r

沉默。r

怎么不说话了？r

……r

沉默。r

尤天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