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入夜，边伯贤趴在窗边发愣，灿烈不知在院子里忙活些什么。正望着天上的北斗星出神之时，边伯贤便听到灿烈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不明就里，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出了屋来到院前，却见那人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笑得开心。
笑靥如那天上星光熠熠。
「怎么了。」边伯贤放下心来，柔声问道。
这时，灿烈才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举在边伯贤的眼前。
边伯贤渐渐睁大了双眼——
他的灿烈，为他拿出了一束光。
雀跃的。耀眼的。星辰日月都无法比及的光芒。
「囊萤。」灿烈说着，笑容大大的，「我还记得呢。」
这样望过去，那白绢布袋笼着的光亮正好打在那人脸庞，映得他的样貌宛若仙人。
边伯贤忽然有些眼眶发热。
「……不喜欢吗。」
大概是自己发愣的样子实在古怪，灿烈有些担心地看了过来。边伯贤急忙回过神，「没、没有，当然喜欢。」
「我厉害吧。」
「嗯。」边伯贤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你快拿本书过来瞧瞧。」
「好。」
边伯贤回屋随手拿了本书来，再走出屋子，却看那人已经提着那一袋子流萤，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边伯贤也挨着他身边坐下。他无声地摊开了书放在膝上，灿烈便拿着萤火虫袋子映了过去。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边伯贤借着那跳跃的光轻声念道。
「看得清的。」
「哇……」制作者倒是自己惊叹了起来，「原来真的可以这样啊，以前你讲给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呢。谁知道这一袋子的小东西竟然如此神奇。」
边伯贤没有作声，只是侧头静静地望着他。
「以后你要是晚上想看书也可以啦，我就给你捉萤火虫来——嗯？你怎么了？」
灿烈正说着，转头却看到边伯贤那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灿烈又不解地问了一遍。
边伯贤依旧没有做声，但却仰起脸，慢慢地凑上前去。
下一刻，自己的唇已是印上了对方的。
灿烈怔仲了片刻，随后便也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肩膀，把这抹浅尝吻得更深。
放在边伯贤膝上的书早已掉落在地。而灿烈在动作间，也放开了那个白绢布袋。本是靠他攥着的袋子松开了口，数十只流萤飞了出来。那一簇簇细微的光芒，点缀在这双人周身，他们在夜色中亲吻的模样美好如画卷诗篇。
那群萤火虫飞过，带着光芒消失在花木草丛之中。
黑暗来得有些许突然。边伯贤慢慢睁开眼，快要辨不清面前人的模样。
「我们进屋吧。」
他只听到那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还未应声好，他便被人蓦地打横抱起，进了屋子里去。
惊慌之下，边伯贤紧紧抱住了灿烈的脖颈，似乎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心下一片茫然不安。
「灿烈。」他轻声叫道，带着些许无措。
那人的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着。边伯贤感受得真切。
从门前台阶到这床边，仿佛走了一个夏天那么长。边伯贤紧张地看着他，看他把自己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边伯贤依然抓紧了那人的衣袖，不肯放开。
灿烈的呼吸声已是紊乱，但仍是带着初尝人事的茫然。他只得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你，别怕。」
说罢，他俯下身去，吻住了身下人莹润的唇。
这一吻情欲浓重。他在他唇上碾磨得细致，像是对珍宝的呵护疼惜。
再抬头时，灿烈凝望了身下人好一会儿，踟蹰着轻轻扯下了那人身上的衣衫。
边伯贤则被对方这举动羞得把脸转向了一旁。灿烈并没有停下动作，也就着边伯贤的姿势再次俯下身亲吻着他的脖颈耳畔。
第一次这样的经历让边伯贤禁不住呻吟出声，心下更是羞涩慌张，身体却变得绵软而敏感，仿佛不是自己一般。
片刻的功夫，床上的人儿已是衣衫尽褪，莹白的身体在黑夜中仿若舒展的花。灿烈愣愣地望着身下的人，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向下涌了去。
边伯贤虽是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做好准备，但仍是被灿烈那按着自己的双手的力道弄得有些惧怕起来。他无助地抓着对方的手臂，在无边的黑暗中直视着那人的眸子。
「灿烈。」他环住了他的脖颈，如同丧失了言语，只记得他的名字。
「对不起。」灿烈喘着粗气，气息已是紊乱。
小心翼翼的语气让边伯贤摇了摇头：「不要道歉。」
「你会疼的吧。」
「……不会的。」
说着，边伯贤将面前的人搂得更紧，连光裸的腿也攀上了那人的身侧。嘴唇凑到对方耳边，鼓足了勇气却也是叹息一般的声音——
「要了我吧。」
温热的气息撩拨在耳际，饶是再有顾虑，灿烈也无法克制自己最为本能的欲望。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对方纤细的腰身，把那人瘦小的身体稍稍抬高了一些。感觉到了身下人的僵硬，灿烈低下头去安慰般地吻了吻他，就着这个姿势，挺身便将自己的火热送进了那紧涩的幽径。
「啊——」
边伯贤失声叫出了口。忽然而入的痛觉教他猛地仰起了头，大口地喘息着，手也不自觉地将那人的手臂抓得更紧。
「放松点，伯贤……放松。」灿烈喘着气，过于紧致的吞噬让自己也是不好受。
「唔……嗯……」边伯贤咬着嘴唇应道，那神情让灿烈看了不住地心疼。他俯下身，把吻一路落在他的眼角唇边。
「还疼么。」他低声问道。
边伯贤的眼里早已因为身下的胀痛而泛出了泪。但他仍是摇了摇头。
灿烈用手拂过他脸上凌乱的发，缓缓地动了动。与此同时，边伯贤细碎的呻吟声溢出唇间，疼痛与爱欲的煎熬让他快要不能自已。那一声声的吟哦让灿烈控制不住般地慢慢加快了抽送的频率。
他的少爷……他的光芒他的宠爱，此刻正以无尽的火热包裹着自己的欲望，承受着自己给与的疼痛与怜爱。
忽然好想抱抱他。
灿烈想也没想，凭着欲念，一双大手一把捞起了床上的人，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将之收在怀中。然而这突然的动作却给了边伯贤更大的刺激，对方的火热向自己的体内埋得更深。他不禁猛地叫出声来。
「对不起……」灿烈慌忙抱紧了他，低头与他亲吻，「对不起。」
「没，没事。」边伯贤呼了口气，回应着对方的拥抱。
灿烈依旧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边伯贤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便扶住他的肩膀，甚是缓慢地动了起来。
「伯贤……」灿烈叫着他的名字，扶住了他的腰，双手不自觉地用上了力气，加快了对方动作的频率。
「啊……啊……！」
激烈的交合让边伯贤仿若暴雨中的孤叶，快要被那强烈的冲击撕扯破碎。乌长的发和着汗水黏腻地贴在他的后背，缠绕纠葛如同欲望的筋脉。他紧紧环住灿烈，感受着对方一下一下的冲撞与侵袭，在身体传来的极致的痛苦中品尝到了无上的快乐。
无法思考了。也不愿去思考。世间哀苦悲愁与我何干，我只愿与他独享这痴狂极乐的缠绵。
月影稀疏，夜风翩跹。虽无红烛美酒，却仍是千金春宵同眠，万世快活与共。
便把那世俗眼光礼仪尊长抛掷云端，就算是要入那冰山地狱，也是同他一起，浴火履冰，生死相随。
——便是再也不要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