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要送的材料，凌云便按照王纪平和对方约的时间到了S市。很顺利的见到了那位杨局长。
杨局长接近50岁的样子，看起来精瘦干练，看起来不太像是搞教育的，不过对凌云却是和蔼亲切，简单聊了几句，说了王纪平让送资料的事情，凌云也简单地介绍了公司的产品，杨局长认真听着，答应着，随机打电话叫了一个人进来，让把资料拿去看看，并给凌云介绍说这是教育科的负责人，李华，和王纪平王总也是多年的朋友。
凌云听王纪平说起过，都是因之前业务认识的朋友，曾经有过很好的合作关系。这会儿见面也不觉得陌生，连忙起身打招呼。
交代完资料的事情，杨局长又对来人说：“今天晚上你安排个晚餐，陪小凌吃饭，另外叫上刘局长一起，我今晚另外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们了。”
于华跟凌云打了声招呼，便抱着材料出了杨局长办公室。
凌云又和这位杨局长打着哈哈，聊了几句关于四川关于S市的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就在凌云脸上堆着笑，肌肉快要僵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杨局长把刚出去的于华又打电话叫了进来，说时间差不多了，让于华陪凌云走一走，然后就去吃饭。
凌云忙不迭的告辞。
从杨局长办公室出来，凌云暗自松了一口气，估计杨局长也是对着凌云实在没话可说了，才叫了于华送客走人。
几次单独和陌生客户打交道的经历让凌云深感说话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遇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还真是得好好研究研究，这对着人无话可说的尴尬以后可是得时时面对的。
于华也是第一次见，但凌云对他并不陌生，来川之前，王纪平就对凌云重点介绍过这个人，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很会来事，各种交往驾轻就熟，没什么职务确是以前各项业务办理过程中的关键人物。
于华看着凌云似乎如释重负的模样，笑着说：“听王总说了你要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走吧，我们走过去。”
“去饭店吗？”
“对。”
“不远吧？”凌云问。
“不远，很近的。”李华说着，在凌云前面一点带路，又回过头对凌云道：“刘局长也是王总的老朋友，认识很多年了，都很熟悉。”
“哦！”凌云应该也听王纪平提起过，但印象不深刻，便点点头，没多话。
到了饭店，离晚餐的时间还早，凌云和于华便慢慢聊着天。
也许是因为王纪平的介绍，凌云在和于华聊天时完全没有在杨局长面前的紧张和拘束感，完全随心而来，想到哪儿聊到哪儿，没话说的时候就静静的笑着。
于华似乎也不在意，一幅面对老熟人的样子。
说话的中间，于华也在不停的打电话，凌云听着除了杨局长刚才说的刘局长，于华好像还打电话叫了几个人一起吃饭。
包间外面渐渐热闹起来，于华约的人也陆陆续续到了。都是于华教育局的同事以及他们的夫人，凌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吃饭拖家带口的，不过可能人家也没把他当成什么客人吧，陪自己吃饭也完全看的是王纪平的面子，所以顺便带上家属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刘局长是最后到的，同样带着夫人。
菜还没上来，于华先拎了一瓶酒，也不问凌云，直接拿着杯子就倒。
凌云想着是不是应该阻止一下，犹豫了一下，杯子已经被于华倒满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于华又接着给在座的几位倒酒，大部分人都只让稍稍倒了一点便伸手制止，于华也没勉强。
凌云看了看几个人的酒杯，除了自己，所有女士都喝得是饮料，几位男士也是不到一杯，那位刘局长更是浅浅的一杯底。客随主便，自己的身份也不容说什么，所以只是浅浅笑着，脸上却有些僵硬了。
于华倒是把自己的酒杯倒得满满的，看看桌上菜还没起，却先对凌云说：“来，小凌，你看今天我们这么多人都来陪着你，先喝一杯吧。”
凌云一愣：这是什么道理？还没上菜，先喝一杯？就这一愣神的瞬间，于华已经拿起凌云的杯子递到了她面前，凌云忙接过，又看看周围的人，全都是笑盈盈看着自己和于华，不由苦笑道：“这就喝呀？”
“对呀，我们四川是酒香，以酒敬人，方显诚意。”
凌云无奈一笑，于华的酒已经见了底，凌云也连忙依样喝了。
于华一看，凌云有样学样，也翻过手杯底冲地滴酒未落，“哟呵”一声，回身就又给两个杯子倒了个满。
然后接着举杯说：“我们这儿讲究喝酒喝一组，再来。”
凌云也端着酒杯：“一组是什么意思？”
“一组三杯。”旁边有人忙着给解释。
凌云“啊”了一声，道：“那岂不是还有一杯？”说完和于华碰了一下，反手手中的酒倒进嘴里，忍者嗓子的辛辣，依旧笑盈盈看着于华。
于华也不含糊，爽快喝完又倒上。
既然说了喝三杯，凌云这次也不多问，主动端起酒杯、碰杯、喝完。
众人一片叫好声。
这时候菜也都上了桌，刘局长张罗着正式开席，并浅尝辄止的敬了开席酒，凌云看见他只是嘴唇碰了一下杯子，可能连酒都没挨着，便也只能装着没看见。
其他人不管是酒水还是饮料，倒是都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酒，刘局长招呼大家随意，说：“现在该吃吃，该喝喝，自由发挥，把咱们的客人陪好啊！”
凌云瞬间明白了，酒宴这才开始，敢情刚才于华和自己喝的酒都是逗自己呢，也可能是一种酒量的试探，怪不得其他人都一幅看热闹的模样。不过自己势单力薄，以后又可能，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有求于人家，是以只能逆来顺受。
菜还没吃两口，于华又来了，拎着酒瓶子对凌云说：“小凌，你看刘局长不能喝酒，现在那么一点对他来说已经是破例了，这还是看在你是远方来的客人的份上才破的例。其他几个人酒量也都不行，这瓶酒咱们俩给分了吧。”
凌云一愣：“不用这么喝吧？”
“倒上慢慢喝嘛。”
“那也不用着急着倒吧？”凌云故作惊讶、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旁边刘局长笑着说：“于华，别着急，瞧吓着小姑娘，慢慢喝慢慢喝。”
于华便道：“既然刘局长发话，怜香惜玉，那就慢慢喝。”说完给凌云斟满了酒，说：“我先跟其他人喝，一会儿找你。”
凌云翻个白眼：你最好别找我。
随着于华开始举杯频频敬酒给其他人，在座的也纷纷出动，大家第一杯酒都先敬刘局长，然后敬凌云。
凌云只能来者不拒，笑颜如花的喝下去。心里犯嘀咕，不是应该先敬客人么，方海宁他们当时可是不管什么场合，都是先敬客人，再敬自己人的。看来这帮人还真没把自己当回事，连基本的礼貌都不要了，光顾着巴结领导。
想是如此想，但也只能在心里自嘲的笑笑，面上依旧一幅讨好的浅笑。
于华一圈敬下来，别的人也差不多都敬了凌云一杯，凌云刚想着是不是自己也应该敬一圈时，于华又凑了过来，拿了两个大杯子，放自己和凌云面前，一人一个倒满，说：“来，小凌，咱们也照顾他们喝了一圈，这两杯咱俩干了。”
“这杯子也太大了吧？”凌云惊呼。
“不大不大，来来来喝了。”于华说着，自己先干了。
凌云也不再多话，直接喝完。然后挑衅似的对着于华翻转手掌，杯底冲地。
大家伙一阵叫好，连说：“于华遇到了对手。”凌云借着酒劲，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于华，得意洋洋。
于华边笑边摇头，连称“没想到”。
其实凌云早已头晕胃难受，不过强撑着，故作镇定。
于华又叫了一瓶酒，直接打开，豪情万丈的和凌云对开，一瓶酒倒满了两大杯，要接着再喝。
凌云一阵头疼，这是盯上我了怎么着，但这时候却是不宜退缩，硬着头皮一干而尽。火辣辣的酒顺着嗓子爬到胃，凌云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反胃，强忍着没表现出来，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
众人叫好声更盛。
于华不服输要再接着喝，凌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应了。
刘局长看着气氛正浓，也怕凌云喝多了不好交代，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把人家灌趴下，怎么说都不好听，也就劝着于华，好好吃了会儿饭菜就散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