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纪平提到穆红，凌云心中不由一动。
凌云进公司的时候，穆红已经去了广西，组建广西办事处并很快开展了业务工作。是以凌云和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年会的时候见过一面，也没留下多深刻的印象，当时感觉是个挺漂亮的中年女子而已。
让凌云印象深刻的还是上次岳溶溶提起穆红的故作不屑和咬牙切齿。听岳溶溶的意思，穆红和王纪平之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这次王纪平主动提起，凌云便道：“我跟穆总还不太熟，她都是怎么做的呢？”
“具体怎么做的我也不清楚，你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她。”王纪平觉得这根本不成问题，然而凌云却顾虑重重。
迟疑着问：“我直接打电话不太好吧？不太熟悉也有些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呀，正常的工作经验交流嘛，咱们公司也应该形成这样的风气。”
“从您的立场当然是没问题，可我们这些人就不好随随便便就这么打电话呀。”
王纪平很奇怪凌云的反应：“这有什么不可以吗？都是同事，你去请教，她肯定也不会拒绝的。”
凌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才能说通，只能无奈的答应了，想着看看再说吧。
挂了电话，凌云想想自己打电话的本来目的是想探讨一下四川业务和自己的适应性，怎么到了最后反而成了去向穆红请教？
不是凌云不愿意去请教，实在是两个人之前也就一半句话的交情，从表面上看穆红又是那种非常衣着光鲜矜持高傲的人，再加上岳溶溶的一番话，让凌云内心对穆红也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现在要她恬着脸去给人家打电话求教，凌云还真是做不出来。
从这一点上看，凌云确实不具备一个业务人员的基本品质，不像岳溶溶那样，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毫不畏惧的冲上去。
犹犹豫豫半天，凌云最终还是没有马上给穆红打那个电话。
去办公室转了一圈，几个大领导都不在，何宇估计昨晚也喝多了，至于成都分公司的人，那去哪里都是不会专门和凌云打招呼的。
晚上的时候，王纪平又打来电话，问凌云有没有和穆红通过话。
凌云心想：您用得着这么着急上火的吗。怎么就这么上心？莫非真是岳溶溶说的那样，只要涉及到穆红，不管什么事，王纪平表现得都会这么急切。
话说在凌云是真的冤枉王纪平了，王纪平之所以这么上心，其实完全是因为凌云，凌云是他放在四川一枚顶顶重要的棋子，他希望这个棋子能尽快、尽早的发挥作用，更不愿意看到凌云心神不宁，甚至因此而打退堂鼓。
听说凌云还没打电话，王纪平继续鼓励凌云，大胆放心的请教，并表示自己也会马上给穆红去个电话，说说这个事情，请穆红不吝赐教。
到这个份上，凌云这通电话是不得不打了。
犹犹豫豫找到号码，凌云静静神，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出来一个温柔平静，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喂。”
凌云脸上堆满了笑：“是穆总吧，您好，我是公司的凌云，不知道您还能记得我吗？”
“小凌你好，刚王总打电话来说过了，你想问什么呢？”
凌云堆着笑脸蛮不好意思地又把自己的困惑说了一遍，那边穆红沉吟了片刻，说：“你这个问题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性，不能一概而论，我也不好跟你说什么方法行，什么方法不行。”
穆红这话说得中规中矩，也是实情，但凌云依然敏锐地听出了其中淡淡的拒绝意味。
也不好表示什么，凌云接着穆红的话说：“穆总您说的对，确实是这样，我现在的问题是什么都不懂，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来了四川就被他们几个人拽着陪客户喝了几通酒，晕晕乎乎的，总觉的不应该这样，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听王总说你是滴酒不沾，但您的业务却是公司最好的，做得风生水起，让我多跟你请教请教”
“这有什么好请教的呢？也就是平常的做工作。”拍马屁总是错不了，穆红虽然还是这腔语调，但话语里已经带了笑意。
“我就是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做工作哦，比如说您通过什么渠道怎么找他们的？找到后又怎么沟通，通过什么方式沟通呢？”凌云赶紧提出自己的问题。
“也没什么，主要是通过朋友介绍，各种渠道吧，去找去认识，总有方法的。至于之后无非就是喝茶吃饭聊天，没什么特别的。”
许是因为凌云提的问题太过具体，穆红不愿意回答，声音又恢复到之前的淡淡的。
凌云也不好再多问，又随便恭维了对方几句，便挂了电话。挂完电话，凌云送了口气，怎么会对给穆红打电话感到紧张呢？又有些不屑，牛什么嘛，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还不愿意跟你说话呢。
其实也不怪穆红，任谁像凌云这么打电话，提这种问题，都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系统的答案。别人总不能一个个的举例说明她都是怎么做下一单单业务的吧？
自我嘀咕完，凌云又打了电话给王纪平，说自己请教完了。
王纪平就问：“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谈不上吧。”凌云也语气淡淡的：“穆总说她就是和人家喝喝茶聊聊天就做成了业务。至于怎么谈的，她肯定不会告诉我，我也没法问。”
王纪平想想也是，穆红肯定不能像自己这样教凌云，便开解道：“每个业务都不会完全相同，就像我以前跟你说的，做业务就是跟人打交道，琢磨透了人也就有了做成业务的希望。你可以借鉴你以前做人事工作的经验，慢慢来，总会融会贯通的。”
凌云叹了口气，总不能喝了两场酒就打退堂鼓吧，慢慢来吧。
王纪平又告诉凌云，自己和以前认识的四川朋友也在陆续联系，等着安排的差不多了，就让凌云独立跑一跑，亲自感受一番，这样总比跟着何宇金磊只是喝酒强。
于是凌云便静等着王纪平的安排。
期间又有大大小小的饭局，凌云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自己本身没有什么说得出口的事情，自然也不好拒绝，只能在这些大大小小的饭局中焦急的等待着王纪平的安排。
终于一周以后，王纪平打电话给凌云，让把公司的产品资料送去S市，交给他们的教育局局长。
接到电话凌云很是兴奋，终于有点实质性的工作做了，就问：“您跟他们谈好了吗？我是去送个资料就能把事情定下来么，还是还需要仔仔细细慢慢再谈？”
王纪平听出来凌云的迫切，笑到：“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也不太复杂。你去见的这个局长咱们公司以前就跟他合作过，当年他还是副局长的时候，曾经买过公司的一套软件。”
“这次，他确定要买哪一套了吗？”
“没有，不过他说了会全力支持，你就推荐那些规模比较大的给他就行。当然也可以谈谈其他的，根据情况随机应变。”
凌云点头：“那我知道了。”
“不过我觉得这次你去倒是不要着急谈生意，去送点资料，礼节性拜访一下，认认门，同时谈谈口风，业务慢慢谈。”王纪平叮嘱道：“这是我的建议，具体的你根据情况看着办。”
“好嘞！”凌云答应着，心想终于有点实在事情做了，不用整天泡在金磊何宇的酒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