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方海宁言语很简短，只说让凌云下午下班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别的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凌云心想，应该是有消息了吧，只是不知道是喜是忧？想着多半是好事吧，要是坏消息，方海宁犯不着给自己打电话，还让自己到他办公室去。虽说这么想着，心里终究不踏实，刘灿那边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刘灿小姨来没来得及跟方海宁说过。
想着还是给刘灿打了电话。
“教育局长约我去他办公室，别的没多说，不知道是不是事情已经确定了？你小姨那边，跟他说了吗？”电话一接通，凌云便直接问道。
“我给小姨打个电话问问。”刘灿随机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又打了回来：“凌云，我小姨说昨天那位局长去他们那开会，她看见后就跟他说了你的事情，请他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关照，那个局长也答应了，想来应该会给面子。”
凌云心里一喜，忙向刘灿和他小姨道谢。刘灿表示不必客气，事情办成了就行。两人约定了回京后详叙，便挂了电话。
看看时间差不多，凌云忙赶到教育局，又一次坐到了方海宁面前。
凌云到时，方海宁正在打电话。看见方海宁忙着，凌云想退出来一会儿再进去，方海宁阻止了她，示意凌云坐了下来。
打完电话，方海宁看着凌云，这次方海宁没笑，目光中似有审视。凌云一阵心虚，忙笑着说：“方局，您一叫我，我马上就过来了。”
方海宁似是笑了一下，说：“那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情吗？”
“肯定是关于评估软件的事情呗，就是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凌云故作轻松答道。
“那你认为呢？”方海宁稳坐钓鱼台。
“我当然希望是好消息。”凌云说，又补充道：“就是不知道您会不会让我如愿。”
方海宁笑了，说：“过后和张科长还有曹所长好好商量商量后续工作吧，产品一定不能出问题，在使用上要尽快让他们熟悉，你们也一定做好后期服务，能做到吗？”
听完这话，凌云怔了半天：“怎么个意思？您这是说，用我们的了吗？”
方海宁笑着说：“不然呢？要不我再换其他的？”
凌云一下子裂开了嘴，饶是有心里准备，幸福也来得有些突然，忙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能换不能换，就用我们的。”随即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您放心我们的产品和售后一定是最棒的，决不让您有机会后悔您的选择。”
看着凌云喜形于色，一脸灿烂，方海宁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又说了几句，方海宁便喊来曹所长和张科长，跟他们交待给省上打报告，选用华科的产品，同时又叮嘱他们和凌云好好沟通，保证软件顺利安装使用。
听完方海宁的吩咐，张科长和曹所长同时深深地看了凌云一眼，曹所长自然目光中满是赞许，充满笑意。张科长的目光则有些意味深长，难以捉摸。不过这会儿凌云光顾着高兴了，也没去在意这两人的目光。
交待完事情，张科长又和凌云沟通了一些技术层面的问题以及后续安排，软件安装还得等他们把选用结果报到省上，省上根据协议支付一部分款项到凌云他们公司之后，现在讨论也委实有些早。是以双方都点到为止，没有深谈。随后张科长便和曹所长离去，去准备选用报告。
二人离开后，凌云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离开，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正踌躇着，方海宁开口了：“好了小凌，有什么事情以后及时和他俩沟通。”
这是逐客令啦。凌云忙起身，又郑重地看着方海宁，一字一顿地说：“方局长，谢谢您！”
看见凌云那么严肃，方海宁没说什么，挥了挥手。看着凌云走出办公室，方海宁其实很想叫住凌云问一句，那位李部长和凌云是什么关系？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问，以后再说吧。方海宁想，以后肯定还有的是打交道的机会。
出了方海宁办公会，凌云跑到张科长办公室，也不在乎张科长那张扑克脸，拍着胸脯向张科长做着保证质量保证服务的承诺。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张科长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么一个清丽的小姑娘巧笑倩兮的跟你讨好着说着话，就算不乐意，张科长也不能直接向外赶人。再说事情方海宁已经定了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他不能改变的，以后免不了要和凌云打交道，张科长也不好总板着脸，慢慢语气也有些缓和。
凌云看着火候差不多，也连忙告辞，走之前又从包里掏出公司常备的小纪念品，放在张科长桌上，说：“张科，这可是我们公司自己做的护目灯，USB接口，插电脑上就能用，灯光柔和，对舒缓眼睛疲劳很有用，你试试。”
张科长忙说不用不用，凌云已经跑了出去，没多少钱的东西，但温暖人心，不至于让人拒绝，却又温暖实用。凌云选择这时候拿出来送给张科长也是深思熟虑的，不能让这个张科长感受到自己的敌意，要让对方觉得自己公司还是很重视他的，他张科长对凌云他们来说是重要的。不得不说，在一定程度上，凌云达到了这个目的。
出了张科长的办公室，凌云又去找了曹所长。曹所长笑盈盈看着她，说：“小凌不错嘛，还真说动了方局长。”
凌云忙说：“您也帮了我不少，要不是您帮我，方局肯定也不会这么坚决地选用我们的产品。”
曹所长笑着说：“我就敲敲边鼓，主要还是你们的工作。”接着又道：“没想到方局长还真顶住了那位领导的压力选了你们的，凌云，不简单啊！”
曹所长虽说不知道具体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但也清楚置领导招呼于不顾，大家在大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有很大压力的。所以曹所长这么说话，也是试探凌云，他也想知道凌云凭什么打动了方海宁。
凌云也听出了曹所长话里的疑问，犹疑了一下，说：“主要还是方局长是一个有着教育良心的领导。”
凌云最终没把找刘灿小姨帮忙的事情告诉曹所长，因为她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谁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也不知道方海宁会不会顾忌自己到处去说。反正事情已经办下来了，具体是谁办的，也许并不重要。
这个时候的凌云确实还很不成熟，对一个业务人员来说，弄清楚成单的关键是至关重要的。这不仅仅是一种可以复制却无可替代的经验，更是一切的基础。而凌云这时却只关注结果，而忘了促成结果的重要因素。当然，凌云这时候自己也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到底是谁起了真正的作用，自然也没法得出结论。但这一切并不影响凌云雀跃的心情。
从曹所长那里出来，凌云兴奋地给梁清白打了个电话，自己和梁清白是一组的，凌云自然认为应该第一个和梁清白分享这一好消息。
电话里梁清白先是祝贺了凌云，然后让凌云给王纪平打电话报喜。凌云正想问问梁清白跑的那两个地方的情况，不想梁清白已经挂了电话。
凌云一时有些讪讪的，不知怎么回事，觉得梁清白并不真心的高兴和祝贺自己，兴奋的心情也减了半。拨通王纪平的电话，凌云虽说还难掩兴奋，但经历和梁清白的冷淡倒也平静了许多。简单陈述了大同的情况，王纪平倒是很兴奋，连称没想到，把凌云夸了又夸。王纪平接着又问忻州、朔州和晋中的情况，晋中的情形凌云便把和吴成秋的交道以及两次通话详细说了一下，至于忻州和朔州，凌云实在不知进展如何，也实话实说梁清白在联系，自己不知情。
王纪平于是让凌云继续和吴成秋保持联系，同时顶住凌云周末到了，如果不过去和梁清白汇合，就好好休息两天，周一是报送截至日，盯紧大同，不能再出岔子。不管其他地方结果如何，大家周二统一在太原汇合，汇总战果。
挂完电话，凌云想想，大同，应该不会再出岔子吧，自己还要怎么盯呢？方海宁已经当着几个人的面说了选用，难道还会出变故？但王纪平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报告一天不送到省上，就有出问题的可能。
想着便给曹所长打了电话，说了公司和自己的担心。曹所长似乎也没料到凌云还不放心，边说：“方局长已经定了就应该不会变了。”
“我就怕万一出个什么情况，报告一天不送就不放心。所以请您帮我盯着点，有什么动静能随时通知我，好吗？”凌云可怜巴巴说到。
曹所长也没在意，说：“那没问题，我这就去张科长那看看，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你。”
下午时分，曹所长短信说文件已经送往省厅，凌云这才彻底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