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方海宁这边的事情。凌云便和小王又上路回北京。
回去的时候不必像来时那样急匆匆的赶路。然而凌云的心情却不比来时候轻松。想着这一连串的事情,突然觉得心灰意冷。最先做业务时初战告捷的喜悦是一点都没有了。
而且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不就是一个地方的业务么,岳溶溶何止于吃相如此难看,直接和自己这个菜鸟抢功劳。再说这业务不就是岳溶溶揽的吗?自己做出了成绩,虽然可能会提一笔业务费,但跟岳溶溶最终的收益相比,肯定是九牛一毛。岳溶溶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啊。
百思不得其解,凌云心里像大同的天一样,灰蒙蒙的。只觉得这么一些小事就弄得如此狼狈,虽愤恨王纪平和岳溶溶,但自己还是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头疼的事情不止一件。回去后怎么个态度见王纪平,凌云也拿不准。从和方海宁的谈话来看。方海宁不仅仅是提醒自己注意岳溶溶,对王纪平的评价也有些意味深长。
王纪平在凌云的心中一直是一个温厚长者的形象,这次的事情让凌云失望之余也生出几分不信任。但不管怎么不信任,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特别是这次的事情,总得给自己个交待。
回京后,凌云给王纪平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处理完事情回到北京,其余的话也没多说。
王纪平接电话时正在和别人谈事情,也不方便多说,只说让凌云好好休息调整一下,过后联系。
第二天凌云没去上班,在家休息。依然想着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傍晚时分,王纪平打来电话说一起吃饭,顺便聊一聊。遂问了凌云的地址,驱车赶来。
在凌云家附近一个西餐厅,凌云和王纪平相对而坐。凌云一直沉闷闷的,王纪平问什么的时候才答一句,不问就不作声。
王纪平也不着急,慢慢吃着饭。
终于,吃得差不多了,王纪平开口:“这次方局有没有说别的?”
凌云抬头,面露嘲讽:“什么叫别的?”
王纪平温和的笑了笑:“还没消气呢?”顿了顿又说:“岳总这次这么做,只是之前提了一句,我也没答应。没想到她真自己就这么办了。”
“您之前真不知情?”凌云讥笑着问。
“我知道她想这么做,但没想到她真这么做了。”
凌云撇撇嘴:鬼才信,你之前明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不相信啊?”王纪平继续温和着问。
凌云索性坦白道:“不信,之前我跟您说方局打电话让我去时,看您的表情,应该是知情的。”凌云紧盯着王纪平的眼睛。
王纪平滞了一下,说:“之前,我听你说方局打电话让你去时,也猜到可能是岳溶溶做了什么。但毕竟没有得到证实,那时候我能说什么呢?”
顿了顿,又接着道:“如果我当时猜错了,是其他的事情,贸然告诉你可能是岳总找了方局,不是无端添乱么。”
凌云敏锐道:“您说您之前制止过岳溶溶?”便是王纪平说面前,凌云也不想称岳总了。
“是的。”
“那您也没提醒过我啊!”凌云继续说道。
“如果没有发生,我提醒你干吗?”王纪平无奈道。
也是,那就是平白制造矛盾了。“但却真实发生了。”凌云倔强着说:“而且您在得知具体消息之前,也料到了可能发生,说明您了解岳总的性格,这种事情她会做。您依然没提醒我。”
“是。”王纪平点点头,“这事我有责任,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咱们和方局之间的关系。”
“只怕已经影响了。”凌云冷淡着说。
“但你也可以修复。”王纪平笑着说,“不然方局长也不会打电话叫你去办这事了。”
凌云斜着眼看了王纪平一眼:你们只关注方局长,就不担心影响我的心吗?但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无足轻重。
遂自嘲一笑:“业务已经做成了,方局长的关系还那么重要吗?不就是验收签字么,关系不好无非就是脱个一时半会儿,早早晚晚,他都得签。”
王纪平深深看了凌云一眼,说:“早签字早回款。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也是资金流动的重要环节。另外,最关键的是以后。难道你不明白吗?”
凌云愣住:“什么以后?”
王纪平若有所思看了凌云一会:“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王纪平似乎叹了口气:“你怎么迷迷糊糊的?这次招投标中标的只是软件安装。过后还有升级以及更新换代,只要对方还在使用我们的产品,这些事情就难免要进行。而这些要进行则必须方局长首肯。明白了吗?”
凌云恍然大悟。公司的很多产品在初期安装时都是赠送的,赚钱的是后面的升级和更新换代。而这次因为有捐款,安装就有一笔不菲的进账,正因为如此,自己以为有所不同,便把后面的升级换代给忘了。
恍然大悟的同时,凌云又皱了皱眉:“但这次安装已经付了费,难道升级我们还要像往常一样收费?”这未免太不厚道,凌云心里想着。
“自然不能像免费产品那样收升级费用,但架不住数量多啊,那怕只收平时十分之一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王纪平解释道。
凌云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随机又想到了什么,不仅又在心里微微愤慨一番。
王纪平没看出凌云的变化,接着问:“方局长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凌云想着方海宁的叮嘱,说:“有没有问题我不敢说,但他确实很生气。”
“那,他生气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因为是岳总给了他?还是觉得我们公司在办这事情的时候比较混乱?”
有区别吗?凌云一愣。随即想到,确实不同。如果是生气岳溶溶,那么只是方海宁对岳溶溶个人的感官,如果是对公司管理的不放心,那问题就严重了。
“他不放心岳溶溶!”凌云想了想,缓缓说。
“哦?”王纪平挑眉。
凌云接着说:“他第一次见岳溶溶就对她印象不好,曾经对我说过岳溶溶不简单,如若共事,还让我小心些。”凌云慢慢说着,又接着道:“可能他不太喜欢岳溶溶的性格。”
王纪平点点头:“不错,方局是那种比较细腻谨慎的人。只要不是对公司有意见,那就问题不大。”
“但这次下来,也难说他对公司没意见,可能只是当着我的面不好明说。”凌云补充道:“我能感觉到他挺不满意的。”
王纪平又点了点头:“这也难免,你以后多联系他,争取把这次的不愉快消化掉。”
“您就不怕我不愉快吗?”凌云终于忍不住道。
“小凌心直口快,相信能想通的。你还有什么不愉快,这就说出来,也可以提要求,我想办法让你愉快!”王纪平半开玩笑半认真说。
凌云一时气结:您以为这是小孩子玩游戏呢。便撇撇嘴,没说话,低头吃东西。
王纪平接着说:“真的小凌,别忘了我刚说的话。咱们在山西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局面,大同又是凭咱们自己真刀实枪做下来的,真不能出问题。你多想想办法。”
王纪平这话凌云倒是明白一些。听说林山的职位会有变动,以后可能会跟自己公司的业务有冲突。那么以前林山介绍的关系以后会不会出变故还不好说,王纪平如此看重大同,看来传言不虚。
凌云想着边吃边说:“大同出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啊,您应该跟岳总说去。”
王纪平笑着说:“还阴阳怪气呢。岳总那边我自会去说,只是力王狂澜的还要靠你这个大功臣啊!”
凌云听了苦笑不得,也不好板着脸,只好说:“行了行了,我尽力。”
顿了顿又说:“这次岳溶溶给了方局5万块,是怎么算出来的?”
王纪平摇摇头:“没算,她自己估摸着给的。”
“那应该给多少?”凌云问。
“还没算出来,但应该只多不少。”
还真不少。“那还给吗?”凌云明知故问。
“为什么不给?”王纪平皱眉。
“我怕人家再退。”凌云说。
“你判断呢,他是真不收还是……?”
凌云沉默了一下,说:“我说不好。我当初跟他提起的时候他并没拒绝。”凌云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反正没有对证,也无从对证。
“你当时跟他说的是百分之几?”
“2,按照你们的惯例说的。”
王纪平点点头:“这几天我让财务尽快算好,你再跑一趟。解释清楚,一定要打消对方顾虑。”
“那好吧。”凌云故作为难点点头。悲哀得觉得怎么自己撒起谎来如此炉火纯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