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海宁建议凌云对王纪平不说实话的时候，凌云其实是有些犹疑的。然而面对王纪平的时候，凌云却不知不觉按照意见做了。过后凌云回想起来，也很是不安，总觉得自己像是偷了东西的小偷一样，然而这个感觉在又得知了一个消息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凌云在大同退回的那笔钱虽说是通过银行转账完成的，但依然需要到财务去再补个手续。这天凌云忙完，便去了财务，顺道签个字。在和财务部出纳闲聊的时候，凌云随口说了一句：“年底了，山西最近应该还有大的支出。”
正在给凌云办手续的财务人员回说：“也没多少了，岳总基本都支完了。”
凌云点头接着说：“我说的主要是大同，其他的是岳总在负责。”
“大同也支完了呀，岳总走之前说把大同的3份一起提了。难道又多了人出来？”财务人员惊讶道。
3份？凌云一愣，随即省得：看来岳溶溶不仅打了方海宁的主意。连另外两个部门负责人也没拉下，这做的也太过分了！
凌云沉声问：“确定她提的是给大同的？”
“是啊。”
“一共是多少？”凌云紧接着问。
“这……”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犹豫着没回答。
凌云冷声道：“我做的业务，我都不能知道吗？”
对方小心翼翼回答说：“要不，您给王总打个电话？财务支钱的事情都是王总同意的。”
凌云也知道一个小小出纳决定不了什么事情。遂缓和颜色向多方道了声谢，便出了财务。却没有去王纪平办公室，而是回了自己办公室坐了会儿。
大同那边方海宁就不用说了。曹所长是自己亲口曾诺的，至于那位张科长自己并没有明说给多少，怎么给法。本来是想着给公司省些成本，能少支出就少支出。然而岳溶溶这么一搅和，只怕乱七八糟的，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凌云一阵头疼，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弄清岳溶溶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上。
想着凌云起身直接去找了王纪平，看见王纪平，纵使在自己办公室沉寂了一会儿，凌云依旧有些冒火，也没掩饰情绪，直接说：“岳溶溶是不是除了方海宁也给大同其他人返款了？”
王纪平看了看凌云，说：“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您干什么老这么掖着藏着，瞒着我有什么好处？”凌云只觉得头大火大，不由嚷嚷道。
王纪平叹了口气：“别生气小凌，这事我也在想应该怎么跟你说。”
“那您觉得应该怎么跟我说呢？”凌云反问。
王纪平斟酌着开口说：“你知道这个项目是岳总拿过来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太过反对她。”
所以就牺牲我？凌云冷冷看着王纪平。
王纪平顿了一下接着说：“方局长退款的事情发生后，我跟她通过电话，她答应今后不再插手大同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这算什么？凌云心中无力地说了一句，总觉得王纪平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让自己憋屈。
终究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凌云压抑着自己的脾气，问：“岳溶溶给了谁，给了多少？”
王纪平沉默了一下，说：“就是那两个部门负责人，应该是按照1的比例给的。”
“不是没核算吗？按照什么比例给？”
“岳总大概估算了一下，具体数额我不清楚，你去财物查吧。”
凌云心里冷哼了一声，说：“财物是我随便能查的吗？”
“我打电话。”王纪平说着便拨通了财务电话，交待配合凌云核查。
凌云冷眼旁观，也不多话。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去了财务查清具体金额，凌云一声不响回了自己办公室。
事情说大不大，金额也并不多，但王纪平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让凌云觉得心灰意冷，一时间辞职的心都有了。人说商场如战场，除了在外拼杀，内部的冷箭也不能不妨啊！凌云一时间感慨良多，情绪也莫名低落。然而满腹心事，却不知道能和谁人倾诉。
犹豫着拨通了方海宁的电话，方海宁很快接通：“小凌，什么事？”
凌云犹豫着，说：“没什么事，就想跟你说说话。”
方海宁那边笑了笑，说：“那要没什么要紧事，我过会儿打给你。”
凌云忙说：“那您忙，我没什么事，不用回了。”
方海宁没多话，便直接挂了。
凌云想着自己怎么就冒冒失失给方海宁电话了，不仅有些忐忑。虽然说上次的事情之后，两人因为“预谋”，感觉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但似乎也没到电话谈心的地步。
就在凌云的忐忑中，方海宁倒是很坦然地把电话打了回来。
在电话中，方海宁很自然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云笑着说：“没事。”
“不可能，肯定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吧，说出来我帮你出出主意。”方海宁善解人意地说。
凌云打电话本也是想跟方海宁倾诉一下，找个主意。这会儿却犹豫了。心想自己因为他部下行贿的事情去找他，是不是有些离谱？
听着方海宁的声音，又想着前次他跟自己出的主意，便索性大大方方把事情讲了一遍。
方海宁听完也为之一气结。觉得凌云说的这些事情有些挠头。不过也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方海宁说：“其实那两个人你不用去管他们。”
凌云知道，这等于是方海宁跟自己做出了某种承诺，让她不要担心在大同的业务。
凌云心里莫名感动，说：“这种陈规陋习，虽不喜欢，但也无可奈何。”
方海宁似乎也叹了口气，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什么好担心的！”顿了顿又说：“局里中层干部要调整，这两个人也可能会轮换到其他科室。”
凌云这次是真的愣了，一时没消化方海宁话里的意思。却听见方海宁接着又说：“当然现在局里也还没公布这个消息，你自己听了就行。”
凌云忙答应了。又说了几句挂完电话，凌云还在想方海宁说的信息。
局里调整？是方海宁正好要调整吗？不能是因为自己一句话，他就有了这想法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虽然说这样一来，对她是最好的结果，但这么大的事情岂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这么儿戏地定了下来？
凌云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估计是方海宁早就有调整之心，借着这次的事情给自己透了个风吧。凌云想这才是最合理的答案。然而不论如何，对解决这次的事情，没有把这两人调开更彻底的办法了。让岳溶溶这么一搅和，自己也实在没法和那两个人打交道。不过想着曹所长也帮了自己不少，又有些觉得自己似乎对不起人家。
曹所长那边自己能做的就是把承诺兑现，其他的自己也无能为力。至于那位张科长，索性按照方海宁的说法，不去管他。岳溶溶不是和这两个人打的火热吗？这次调整过后，看她还怎么跳？
想着想着凌云心里一阵高兴，这些都是托方海宁的福，自己又欠了一个大人情。
过了几天，凌云催促财务算完帐。又去了一趟大同。凌云把应该给方海宁的返款用自己的名字在大同开了一张卡存了进去。然而在交给方海宁的时候，方海宁死活不收，只说这是凌云的钱，公司不地道，让凌云自己收着，别有心里负担，还说让凌云不要害他。凌云无奈，只能自己先留着，想着以后找机会想办法还是得给方海宁。
至于曹所长和那边，凌云根据财务的计算，补齐了岳溶溶没给够的余款，对方也没说什么。不知是不是凌云多心，总觉得曹所长对自己不似从前那么热情，也没多想，反正他的位置也快换了。
倒是方海宁这次很热情的请凌云吃饭，更是喊了好几个人作陪，除了凌云认识的曹张外，还介绍了局里其他科长给凌云认识。凌云估摸着这事调整班子时会分管与自己业务相关的科室人员，也积极响应。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