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零转身要逃,却被李牧晨坤臂拦住,他一手拦在她身前,另一手掰住她肩头,要她转过身正视他。r
李牧晨的声音,缓慢却镇定地响起,他的手臂,给她回复理智的力量：“为零,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切。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胡骞予联合王书维制造车祸,想要托尼的命。”r
她始终涣散着目光,胡乱地找些别的东西来看,总之,不要是李牧晨坚定无比到她无法不去相信的眼睛,更不要是托尼的脸。r
可是,他不放手,她最终也只能强迫自己忍受着强烈的冲击,看向他,卑微地乞求：“我不听……或者,给我点时间……对,我需要时间,求你,现在,什么也别说……”r
她知道,李牧晨是唯一对她好的人,他不会舍得对她这么残忍。r
李牧晨抓着她胳膊的手松动了些,她正要挣脱他,托尼开口：“牧晨,她需要知道真相。”r
托尼就像一个神,李牧晨就是被他控制在手心的傀儡。为零依稀明白了,为何李牧晨会变得这样令她不安。r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李牧晨要受托尼的操控？托尼是允诺了他什么天大的好处,才让李牧晨这么听话？r
意识到这点,她几乎要哭出来,忍着眼中氤氲,直直看着李牧晨,想要告诉他：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放过我……r
李牧晨看着她,眼中闪过某种痛苦却又残忍的神色,下一秒,他的手重新抓紧她。r
但是,李牧晨并没有开口。总算,李牧晨对她,还有怜惜。r
可是,托尼这只魔鬼,他不肯给她这个女儿一丁点喘息的机会,冷着嗓音接过李牧晨的话：“胡骞予已经知道了你是我女儿。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猜,大概是他老妈告诉他的。他除掉我,再得到你,便可坐拥恒盛与环球两大公司。”r
“……”r
“为零,我的女儿,你必须坚强起来,你这么懦弱,注定一辈子被胡骞予玩弄于鼓掌之中。”r
“不!”她失控尖叫,在李牧晨的钳制中,无力地摇着头。r
为零无法平静,心痛难忍,像是有锯刀在脆弱的心脏上切割。r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看着李牧晨,嗫嚅着：“胡骞予不需要这么做。我爱他,他已得到我。就算……就算他要恒盛、要环球,他可以等……等你去世。他不需要……不需要这么做……”r
她看着李牧晨,无比希望他能点头,能认同她所说的。可是,李牧晨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是看着她,紧紧地盯,眼睛越来越红。r
托尼依旧在用他的声音凌迟着她不堪一击的神经线：“……可惜,他失算了。我的遗嘱里明确规定了你手上的股份不得转让,胡骞予就算得到你,也不可能拿到环球的一点好处。”r
为零终于在托尼的话里寻觅到了漏洞,也终于有了一点勇气看向托尼：“不……胡骞予不必这么做。如果……如果我怀了他的孩子,宝宝有了我的继承权,他就可以通过孩子得到这些财产,根本不需要转让手续!”r
为零逼迫自己不要去相信：胡骞予,他一直在利用我。可潜意识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替胡骞予辩护。r
连她都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r
这种想要信任胡骞予的欲望,不知从何时起,一点一点,侵入了她的血脉,控制着她的理智。r
比起托尼告诉她的一切,她宁愿自欺欺人。r
托尼神情一凉,他苍白的脸上,顿时失却一切表情,可是下一瞬,他突然惋惜地开口：“可怜的孩子……我本不想说,你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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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零只觉脑中一大片灰蒙瞬间袭来,本就紧绷到无法残喘的神经,清脆地“嘣”地一声,断裂。r
“你从楼梯上跌下、那一场事故,已经剥夺了你做母亲的权利。”r
她双腿一软,再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几乎要跪倒在地,李牧晨用他强势的身体支撑住她。r
托尼阴沉着脸,声线越发冷峻：“你敢把真相告诉胡骞予么？如果他知道你不能生育,他得不到财产,还会要你？”r
为零再也承受不住,身体无力的地坠落,几乎要跪到地上去。无端的痛,从心脏处,慢慢地扩散至全身。r
李牧晨紧紧圈住她,她没有跪倒在地,只是倒在他怀中。r
“为零……你别这样……”他的话语中,满溢着懊恼与倾颓。r
为零紧紧地抓着李牧晨的手臂,连呼吸都忘了。滞着呼吸,无措地抬头,看向李牧晨。李牧晨的眼中,怜悯与……哀伤。r
可她不需要他的怜悯,我只需要他坚定地对她摇头,对她说：为零,这些都不是真的……r
托尼依旧不肯放过她,似乎要把事实一遍遍、血淋淋地挖掘出,并呈现在我眼前：“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一个露西……你应该早就知道他和露西之间并不单纯了吧？他可以让露西对他心软,甚至不惜违背我,那么……你觉得,他是怎么做到的？”r
“……”r
“他怎么向你解释,他为什么要娶露西的？”r
“……”r
“是不是说,因为我断了他的后路,要把他从恒盛赶下台,他才不得不和姚家联手？”r
“……”r
“或者……他说,是因为胡欣的逼迫？”r
“……”r
她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却听见自己,用极不真切的声音,虚弱却冰冷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对付胡骞予？”r
托尼终于沉默。她这么快恢复冷静,似乎不在他的预料之内。片刻后,他扬一扬唇角：“他杀了人,你说,法律会放过他？”r
“可是你……”可是你明明活着!!!r
“我会以Davidyang的身份继续下去。”托尼正色而语。r
他仿佛透析她所有思想,用这么一句话,便将她那一点可怜的想要残喘的机会也残忍地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