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玄笑道：“无一事可瞒您。这是《灵怪集》中的一个故事。我只是想逗逗鸾儿。”五娘哭笑不得,说：“你就是用志怪的故事来逗你的妹妹……”王子玄笑着抱起初鸾,替她拭干眼泪,道：“哥哥带鸾儿去吃桂花糖。”初鸾哼了一声,撇过小脸,又玩闹了一通。五娘端出糕饼,唤他二人进了屋。r
不成想没过几天,初鸾竟得了急病死了。家人素爱初鸾玉琢可爱,今念她小小年纪便去了,不觉悲戚流涕,痛心至极。王子玄更是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黯然伤神。忽见一页纸上写着：r
唐宪宗葬景陵,都城人士毕至。前集州司马裴通远家在崇贤里,妻女辈亦以车舆纵观于通化门。及归,日晚,驰马骤,至平康北街,有白头妪步走,随车而来,气力殆尽。至天门街,夜鼓时动,车马转速,妪亦忙遽。车中有老青衣从四小女,其中有哀其奔迫者,问其所居,对曰：“崇贤。”即谓曰：“与妪同里,可同载至里门耶？”妪荷愧,及至,则申重辞谢。将下车,遗一小锦囊。诸女共开之,中有白罗,制为逝者面衣四焉。诸女惊骇,弃于路。不旬日,四女相次而卒。r
这是《集异记》里的一个故事,说的是：唐宪宗于元和十五年夏五月下葬于景陵。出殡当天,都城中的人们排起长长的队伍观看。在通化门一带的人群中,有居住在崇贤里的前集州司马裴通远的妻子,带着她的四个女儿并一个仆从。r
观看完毕,裴妻带着女儿回家,此时已是傍晚。马车行至平康坊北街时,裴妻无意间看见外面有一白发老妇人竭尽气力跟着车走。当马车转至天门街,天完全暗下来,并有几点鼓声传来。在这个送葬之日,裴妻坐在车里,一阵不安涌上心头。裴妻命车夫行得快些,而老妇人亦疾步跟上。一个女儿看见老妇人走得辛苦,十分同情,忙命停下马车,问道：“您住在何处？”老妇人答：“老身住在崇贤里。”女儿便道：“我们也住那儿。请您上车,与我们一起回去。”老妇人似乎有些羞愧,但最后还是上了车。一路上,老妇人不断道谢,又与女儿们闲谈,十分投机,只有裴妻感到一阵从没有过的冷意。r
崇贤里到了,老妇人丢下一个布囊,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
裴家四女发现了布囊,打开来发现里面装的是用白绫制成的面衣。众人大恐,当下便将布囊丢在了大街上。岂知没过多久,四个女儿相继死去……r
王子玄大惊失色,没想到书中所写与初鸾一事如此相近,拿着书的手抖得厉害,面上直冒冷汗,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忽见窗外走过一老妇人,手上不知拿着什么。王子玄打开门,叫住了她,问道：“请教,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老妇人回头,幽幽笑道：“乃是为初鸾小姐妆裹的白绫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