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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捧杀


  弟弟刘元才此时才8岁多一点,还没有前世那么混账,那么恶心,此刻的他仅仅只是一个顽皮的小孩,但他所受的教育,还有在刘发贵的耳濡目染之下,他的那身痞气已经渐渐有了一丝苗头,但在其他人眼中,不过是个小孩顽皮的表现而已。

  刘小玉不会圣母的去纠正,也没有那个资格去纠正,作为刘家唯一的血脉,他享受的待遇永远不会是刘小玉能享受的到的,甚至也是孪生妹妹刘珊能享受的。

  刚刚从小楼筒路那户张阿奶家收的报纸还没拉多远的距离,便被刘元才和他几个其他的小伙伴撞了个正着,往日要是碰见他们,她都是能躲就躲,可现在面对面碰上,怎么能在跑开。

  “刘元才,看,是你姐,你姐又在捡破烂,哦,哦,你有个捡破烂的姐姐,哦,哦,刘才元的姐姐是捡破烂的。”

  旁边两个小孩听到那个最胖的小孩这么说,他们也跟着叫了起来,刘才元毕竟是孩子,立马就冒火了,平时说过很多次让他姐捡破烂滚远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被他那些兄弟嘲笑了,特别是那个讨厌的小胖,涨着家里有钱,老是瞧不起他,一想到此就对刘小玉的行为更感到窝火,小胖他惹不起,但他姐那是随便欺负,就是被他爹妈知道挨打的也只会是刘小玉。

  在刘小玉的意料之中刘元才一脚就踢翻了她的手推拖车,狠狠的踩了两脚道“我让你捡,让你给我丢人,给老子滚远点,不然回去我让我爸收拾你,哼。”

  刘才元充满怒气的小脸在烈日的骄阳下显得格外夸张,额头的汗珠因为怒气的踢动让他看起来更为狂躁不已,在不同的家庭教养和父母的熏陶下,他此刻因为怒气,因为攀比而升起的骄横心里,让他看起来更为狰狞恐怖。

  三个半大的小孩站在路边欺负一个同样瘦小甚至还没有他们高的女孩,让过路的行人忍不住侧目停驻。刘小玉一如既往的沉默,怯懦,这样的表情似乎早在刘元才的意料之中,看了看旁边还在看笑话的朋友,突发奇想的走了过去。

  对着一堆已经散开的旧报纸拔下裤子就是哗哗的一阵浇灌,这样的恶作剧,从小到大她受过的太多,根本就不能让她感到一丝错愕和意外,看着这个在外人眼中如此作态还洋洋得意的弟弟,刘小玉只是低垂着头淡淡的笑了笑,这样丢人的还是刘发贵两口子,与她何干。

  刘元才发了火还淋了尿,他看不懂别人此刻发出的笑声意味着什么,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以为这是为自己挣回了面子的一种本事。四个人在一片笑声嬉闹着中走开了。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刘小玉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那抹诡异的笑容却显得格外刺目。

  刘小玉看了看已经湿掉了一大半的废报纸,浓浓的尿骚味在烈日的灼烧下格外刺鼻。将面上的几张完全湿透的报纸捡了起来放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等到晒干总有人能捡走这些。整理好剩下的废报纸,继续向收费站走去。

  那抹诡异的笑容就这么奇怪的窜入了刘满仓的心底,坐在巷子的最侧面的大槐树后面,本想休息休息午休的,可却被一阵吵闹声音惊醒,本来以为只是一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童嘻嘻,却被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个比那些孩子还要小的,不过7、8岁的小女孩,居然会有那样奇怪的笑容,而且身上那抹淡定和从容,极不符合这个女孩的该有的年龄。被人如此欺负和嘲弄,居然不声不吭,或者在他人眼中这是这个女孩的胆小怕事,但是在刘满仓的心中,这个女孩有着不符合常人该有的奇怪气质。

  特别是那抹诡异的微笑,让他忍不住心生胆寒,这个女孩,是那个和他一样总是喜欢去旧书店看书的女孩,而且也是一口就说出了那些象形文字意思的女孩,这样一个奇怪的女童,在这一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

  “站住”刚走到大院门口,就被坐在门边打弹珠的刘元才叫住了,二话不说就上前翻弄起她的包包来。

  “才12块钱?你今天是不是偷懒了,好,你看我不告诉我爸,让他揍死你。”刘元才双手插着腰,对刚刚翻出的哪一点钱显然格外不满。

  “报纸湿了,没卖到钱。”刘小玉的声音很小,这很符合她以往的做法,但听在刘元才耳里却格外不舒服,因为那报纸就是他给尿湿的,但他可不想承认这样的错误。

  “哼,你,你,我尿了怎样,你要是敢告诉我爸,我要你好看”毕竟才8岁多的孩子,听到这些话也只敢威胁几句,要有其他战斗力真是一点没有。

  刘小玉将那12元钱拿了过来,小心的放进包里,不过还是翻了几张角票,大概有2元左右,交给了刘才元,而且非常小心胆怯的说道“弟弟,给你,你不要告诉爸爸好不好?”

  刘小玉这一手,在刘元才看来是极为上道的,平时家里条件有限,能得到的零用钱不过几毛,最多也就一元,现在刘小玉如此大方的就给了两元,这怎能不让他惊喜。

  “这真给我?”

  “恩,给弟弟买雪糕吃。,小胖他们家有钱能买冰淇淋吃,弟弟也可以去买,不然弟弟会被人笑的。”

  “那成,以后我会罩着你,不过你每天都得给我钱,知道了吗?”刘元才笑嘻嘻拿着手中的钱格外叮嘱了两句。

  “恩,知道了。我每天会努力去捡报纸的。”

  直到刘元才进了大院,刘小玉才慢吞吞的走了进去,脸上的从容不迫和刚刚那个一脸胆小懦弱的少女几乎有着天壤之别,门口昏黄灯光下的她映在刘满仓的眼中格外的刺目。

  “捧杀?有意思,一个7、8岁的女童,居然会这一手”刘满仓一直跟随这少女走到大院门口,看着两人的互动,自然将那一幕看在了眼中,懂得伪装,懂得蛰伏,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引起刘满仓的重视。他也真想看看这个少女还有怎样的一面是他绝对想不到的。

  不过十多分钟楼上的骂声便响彻了大院,刘满仓站在门口,很淡定的走了过去,别人的人生他无法插手,虽然他确实对那个女孩充满了兴趣,但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本来就该有比别人更加成熟的心智和头脑,不然她的人生注定就会是一盘散沙风一吹便会散尽,毫无未来

  或者才8岁的刘元才根本不懂刘小玉为何这样做,也或者在他心里,刘小玉是出于讨好他才会给他钱,只有刘小玉自己知道,捧杀,虽然恶毒,虽然手段并不光彩,但对于一个从小受尽虐待前世更是差点被这个畜生玷污的她而言,这些仅仅只是开始。

  有人说,三岁看到老,刘小玉是幸运的有了一次人生翻牌的机会,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和她一样有着这样的因缘巧合,就如同刘元才,就是刘小玉不出手,他的人生道路和前世也会是一模一样,所以对于刘小玉而言,愧疚这样的东西,在刘家人身上,根本就找不到。

  也或许在刘家人长期的言行举止教育下,她的内心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