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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奇怪的老头


  西街巷子后面的中山广场,是她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除了是老城区的中心外,还是人口最为密集,店铺最繁多的地方,刘小玉每天都会在那边溜达几圈,废旧报纸,汽水瓶子总能很快的装满一麻袋。

  她每天的行程路线几乎很统一很有规律,中山广场去后,就去离那里不远也就是刘小玉的母校子弟小学后面的旧城巷去,那里和中山广场几乎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中山广场时尚,前卫,而旧城巷,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极为古朴充满历史的沧桑感,也很老旧,这里一般都是收授废旧品的比较多。

  旧城巷属于A市的最南面,已经接近郊县,只是这时候的A市没有规划改造,即使属于最远的地方,但对于刘小玉来说,步行1个小时的路程并没什么差别,而刘小玉每天去哪里的原因,只是因为那里有一家非常破旧的书店。

  那里卖的书,几乎都是从别人家收回来的一些各年级的教科书,或者一些报纸杂志,故事会之内的,也有一些她看不懂的古书。刘小玉每天都会来回步行2个小时,就为去看看那些可以让人免费看的教科书。

  这一世和上一世一样,小学3年级这年的暑假后她辍学在家,这会儿的她还没有遇见社区整合,就是她不读书也没人管她,她记得前世也是在她12岁那年才重新走进学校的,那会儿早就是9年义务教育了,只是刘小玉的情况特殊,刘家习惯了刘小玉的伺候,也习惯了刘小玉的懦弱无能,所以,使唤起她来总是随心所欲。

  前世的学识早就遗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她几乎是从零开始一点一点的努力回想前世的知识,那些学过的,没学过的,都统统的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过几次,她努力记住那些对于她而言有些晦涩难懂的词句或者公式,她想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她就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千杯的努力。

  第24页,这是她今天结束的内容页码,明天继续来看,这会儿店铺里只有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在翻捡着老板堆积在门口的破旧书籍,刘小玉看了几眼,除了一些老杂志外,就是一些古书,这些书和刘小玉所知道的那些不同,她晓得这些被称作古书顾名思义就是有了年代的书籍。

  刘小玉每天捡破烂,卖破烂,或多或少都会接触到一些她根本从来就没涉足过的知识,比如,古玩,比如捡漏。

  她没有多余的闲钱去购买一些旧东西以期望它能翻利几倍甚至百倍千倍,她只能静静的呆在一旁,看着别人或喜或悲或涨或跌。

  每天帮忙打扫书店外的公用街道是刘小玉用来抵她学习要翻看书籍的报酬,她不想欠别人东西,这些只要她能做的,她都会力所能及的完成。

  店铺外面的街道还不是后来的水泥路,是那种带有些许青苔的石板路,非常古朴,陈旧,但却在每日的摩挲穿插下格外的发亮,刘小玉将笤帚放在一边,看着门口翻看书籍的老人,她有些好奇,因为这个老人她认识,也是常常在这条街道上拾荒的老者,他们都叫他满爷。

  满爷大概50多岁,寸板头发灰白一片,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很深,留有一撮同样灰白的胡须,皮肤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他的背有些坨,总是弯弯的站在那里,偶尔还要低咳嗽几声。

  刘小玉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拿书的姿势,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儒雅,对,非常的儒雅,特别是他总是穿着一件旧时的对襟半截衫,在古城的旧书店外拿着一本古朴的书籍,那种韵味,有着说不出的梦幻和遥远。

  他弯弯的脊背总是喜欢依靠在墙角,惬意,舒适,如果不是脚边那个蛇皮口袋,他的存在,几乎就是这个旧城巷的浓缩写照。

  他很少买书,和刘小玉一样他每天也会出现在这里,只是老板似乎与他相识,从来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即使他有时候站上几个小时,老板都不会吭一声。

  刘小玉将垃圾收了收,将他们放在墙角,抬头时就能看到老头手中的书籍,那是刘小玉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文字,老旧泛黄的书页上一些似图又似字的东西跳跃纸间,他看的注目专心。

  随着他的纸间翻动,刘小玉却意外的看到了他只有两根手指的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的书页看起来格外的脆弱,昏黄破碎的书角让她以为有种立刻会化作成灰的错觉。

  但不知为何,那些奇怪的字符却也同样映入了她的脑海,久久未曾散去,那些像似动物像似生活用具的小个图画格外的奇特神秘“这是‘吉祥如意’的意思吗?”

  在脑中过了一遍的神秘文字让刘小玉脱口而出,这问的自然是一旁专注的老头。

  刘满仓慢慢转头,眼神带有些许诧异,不是因为出声打扰他的是一个小姑娘,而是这个小姑娘居然说对了这句象形文字的意思。他不得不好奇起来。

  “为何是吉祥如意的意思?”刘满仓并未放下手中的书,而是将它很自然的推向了刘小玉的面前。

  刚刚那一声唐突的出声已经让刘小玉不好意思了,平时她不会这么不懂礼貌的,但那些奇怪的小字符的确让她很感兴趣。

  “我觉得像”刘小玉的声音有些小,但还是让人听的清,刘满仓看了看她,没说话,指着另一句问道“那这一句呢?”

  “恩,有些像风调雨顺的意思。”刘小玉说完就静静的看着刘满仓,刘满仓这会儿心中虽然诧异不已,但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这个少女倒是有些天赋,将手中的书籍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不再开口,似乎这样一个小插曲根本就么有任何意义,也似乎刘小玉的确打扰到了他读书的乐趣和清静,还没等刘小玉道歉说叨扰,他便拿着脚边的蛇皮口袋消失在了巷口。

  一个古怪的老头,看一本古怪的书籍,然后古怪的走掉,留下一个古怪面孔的小女孩,这样的场景,在这浓夏的清晨,格外的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