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其他 > 爱情的诱惑全文阅读 > 第51章 铤而走险(1)

第51章 铤而走险(1)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的郑源,与陈金宇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能不能共富贵不好说,至少是一损俱损了。陈金宇不达目的誓不休,他的事办不成,郑源的日子也甭想好过。既上贼船,想下都难,合作十次和合作一次又有什么区别?不如一条道走到底,没准路那头通往财富之门呢。退一步讲,陈金宇讲规矩,守信誉,上次郑源刚刚透露一点洪家秘密,陈金宇立即付给一笔数额不菲的信息费。且承诺,事成之后,郑源还可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为这块充满诱惑的香喷喷的大蛋糕,郑源可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了。

洪山在女儿的陪伴下赴京了,随行还有另外两位小兄弟。这两位兄弟,心细如发、头脑机敏,是洪山较为得意的心腹臂膀。郑源“恳求”一同前往,洪山说,这么大的家,留给保姆一个人他放心不下,他要求郑源把家看好,手术期间不希望家里出半点差错。郑源深知责任重大,这个家里存放着洪山半辈子的古董收藏,洪山每每外出,都把家中一切交他管理,这是一份什么样的信任啊。虽然他心存愧疚,但是这份愧疚很快就被金钱的诱惑给淹没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洪山家里,上下两层楼房,只有一楼保姆房间里四十多岁的保姆在床上发出匀称的酣睡声,除此之外,整个房子仿似空无一人,在深夜里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一个男人的身影从保姆隔壁的房间里闪出来,他怀里紧抱着一只盒子,低着头、蹑手蹑脚地快步走向楼梯,拾阶而上,然后猫着身子快速蹿向二楼西端的书房。他用钥匙轻轻拧开房门,走向里面的小套间,再用钥匙娴熟地打开套间的门。

月光自窗外洒来,铺下满地银色。

如水月光下,郑源那张因紧张而略显扭曲的脸,出现在一只书柜旁边。洪山半辈子的贵重藏品,都存放在这间屋子里。为保证宝贝的安全,洪山不惜重金安置了一流的安全防范设施,房间内不仅有红外线报警器、针孔摄像头,还有高科技密码锁等多重防盗系统。而就在这样一个连苍蝇都钻不进来的系统,最终还是被郑源攻破了。这不仅是因为郑源对洪山的极度了解,更由于洪山对郑源的信任……一步步走向书柜时,郑源的脑门沁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他知道,一旦洪山获知他今夜的行为,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但他就像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惊涛巨浪,身后是蒺藜丛生,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月光下,郑源将怀里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脚边的地板上,然后轻轻移开书柜,举手触摸墙壁,边摸边轻轻敲击。果然,发现一阵沉闷的回响。确定了保险柜的位置,他又用十指在墙上仔细地摸索,指尖摸到一只纽扣似的东西时,他轻轻一按,只听吧嗒一声,一扇与墙体同色的轻薄小门自动向旁边滑开,一只保险柜赫然出现在眼前。

郑源屏住呼吸,仿佛半身不遂症骤然来袭,整个身体忽然间哆嗦不止。

他一遍遍给自己下令:镇定!镇定!然而身体仍然脑血栓似的不听使唤。他用颤抖的双手,试探着将洪钰的生日数字去开保险柜。之前,他将洪钰的生日组成三组数字,当试到第二组时,只听吱吱吱三声暗响,保险厚重的门,竟顺利地打开了。

保险柜里,果然有一只不大不小的金属箱子,纹丝不动地放在里面。

郑源感觉脸颊的肌肉在跳动,他伸手在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命令它们静止下来。他蹲在地板上咽了口唾沫,稍稍喘息了一下,继续用颤抖的双手,小心地打开脚边的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尊石雕——“神狮”的仿制品,又取出一本邮册——“流金”的代替品。

然后,从怀兜里摸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钥匙,直起身子,颤抖的双手伸进墙上的保险柜,将钥匙轻轻****金属箱子的锁孔。

毋庸置疑,这招偷梁换柱,是陈金宇的锦囊妙计。当然,紧急打造出山赛版“神狮”和“流金”,得益于夏薇的假玉牌提供的“灵感”。他模仿父亲笔迹,准备好了封条,叮嘱郑源成功置换之后,揭掉原封条,将新封条重新贴好。

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郑源摸摸索索折腾了半天,那枚钥匙竟无法打开金属箱子,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将锁打开。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往下滑,他腾出手抹了一把汗,心里一急,脚边一哆嗦,竟将那只装假“神狮”的盒子给踢倒了。只听咣当一声,假狮触地,在静夜里弄出很大的响声来。

房子墙壁的隔音效果是一流的,但楼下的保姆还是下意识地从梦中惊醒了。

洪先生不在家,她的睡眠就格外浅,一丁点轻微的响动,都会令她惊醒。她睁开双眼,从床上爬起来。此时她最担心的就是窃贼入室。洪先生临走,特意将她叫到房间,叮咛她注意安全问题。她满口答应,只要她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盗贼拿走洪家一针一线。如果房子一旦失窃,洪先生回来该如何交待?她没有开灯,披了件衣服便赤着脚冲出卧室,蹑手蹑脚走向楼梯口,又走上楼梯,借着月光沿途查看,见每扇门都关得好好的,走廊窗户都关得严严的,便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这才松一口气,折身下楼,重新入睡。

书房里,郑源捂着心口,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屏住气息,憋了大约半个小时,待一切重回寂静,估计保姆已经重新入睡,他这才将刚刚移动过的一切,一一复原,然后抱起两件假宝贝,慌慌张张地溜回自己房间。

“偷梁换柱”计划的失败,让陈金宇重新陷入焦躁。

他推测了种种可能:锁出了问题?钥匙出了问题?抑或郑源这个蠢货出了问题?找不到问题的根源,他没有气馁,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越挫越勇。眼看两件宝贝近在咫尺,已在视野之内冲他频频招手,再往前一步,便可拥揽入怀,岂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郑源再次见到陈金宇,几乎要下跪了,求他放自己一马。他乞求陈金宇另选合适的合作伙伴,解释自己不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陈金宇冷笑着说:“你,郑源,就是最适合的,这活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当晚,郑源购物后开车回到洪家,从后备箱里取东西时,发现里面有一只小袋子,打开一看,是几捆现金。现金里面夹着一张打印的字条:老老实实办事吧,要不然,下次袋里装的就不是现金了。

下次送炸药吗?郑源仿佛又犯了脑血栓,双手剧烈哆嗦了一阵。

十一点了,郑源在小区里转了转,活动活动腿脚,然后回到洪家大宅。平常日子里,每晚十点之前,他基本就离开了。他有自己的家,就在附近,有妻有子,有房有车,一家人和美幸福。洪山不在家,他肩负起看管宅院的重任,晚上留守值夜,不回家了。

他照例查看门窗,一一关好,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

躺着床上,他眼睁睁盯着床头的时钟指针滴答滴答地转动,心如油煎。直到夜深人静,凌晨三时,他换上一身黑衣,悄悄溜上楼梯,又一次秘密潜入洪家二楼的书房。

他面部抽筋,双腿哆嗦。这次,暂不由他“狸猫换太子”,而是由他将金属箱子设法弄出洪家,交由陈金宇,由陈金宇亲自打开这个箱子。成功之后,再由郑源将金属箱子悄悄送回洪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宝贝取走。

连日来,洪家保姆袁阿姨每天清早吃完饭,就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一织就织到天黑。她是个乡下女人,擅长裁剪、缝制、编织,对城市女人早已不屑的各类“女红”,情有独钟。一年四季,只要空闲,就做各种活计。

袁阿姨坐的位置,刚好正对着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因此,即使洪山不在家,郑源也无法在白天实施“偷盗”。说是小金属箱子,其实也不小,体积大约一立方尺还要多些,要不然也装不了“神狮”和“流金”。这么大一个物件,不能像一件首饰那样悄悄揣进口袋里带出家门,就算用个大旅行箱装着,可在袁阿姨眼皮底下,从洪山私密之地,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再说,他也不能在袁阿姨的注视中,独自钻进楼上书房半天不出来,郑源毕竟不是绝技在身的江洋大盗,无法保证两三分钟就能将东西给弄出来。所以,这件事只能在深夜里进行。

这天,一向身体健朗的袁阿姨,不知何故突然感到头痛,以为感冒了,晚饭后自己喝了两包感冒灵,就早早睡下了。

像上次那样,郑源巧妙地避开了书房里各种防盗设备,顺利移开书柜,打开了保险柜。他颤抖着双手,将那只装着陈金宇全部希望的金属箱子取出来,再将保险柜和书柜小心恢复原样,然后紧紧抱着金属箱子,一溜碎步小跑,下了楼梯。

他在楼梯口静立了片刻,保姆房间一点响动也没有传来。他不敢继续逗留,一边在心里叨念着:洪先生啊洪先生,我对不住您了,我这是身不由己啊,一边迈开直打哆嗦的两腿,小心地走向房屋大门。顺利从房门出来,他抱着箱子绕到房子背后,然后踩着通往小院后门的青石板道,一溜快跑,冲出院门。

一个黑衣人此刻正等候在院外。

在一颗树冠的巨大阴影里,郑源将金属箱子交到了这个人手上。

到此时,对郑源来说,可以短期暴富的“事业”完成了一半,仿佛心中石头一下子轻了一半,他大口喘气,心里道:“老天助我啊,谢天谢……!”

这话在心里还未及说完,只见一个身影从院子里急冲过来,耳边响起了袁阿姨的呼喊:“抓贼啊!抓强盗啊!”

郑源大惊失色,还未反应过来,袁阿姨已冲出院门,扑向刚刚接过金属箱子的黑衣人。

郑源做梦也没想到,洪山临走前,特意在房屋大门门框之上,安装了特殊的警报器。将警报鸣笛设备装在袁阿姨的床头,叮嘱袁阿姨,每晚十二点之后,打开警报系统,一旦有人半夜三更携带金属类物品通过此门,警报器必然发出报警声。而经过这扇门的人,并无觉察。

袁阿姨在昏睡之中,被枕下突然鸣叫的报警声惊醒。她心里一惊,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只见房子大门居然开着一扇,立即跑出来查看,只见一个黑影抱着箱子,正鬼鬼祟祟、慌慌张张跑向院子后门。袁阿姨悄悄地观察,只见黑影溜出院门,外面竟又多出一个黑影,两个黑影慌张地交接什么着。袁阿姨心里一急,便奋不顾身冲了出来。

一见袁阿姨冲了出来,郑源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头扎进旁边绿色植物的巨大冠叶之后,将自己隐藏起来。袁阿姨疯了一样追向抱着箱子疾走的另一个黑影,追上之后猛地抱住那人大腿,哭着喊着要夺下箱子,那人试图踢开袁阿姨。袁阿姨不仅死活不肯撒手,而且还狠狠地咬了那人的手。那人急于脱身,便从怀里掏出一件重物,对着袁阿姨脑袋猛地一砸,只听一声惨叫,袁阿姨一下子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几分钟后,小区一名保安跑了过来,救起了袁阿姨,报了警。还好,她只是受了惊吓,外加一点皮外伤,在医院里修养了半天就回来了。

此时的郑源已经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