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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铤而走险(2)


盗贼作案手法干净利落,作案过程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如果没那个悄悄装在小院后门的报警系统,他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了。然而更令人叫绝的是,案子的告破也干净利落,堪称神速。从报警到盗贼在机场安检处落入法网,先后也不过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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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洪山乘机飞回青岛。

当洪钰亲密地挽着父亲的胳膊,谈笑风生出现在大门口时,袁阿姨被惊得瞠目结舌。

“先生……您……您不在北京住院做手术呢吗?”袁阿姨结结巴巴地发出疑问。

“手术已经做完,没事儿了,放心吧。”洪山声若洪钟,双目炯炯,往日的精神又回来了。

“做完……怎么……这样快?”袁阿姨更加困惑了。

“小袁,你没事儿吧?”洪山开始转移话题。

“我没事……只是,老郑不见了,他不知逃哪儿去了,出这事儿,太意外了。”袁阿姨边回答,边用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洪山,“先生,您真的做过手术了吗?你这样子……”

“不像做过手术的人,是吧?”洪钰走过来挽住袁阿姨的胳膊,把一张小脸搁在她肩头,撒娇道,“袁阿姨,你就别刨根问底了,让爸爸上楼洗个澡,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也饿了,飞机上的餐食太难吃了,我要吃你做的榴莲酥,等我吃饱了,慢慢跟你讲来龙去脉……”

洪钰拉着袁阿姨的手走向厨房时,洪山的脸色沉了下来,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上次洪山急火攻心病倒之后,在医院拍片照出肺部阴影,其实并非什么肿瘤,而是急性肺炎所致。想到郑源这部分“身体组织”的变节行为,他不觉惊怒交加,痛在心头。为确定郑源这番“病变”究竟良性还是恶性,洪山便暗中设局,先是秘密找人制作了一套假病历,由郑源拿着去找老友刘院长,请其推荐手术医生。谁知那病历竟以假乱真,居然瞒过了刘院长的双眼,从而积极“配合”演了一出戏。洪山到北京后,入院重新检查,一看结果是肺炎而非肺癌,他“如获重生”,以误诊为托辞,谢过了赵主任。但仍然住了几天院,肺炎很快得以痊愈。

当然,在赴京之前,洪钰是丝毫不知内情的。她初闻父亲病重时的伤心欲绝,那可是真真切切的,也让郑源信以为真。洪钰得知“误诊”后,喜不自禁,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陈金宇心急火燎地要取宝,洪山却宁死也不能让他拿走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这么做,就是要将陈金宇取宝的念头彻底灭掉。陈金宇要么绝了非分之想,幡然醒悟,要么愈陷愈深、落入深渊。

洪山装扮成绝症患者,远离家门,就是给对方思考和反省的时间。如果对方悔悟,那么一切都会过去,年轻人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不知悔改。如果对方痴迷不醒,必然会利用他外出的时机,乘虚而入,有所行动。

让洪山痛彻心扉的是,陈金宇和郑源果然都选择了后者:他们在得知洪山身患“绝症”之后,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哪还有半点情义可言?

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原则上,洪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正直像一株生命力旺盛的植物,牢牢植根于他的生命中。但这并不表示和任何人交往都要心胸坦荡,也不表示他从不在阴影里做事。一旦他的安全受到威胁,他会考虑一些特殊手段。比如,惩罚背叛者。

布置这个“局”,也是对他的一次化验。结果残酷地表明,这部分“组织病变”并非良性,而是恶性。刘院长说了,清扫术是治疗的关键,除恶务尽,以免后患。对于背叛者,洪山的辞典里没有心软,没有仁慈,只要时机来临,他会毫不犹豫一剑刺向敌人的心脏。

当然,毕竟是从自己身上切掉的一块“组织”,说不疼,那是假的。避开女儿的视线,他站在书房的书柜前,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不管怎么说,郑源鞍前马后侍候他近二十年了,他原是打算要给郑源养老的。郑源啊郑源,你怎么能糊涂到这个地步啊,怎么掂量不出孰轻孰重……

郑源做梦也想不到,那晚他用偷配的钥匙打开洪山书房内密室时,这一切便都在洪山的布控之中。他更想不到的是,洪山竟会以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又不是演员,天底下有谁会扮演癌症患者?这不是自我诅咒吗?

郑源躲在几百里之外的一家小旅馆里,惶惶不可终日,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是连夜开车逃出来的,早早准备了一笔钱,也是给自己安排的一条后路。但终于还是没撑下去。四天后,警察仿佛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他藏身的小旅馆。被警察抓到后他才知道,挖空心思、费尽心血盗出去的那只金属箱子,里面装的并非是什么“神狮”和“流金”,而是一笔钻石珠宝。由于所盗财产数额较大,等待郑源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涯。

警方审讯时,郑源和那位“接货者”,仿佛约好了似的,死不吐口,心想只要不供出陈金宇,便有获救的机会。他们一边咬牙死死挺着,一边祈祷陈金宇能及时出手相救。

在那个决定生死的夜晚,陈金宇也是一夜未眠。

当晚派出前往接应的小吴之后,陈金宇大脑中便出现了幻觉:“神狮”和“流金”出现在眼前,一笔巨款回到账户,帮他渡过眼前的危机。然而,在这种幻觉中,他却等来了小吴发来的短信:大哥,出事儿了!

万籁俱寂,陈金宇站在书房的窗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深蓝色的苍穹游移着大片大片的云朵,云朵一会儿像裂开的冰面,一会儿又像山林簇簇丛丛的树冠,在冷夜里变幻着各种形态。

他的焦虑毫无疑问也影响了花如锦。她穿着睡衣赤脚从卧室里跑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花如锦把头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哭着说:“金宇,停下来吧,我怕……”他呆了一下,把烟头在窗台上摁灭,转身将她揽在胸前。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她的眼泪像火一样灼烫着他的神经。陈金宇轻拍着花如锦的后背,本想说,晚了,已经晚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睡觉去吧。”

晚了,已经晚了。那个无眠之夜,陈金宇在心里一声声哀叹。明知对方武功比自己高,非要拿剑在对方眼前晃两下,直到喉咙被刺破,鲜血滴出,这才惊醒。难道取宝之旅就这样戏剧化地落下帷幕?不!陈金宇绝不是轻易认输之人。

一周过去了,一切都出奇地平静。没有警察找上门来。

郑源和小吴的“忠诚”和“坚持”,让陈金宇忐忑的心情稍稍平复。但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深知,那份饱含希望的“忠诚”和“坚持”,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如果他不尽快采取行动,他们难免不在失望和崩溃之后,拉他陪葬。

陈金宇日夜思忖化解危机的招数。托了许多熟人,搭人情,塞红包,打通几道关卡,分别向郑源和小吴递了话去,先把定心丸给他们吃下:只要死扛住,必有出头之日。同时,陈金宇通知吴尚奇,取宝失败,为免节外生枝,要他先回香港避避风头。

然而吴尚奇并不听从他的劝告,反而约见了他。

在茶馆的包间里,一见面,吴尚奇就质问他说:“为什么让我走?”

“事情出了点问题,为了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还用大哥费心吗?”吴尚奇哼哼一笑。

吴尚奇早就心生不满了。当初陈金宇以“共谋大事”为由拿走“龙首”,之后又有了新的合作伙伴,便不再主动联系他了。至于陈金宇和郑源秘密策划的“偷梁换柱”的计划,吴尚奇更是毫不知情。他觉得自己受到愚弄,对陈金宇过河拆桥的举动无比痛恨,但为了“后续”利益,他不得不克制自己。现在忽然出事了,至于出了什么事,又怎么出的事,陈金宇却只字不露,将吴尚奇蒙在鼓里。

吴尚奇暗自猜测:要么真的出了事,如果这样,他自然为自己没有参与陈金宇的愚蠢计划而庆幸不已。既然没参与,风险就不属于自己。要么,“出事”不过是一个借口,陈金宇想要独吞宝物,企图甩掉自己。如果这样,他就太不厚道了。

“东西,暂时拿不到手了,眼下需要处理一些麻烦。”陈金宇沉着一张脸,长话短说,“听我的安排,你先回去,对你没坏处。”

“我走?行。不过,我得把玉牌带回去。”

“你要玉牌干什么?它是你的吗?”陈金宇盯住吴尚奇,不由得火冒三丈。

“是你打电话把我从香港叫过来的,说什么一起做点事,你信守过你的承诺吗?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脚踢开?这难道就是陈董事长的行事作风?为把玉牌弄到手,我花了不少工夫,费了不少心思,父亲躺在医院我都没能尽一天孝心,现在让我两手空空回去,我怎么跟父亲交待?你为了取宝,叫我千方百计去弄玉牌。如今既然两件宝贝暂时拿不到手,玉牌放你手里,暂时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虽然它不值几个钱,不过我先拿回它,起码可以安慰一下我父亲是吧?至少让他知道,陈董事长也是仗义之人对不对?也不枉我们共事一场。我先把它拿回去,将来你什么时候可以派上大用场了,召唤一声,我马上把它带过来。”

“玉牌我已经买下了,它现在属于我,你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陈金宇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握着玉牌,那就是握着洪山的命脉,捏着两件宝物的尾巴,怎么能轻易让出去?吴尚奇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岂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买下了?谁卖给你的?你不清楚吗?你很清楚,你那十万元,不过一块假牌子的价格。当时你也说了,由于情报不准,这份损失由你来承担。”

“觉得卖亏了?需要补一笔钱给你?”陈金宇冷冷讥笑。

“我要钱干什么?我缺这笔钱吗?缺钱的是你!你好好考虑考虑,自从这块玉牌到了你手里,你弟弟就疯了似的满世界找它,你愿意他找你拼命吗?”吴尚奇冷冷的话语如同一支支利箭,毫无偏差地射向陈金宇的要害。

“威胁我?”陈金宇死死盯着吴尚奇,恨不能将他一把掐死。但他仍然以高度的自制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我告诉你,长这么大,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吴尚奇悻悻回了住处。这时候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轻易相信了陈金宇当初的鬼话。冒那么大风险把玉牌弄到手,却被陈金宇据为己有。霸占玉牌且不说,还要独自吞宝,把自己甩掉。他是那么容易被甩掉的吗?既然为了宝物不惜代价把玉牌弄到手,他就下定决心,不见到“神狮”和“流金”,绝不会轻易收手。

几天后,吴尚奇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跑到天诺集团办公楼,闯进了陈金宇的办公室。陈金宇正要出门开会,刚好被堵在门口。吴尚奇开门见山,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焦头烂额的陈金宇,黑着一张脸说:“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你先回香港,等我处理完了麻烦,约你再来。”

“是,我是要走,但你得让我把玉牌带回去。”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先回宾馆,等我开完这个会找你去。”陈金宇耐着性子,咬牙切齿。

“行,我等你,但我不会等太久。”吴尚奇冷笑着走了。

这时候的陈金宇,真正陷入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境地。原本打算以金钱铺条暗道,捞郑源与小吴出来,以绝后患。他俩一日不见天日,陈金宇就像尾巴被人狠狠踩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扯下皮肉,伤到筋骨。却不料事情远比他设想得艰难,阻力重重,意外不断,花重金派出去的两位说客,仅仅两个回合后,便都没了下文。

正当他心乱如麻、如同油煎之际,不识时务的吴尚奇竟又背后插刀、落井下石,这让陈金宇不由得恼羞成怒。

次日一早,为防止吴尚奇再次闯来,陈金宇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前往香格里拉大酒店,按响了吴尚奇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