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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魔法师


又是只差一步就得到了消息。徐天音简直怀疑老天是不是在故意耍她玩。她想要再去西娜那里打探,多蕊却说自己近期不能带她再去:因为对当年的旧案越剥越深,底比斯的局势已经很紧张,她暂时不能再有造次。

然而就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事态又发生了戏剧般的变化。当年潜入水下给圣舟做手脚的人忽然被抓到了,被抓的时候也供认不讳,说他当年是被美妮丝皇太后收买做下了这种渎神之事。忽然遇到这种情况法官和赫帝斯都措手不及,美妮丝皇太后自然矢口否认。就在赫帝斯在为如何决断挠破头皮的时候,犯人在被进一步审讯的时候忽然和证人一起翻供,说自己是被人收买,诬陷美妮丝皇太后的。他们口中的主使者是个非常神秘的人,暂时在城外的一个岩洞中落脚。治安官带人去主使者住的地方堵他,结果连根毛都没捞到。按理说找不到主使者就要重罚这两个人,没想到美妮丝皇太后竟然要求法庭对这个两个人宽大处理。虽然她说这是为了彰显她的宽容,毕竟她要求重新调查这桩旧案的初衷就是为自己洗冤。但据赫帝斯所知,这对心胸狭窄狠毒的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怀疑这是美妮丝找人自己诬陷自己,目的就是通过这出戏来彰显她的“无辜”。普通人都有一个心理盲点,就是如果在一个包含在大案子里的小案子中是无辜的,就会以为他在整个案子里都是无辜的。美妮丝导演了这个自我诬陷又自我洗冤的闹剧,可以说是一劳永逸并且一本万利。但在识破她的把戏的人眼中,她此举反而更显得她可疑了。其实当年赫帝斯对杜伊尔的案子只是一知半解,并不知道真相,但见美妮丝现在这么做,便更加怀疑当初是美妮丝诬陷了他们。

和美妮丝相处了这么多年,赫帝斯非常了解她有多么的阴险毒辣卑鄙。按理说发现她耍阴谋诡计,赫帝斯早该没感觉了。但每次看到她耍阴谋诡计,他就像第一次才发现她是如此卑劣一样,感到无比的心烦。人心烦的时候,总会更加思念自己想要的东西。赫帝斯也一样。她可是一直在想着他在梦中见到的哪位美人儿。

当权者有欲望想要满足的时候,就自动会有人投其所好。一个云游的法师忽然要求晋见,说他能够用占卜帮他找到他任何想要的东西。这种自称神奇的术士他见得多了,知道他们所谓的神奇法术大多是些似是而非,虚无缥缈的事情。因此他在见这个法师的时候是傲慢地斜靠在椅子上的。

“你都会哪些法术?”赫帝斯问法师的语气也很轻蔑。

“很多,”法师神秘地微笑着,眼中是内敛但饱满的自信:“我可以变成鸟飞翔,可以让泥塑变成活人,也可以让枯木变成动物,”说着他手中的手杖竟真地活了,变成了一条蛇,吐着信子在地上游了起来。

“啊!”赫帝斯的眼睛瞪圆了,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当然,也可以通过占卜找到您想要的东西。”法师看着赫帝斯惊骇的样子,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莫可名状地笑了。

赫帝斯寻找梦中美人时虽然不事张扬,但也不是秘而不宣。徐天音很快就知道“宫里来了个神奇的法师,将用法术帮法老找到想找的人”。因为曾经惹过麻烦,她摸不准法老是不是在找她,忙不迭地去皇宫里偷看这位术士,想看看他是否真有神奇的法术。结果很不凑巧,她在皇宫里潜行的时候法师先发现了她,微笑着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还大声招呼她:“你好啊!”

徐天音只好朝他迎了过去,倒也装得大大方方。

和她想象中的不同,法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留着一个小平头,皮肤是棕黑色的,面目也颇英俊,一口如珠似玉的牙齿格外抢眼。

“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了,我是商人徐天音。”徐天音弯腰向他行礼。不知是不是她的语气和神态不够到位,法师似乎发现了她对他心存怀疑,抖了抖手杖:“手杖啊,你看这个小伙子是多么的懂礼貌,你也跟他打个招呼,好不好?”

他手中的手杖瞬间又变成了蛇,朝徐天音扭动着吐着芯子。

徐天音失声惊叫,心里却已轻蔑地一笑:他根本不是什么法师,他只是个骗子。

徐天音是怎么识破他的呢,这还得归功于她不久之前看的《探索发现栏目》的一个节目。这期节目说的是一个科学家和历史学家关于《圣经》里《出埃及记》的一个片段的研究成果。

《出埃及记》中,摩西为了震慑傲慢的法老拉美西斯,将手中的拐杖变成蛇扔到地上。但法老对他的法术嗤之以鼻,命令自己的法师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法术。在神话人物纷纷被证明是真实人物的二十一世纪,科学家和历史学家认为这个故事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他们当然不相信法术的存在,通过对古埃及文化的研究,他们认为这其实是个类似于杂耍的把戏,说白了就是在玩蛇。

埃及的蛇有很多表皮是褐色的,和枯木很相像。玩杂耍的法师们可能是捏住了它脖子上某些特别的位置,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穴位,让蛇笔直地僵死,乍一看去就像个枯木做成的手杖。等到需要拿蛇唬人的时候,就放开这个重要的位置,让蛇扭动起来。因为蛇的样子很像枯木,蛇头又经常被法师们藏在手里,因此不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看不出毛窍的。这法师真是不走运,碰上了知晓他秘密的徐天音。

“啊,这真是神奇……”徐天音努力装作惊骇的样子,可法师一眼就看出她言不由衷。他并没有着急,反而笑得更加神秘,忽然用手指了指徐天音的胸口:“你身上也有个很神秘的东西啊。它正在你的胸前蠢蠢欲动呢。”

“啊!”徐天音想起了胸前的坠子,不由自主地护住了它。他怎么知道它的?

“啊,我看看……”法师闭上眼睛,想在透视般喃喃地说:“它可真是个珍贵的东西啊,是黄金做的……不过更珍贵的是它上面带着的无形的东西……铸成伊西丝女神的样子啊,还少了半截……”

徐天音听得冷汗直冒,低低地说:“您……想对我说什么?”

“我应该问你想要我对你说什么。你想知道这个坠子上的秘密,对么?”法师微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徐天音脸“唰”地一下白了。

法师继续微笑着说,笑容不仅神秘,还让人感到不安:“不过你不要太急,我叫做那斯鲁,你先记好了……”

徐天音和那斯鲁出了王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细细地说话。那斯鲁问徐天音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坠子的,徐天音骗他说她是从沙漠里捡的,之后她身边就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使她怀疑是不是这个坠子的问题。

按理说她应该把一切向那斯鲁和盘托出的。但就在她和那斯鲁走出宫廷的时候,她忽然又对他起了疑。不管怎么说,他在“蛇变手杖”的魔法上造了假。窥一斑而知全豹,他在一件事上作假,就可能在所有事情上都作假--换言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徐天音对他有了提防,准备先用谎言唬他,等到确认他“真有神奇的力量”并且无害的时候,再对他坦诚相告。

“什么?”听了徐天音的谎话后那思鲁非常诧异:“你是从哪里捡到的?身边怎么会有怪事的?真的只是捡来的吗?”听口气,他倒像是知道坠子上有杀人的诅咒似的。不过也有可能是知道坠子的底细,故意来试探她来了--想到这里她更加警惕,偷偷地对他反复打量。现在知道她有这个坠子的人,似乎就只有西娜公主和多蕊。不过也不排除他们商队里有谁在不经意的时候看见了她有这个东西,无意中把这件事泄漏了出来。不过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他很有可能是西娜公主的人,特意来试探她来了。

“当然是捡来的,”徐天音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斯鲁,“看我这细胳膊细腿,还能是从哪里抢来的么?”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斯鲁非常尴尬,干笑着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这样吧,你把这个坠子给我,晚上我招来神灵问一下,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不可以!”徐天音不假思索就拒绝了:“因为它非常有灵性,我害怕把它转手后我会遇到更大的祸事!”

“那你就跟着我,我不碰你的坠子,你只要在神明出现的时候把坠子拿出来给他看看就行了。”那斯鲁的眼珠飞快地转动,脸上的神情也在细微但剧烈地变化。

“还是先等等吧,求见神明需要安宁的心智和洁净的身体。我想要先斋戒几天,整肃精神。等到我觉得精神状况好时我会联系你的。”徐天音快速地说完了这些话,接着便目不转睛地看他的反应。

“好吧,晋见神明当然是越隆重越好。你先去准备吧。”那斯鲁似乎很怕惹恼她。

“真是非常感谢您……”徐天音狡黠地笑了笑,目光像两根针直刺他的瞳孔:“您真是个大善人,竟然愿意为素不相识的我做这么多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那斯鲁立即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问他为什么会这么“热心”,赶紧笑了笑:“我不是纯粹在帮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身为法师,即使不能了解世间所有玄奇的东西,也要和它们有所接触。这个坠子很奇特,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它。你不需要太在意。”

“那我也要好好感谢你。”徐天音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胡乱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便离开了。

现在的情势很复杂。她不能妄动,得心平气和,慢慢地等。然而老天却不允许她慢慢地等。

不知为什么,她到监狱里打探消息的事被管监狱的官员知道了。大概是哪个狱卒酒喝多了透漏出去的。这个官员当过宫廷的侍卫长,嗅觉颇为灵敏,立即觉得这件事不一般,立即命人来抓徐天音。

他们来抓徐天音的那天早上,徐天音正在床上睡得更香,忽然听到外面狼嚎鬼叫。她慌忙起床一看,竟看到大批的士兵冲进院里,几个商人躲闪不及,被他们几脚踢到了墙角。

徐天音正在惊骇,却见士兵们转眼就冲到了她的房间前。她赶紧把屋门关严,用棍子死死地抵住--三角形是最坚固的,这样比拿木棍栓门或是拿东西堵门都有效。然后在房间一角找了个狗洞,几下把它给挖大了,死命地钻了出去。

徐天音刚从洞里钻出来,就有士兵发现了她,大喊了起来:“大家快来!他在这边!”徐天音赶紧逃命。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士兵追上了她,挥舞着长剑朝他砍过来。徐天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的拿剑的手。士兵感到虎口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剑。徐天音一把抓过剑来,反手在他的身上拉出了一个大口子:她还不会砍人。

伤口虽不深,但横贯上身,加上伤口血流如注,其他士兵甚至受伤的士兵本人都不知道伤得如何,一时间全因惊恐而呆滞了片刻。徐天音趁这个机会狂奔逃命,一路跑到了城墙下,回头看着越积越多,准备上来合围她的人,一咬牙上了城墙,接着跌跌撞撞地爬到城头上。她现在已经来到了城墙的最高处,脚下只有半尺来宽的土砖,半空中的风“嗖嗖”地从她耳边掠过去,把她的头发和衣襟扯得笔直,徐天音甚至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现在被称为百门之都的底比斯就在她的脚下,她甚至可以看见供奉着阿蒙神的神殿和皇宫的屋顶。无数的民居像一个个小箱子一样整齐地排列,四通八达的街道上站满了火柴棍一样的人、走着蝼蛄般的车马。在她的正下方,是一群蝗虫般的士兵,正往城墙上爬!

徐天音心里一颤,冷不防一脚踏空。一声惊叫从她的心底扭曲着冲出来,却被堵在了喉咙里。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撞到地面,四分五裂、血花四溅的样子。

“嗵!”徐天音重重地跌到了实物上。一股巨大的力道反弹过来,似乎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冲散了。她睁开眼来,发现眼前赫然飘着无数白絮一样的东西。

这是在天堂里飘散的云朵吗?还是天使翅膀上飘落的羽毛?

“啊嚏!”这种东西忽然飘到了徐天音的鼻孔边,激得她打了一个喷嚏。这个喷嚏打得她如梦初醒:这哪是什么云朵、什么羽毛啊!这是一团团羊毛!她艰难地挪了挪了身体,发现身下柔软扎人--她竟是躺在一辆运粗羊毛的马车上!而这个马车正在飞快地朝僻静的地方奔驰。

“怎么了?因为那个神秘的坠子惹上麻烦了么?”

徐天音这才发现有个披着斗篷的人正在前面驾车,听声音竟然是那斯鲁,一时间惊诧万分:是他救了她?他为什么要救她?

原来士兵在围堵徐天音的时候,只是在城墙底下集结--这是当然的,谁也没想到她会跌出城墙去。因此城墙的另一边根本没人注意。那斯鲁便驾着车绕到了城墙后面,在她掉下来的一瞬间驾车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