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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床保姆”咱不干 (2)


    大春听到是一千元,心里直犯嘀咕:保姆市场的一般行情是,管吃管住的住家保姆工资,大约在六七百元之间,为什么这家开出的保姆工资高出了百分之五十?是这家人太有钱?还是这家人太大方?他担心这个看起来很诱人的馅饼会不会是个陷阱,于是继续问:“保姆工资啥叫底薪?”

  “底薪就是保姆做一般家务的工资。如果能帮助我老爸消除孤独,这个报酬另外计算,按天按月算都行。”

  大春现在清楚了,这个貌似斯文的人,说了“全天候”、“住家保姆”、 “底薪” 等等关键词,这七绕八绕后面的最本质的词是“全天候”。他是用冷涩的外交语言说出了最肮脏的意思。这家伙是要穷花陪他父亲上床睡觉,唯有这样他老爸才能消除孤独。

  大春气极了,扬起拳头对那家伙大吼一声:“你家的保姆咱当不了。你是个混蛋、畜生!快滚!”

  那家伙一下被吓呆了:“生意不成仁义在,你们何必如此呢?”见情景不妙赶紧溜走了。

  大春紧拉着穷花,头也不回地出了劳务市场。

  大春和穷花失望地回到东方度假村小区。下午他和穷花去派出所为穷花办好了暂住证。晚上大春吃过饭就上班去了。今天和他搭班的是老刘师傅。老刘今年五十出头,从东北到本市工作了二十几年,算是半个本地人了。老刘在风华正茂的年龄,不幸赶上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一革命不打紧,把当时的革命小将小刘革命到农村去了,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了好几年。直到1977年全国恢复了高考,小刘才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本市一家国营大型电子企业工作。老刘本来以为自己从此时来运转了,可是他万万也没想到,自从中国引进第一条彩电装配线以后,中国的电子工业每况愈下,终于不敌国外的企业和技术,中国的电子企业纷纷倒闭破产,老刘在一片破产声中随之下了岗。老刘下岗几年后,市政府启动了四零五零(四十岁的女职工、五十岁的男职工)再就业工程,老刘这位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才有幸被安排到小区里做一名保安。好在老刘生性开朗,他常挂在嘴边说他是三下干部:一是从东北到南方工作,是南下干部,还有两下是下过乡、下过岗。遗憾的是他没有跨过江、扛过枪。他说完还大笑一阵,仿佛他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晚上十点过后,小区的电动门关了,只留一道小门供业主进出,只有在业主的小轿车进出时,才临时开启电动门放行。大春和老刘坐在大门口的警卫室里值班、聊天。大春就把上午和穷花到劳务市场找工作的经过说给老刘听,大春讲到那鸟人要找上床保姆的时候,又狠狠地把他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老刘毕竟是有文化的人,平时喜欢读书看报,见多识广,“上床保姆”的新闻不久前还上过晚报的头条。他对此事的讲评当然不同一般:“大春你虽然年纪比我轻,但是你的观念还是落伍了。‘上床保姆’是保姆行业现在新推出的一个服务项目,保姆白天干家务,晚上陪男雇主睡觉,所以又叫全天候保姆。全天候是引用的航空术语。飞机二十四小时都能起降,叫全天候飞行。全天候保姆的意思现在你明白了吧?全天候保姆有利有弊:从好的方面说,保姆全天候,使保姆增加了收入,生活可以得以改善;雇主一方则从保姆身上得到了身心的愉悦,有益于健康。如果从坏的方面说,如果保姆不是心甘情愿地上床,这就和卖淫差不多,保姆丧失了自己的人格;从雇主一方来说,和保姆上床也有一定的风险。如果保姆是个巧于心计的女人,她会以此为借口敲诈钱财。一旦这种见不得光的事闹起来,多数是雇主花钱消灾,雇主睡保姆的经济成本,比上洗头房还高。所以雇主雇用‘上床保姆’要慎之又慎。”

  老刘的话振聋发聩,大春犹如醍醐灌顶。但是大春只关心“上床保姆”坏的一面:“这类事难道没人管?”

  “德国的哲学家黑格尔有一句名言:存在就是合理。你说该怎么管?他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得了吗?再说这类事情是两个人关起门来做的,你叫警察天天半夜三更挨家挨户查户口?就是查到了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们两个人愿意做,警察也管不了。你不是和桂香同居吗?警察能把你抓到派出所关起来?”

  大春见老刘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来了,有点急了:“桂香可不是‘上床保姆’,咱是一个打工仔,用得起保姆吗?”

  老刘接着说:“我不是说桂香是‘上床保姆’,现在的社会对个人隐私宽容度大多了。男女之间的苟合是个人的隐私,社会和他人都无权干预。所以你可以和桂香放心大胆地干(诡笑)。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和桂香的事绝不会有人管。”

  老刘到底是见多识广,见大春想不通,就对他解释说:存在总是有合理的地方,因为我们的社会现在正处于社会的转型时期,道德体系已经被冲击得千疮百孔,价值观也是多元化的,社会评价体系十分混乱,各种观点和行为都有人理解甚至支持。这老刘本来就是个读书人,退休以后无事可做,怕闲出病来才出来随便找个事做。这番话说出来,大春似懂非懂,老刘也不详加解释。

  大春说:“现在真会有人愿意做‘上床保姆’吗?”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然有人愿意做‘上床保姆’。娱乐场所里有做小姐的,雇主家里就会有做‘上床保姆’的。她们的动机都只有一个:钱。但两者又有区别,做小姐的想致富,做‘上床保姆’的为生存。生存权是最基本的人权。人先得生存下来,以后才能谈得上人的尊严。古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就是这个意思。”

  就大春的理论水平而言,他无法和老刘争辩,虽然他不知道黑格尔是何方神圣,既然“存在就是合理”,咱也不必对“上床保姆”去瞎操心,只要穷花不参与到“市场行为”里去就行,否则以后他再也没脸去见叔叔吴解放了。他说:“别人咋办咱也不管,穷花是绝不能去做‘上床保姆’。即使穷花愿意做咱也不准。”

  老刘说:“那当然。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这一步的。不过穷花想做保姆,不能到劳务市场里去瞎撞,要走正规的渠道。”

  “什么样的正规的渠道?”

  “比如说家政公司、市妇联的就业指导培训中心都是正规的渠道。”

  老刘提供的信息大春十分受用,急忙仔细打听:“你知道市妇联的就业指导培训中心在哪条路上?招外地人吗?”

  “市妇联的地址很好找,就在中山路上。招不招外地人我不清楚,我想不应该有问题,妇联培训的都是中国妇女,中国妇女还能分本市的妇女和外地的妇女?”

  “咱也希望不分才好,这样穷花就有指望了。我明天早上下了班,让穷花自己先去妇联试试。”

  接下来老刘又和大春乱侃了一阵山海经,还讲了几则社会上广为流传的黄色笑话,来打发下班之前的几小时无聊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