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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徐家的三人会议 (3)


    王悍东今天为了自己的私利,毫不留情地出卖了琼花。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借此观察徐沈平此时的反应,只见徐沈平此时是一脸的怒气。他又装模作样地对徐沈平进行劝解:“琼花是没有文化的乡下姑娘,不知山高水低,不懂政治纪律,所以才说了一些不该随便乱说的话;但是她只是一个农村来的打工妹,不谙世事,因此也属情有可原,不必和她一般见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点小事也不必耿耿于怀。好在她只和我一个人说起过,我当时就关照她,不准她再和其他人提起此事,所以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要我不说,就无伤大雅。而且她是我给你们家推荐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琼花的过错,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我们对农村来的打工妹不应该求全责备,应该多一些宽容和包容。法国大作家雨果的一段话很有见地:‘宽容就像清凉的甘露,浇灌了干涸的心灵;宽容就像温暖的壁炉,温暖了冰冷麻木的心;宽容就像不熄的火把,点燃了冰山下将要熄灭的火种;宽容就像一只魔笛,把沉睡在黑暗中的人叫醒。’你觉得雨果的这段话讲得深刻不深刻?”

  王悍东引用雨果长长的一段话,带有一丝嘲弄的口吻。这不但没能浇灭徐沈平心中的怒火,反而在徐沈平心里激起了对琼花极强的恨意,恨不得一刀宰了她:“宽容是一种美德,但是要看看什么事情应该宽容,什么事情可以宽容,什么事情不能宽容。”

  “琼花属于哪一种情况呢?”

  徐沈平冷冰冰地说:“现在不知道。”

  “你现在的想法有点过激,这很不可取。你先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下来以后,自己再去慢慢想想该怎么做吧!”王悍东说完,就招呼服务员签字结账。他和徐沈平在小包间的门口分了手。

  徐沈平今天在王悍东这里打了个大败仗,整个晚上都是被王悍东牵着鼻子走。他越想越气,从小包间里出来,急匆匆地上楼找颜丽去了。他要把今晚积存的满腔怒火,全部在颜丽这个荡妇的身体上发泄出来。

  钱和性是人生中最有魔力的两个东西。迷恋权力的人,在进行钱权交换后,权力绕了一个圈子,照样回到“钱”字上来。贪官只要有了钱,不知不觉地又和“性”产生了瓜葛。纵欲是释放情绪的一个有效途径。

  徐沈平从颜丽那里出来,此时的心情已经大为好转,自己驾车回家。当他的目光触及汽车仪表盘上的小包时,一想到里面有一百一十八万块钱,情绪就更好了。一百一十八,幺幺八,要要发!是一个好彩头!当然“要要发”可能有几种释义,一种是钱“要”了再“要”,贪得无厌毫无疑问会“发”;另一种是刚入仕途的小官,两手空空,于是大声疾呼:“要”(钱),(我)“要发”。徐沈平则属于前者。

  徐沈平回到家,父母亲俩人都睡了,他不宜惊动他们,有事情等明天中午在饭桌上再说吧。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草草地洗了一下就睡了。今天晚上颜丽在床上的几个新鲜动作,搞得他精疲力竭,他需要几天的禁欲修身养性,体力才能恢复到正常的水平。

  第二天中午徐沈平回家吃午饭。二次复出的“旧”保姆,已经把饭菜在餐桌上摆放整齐。沈彩虹将琼花扫地出门以后,把上次回乡结婚的保姆又招了回来,因此他们家的饮食起居,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过了不久,徐文俊和沈彩虹也先后到家了。仨人围坐在餐桌边。徐沈平因为有了琼花的前车之鉴,没吃饭先去把餐厅的门关上。这使沈彩虹迷惑不解:“我们在家里吃饭从来不关门的,你今天关它干什么?”

  徐沈平没有作解释,回到桌边坐下:“妈,等会儿我向你解释什么叫隔墙有耳。现在先说两件事情……”

  徐沈平就把昨天晚上王悍东说的所有的话,一一作了详细的复述。徐部长和沈局长在一旁洗耳恭听,从头到尾竟然没有插一句嘴。徐沈平最后说:“这钱是拿还是不拿,就看事情能办还是不能办。王悍东是一个老狐狸,如果事情不能办成,趁早把钱退给他是上策。”

  徐沈平刚把事情说完,沈彩虹第一个忍不住:“到手的钱还退给他?你和钱有仇啊?你怕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以前已经拿过那么多钱了,杀一个人是死罪,杀十个人还是一个死罪,一个人还能死两次?这笔已经到手的钱,怎么说也不能撒手,还商量什么,还能还给王悍东?”

  徐文俊说:“王悍东的问题不是简单的钱的问题,也不是能不能办的问题,而是必须要为他办。你们想想,沈平有今天的位置,王悍东和章建国一样,都是功不可没的;沈平买美庐的房子,王悍东也是有贡献的。从这几个方面看,都是我们欠他的人情,现在人家要我们还他这个人情债,我们现在还他的情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从另一方面看,也就是从王悍东的流氓本性来看,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会翻脸不认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章建国给我们的钱,就是从他手上接过来的,他肯放过我们?”

  可是沈彩虹不同意徐文俊的判断:“我们欠王悍东的情不假。他的所谓的情,都是为了拍我们的马屁,自己送上门来的,逼得我们不领情也得领情。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因此我们还他这个情,还是不还他这个情,都无所谓。王悍东如果胆敢以此来对付我们,他就不怕自己一起完蛋?”

  徐文俊开导沈彩虹:“你讲这种话是和王悍东在赌博。王悍东是一个政治赌徒,你是吗?王悍东敢壮士断臂,甚至同归于尽,你敢吗?我们对付政治流氓,不能用常人的逻辑思维去判断他的言行。不就是让他当个副局长吗?何必弄得大家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呢?何况王悍东这次也不是让我们白干,卖他一个顺水人情也未尝不可。”他又对徐沈平说:“你回去告诉章建国,让市交通局早点把王悍东的请调报告报到地委组织部来。”

  沈彩虹见夫君已经作出了决定,对王悍东的问题就不再提出异议了:“王悍东的事就这么办吧!文俊,韩跃进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韩跃进上回请我吃饭的时候,已经把话递了过来。我们不是曾经商量过的吗?后来忙于沈平房子的事情,还有几个下面干部的事情,把韩跃进的事情拖了下来。现在人家的钱都送来了,如果不给他办,我们还准备退钱?”

  沈彩虹满嘴的铜臭味,连徐文俊也觉得重了点:“你是一名局级干部,看问题要多从政治上着眼,不能一天到晚总是在钱字上打转转。韩跃进的事情一定要办,就算他没给我们送钱也要办。从表面上看,是我们帮助了韩跃进,客观上是在帮韩跃进的同时,也帮了我们自己。现在的反贪风声日紧一日,我们的所作所为,犹如在刀口上舔血,到处危机四伏。我们帮了韩跃进,就在市检察院有了眼线;中纪委、市纪委的一举一动,我们就会了如指掌。《孙子兵法》上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徐文俊的高瞻远瞩,得到了沈彩虹和徐沈平的一致拥护。王悍东和韩跃进的问题讨论通过后,徐沈平就将琼花的事情摆上了桌面。一提到琼花,沈彩虹的火气就上来了:“这个小****人小鬼大,居然敢和我们作对!拿了我们这么多的钱,居然忘恩负义,还想出卖我们。这回决不能轻饶了这个丫头片子!”

  徐沈平也是怒火中烧:“琼花是十分可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也恨不得宰了这个小婊子!”

  此时只有徐文俊仍然保持了冷静:“你们两个不要光说气话。说气话能解决问题吗?你们还真打算去找一个杀手把琼花杀了?杀人是要偿命的。为杀一个小保姆而自己去偿命不值得。现在重要的问题是亡羊补牢。沈平,你弄清楚在琼花的背后有什么人指使吗?”

  “我从琼花那里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从王悍东的谈话里判断,多半是王悍东在中间作祟。”

  “如果琼花背后只有王悍东,就不足为惧。我如果要揪王悍东的小辫子,他的辫子还少吗?姑且不说他的经济问题,光是他在外面嫖娼、包养情妇,就足够开除他的党籍和公职了。分析一下王悍东现在的心态,他是既要保住现有的既得利益,还要争取更大的长远利益。只有当这两条都快要失去的时候,他才会狗急跳墙,在此之前,他是决不敢乱说乱动的。他把琼花抬出来,无非是要再给我们施加一些压力,增加他自己的保险系数。王悍东我们不用去理他!他现在还是有求于我们的,我们可以居高临下地控制住他,王悍东目前还不构成一个问题。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把琼花的善后问题处理好。沈平你让王悍东先去把她安排一下,务必要求王悍东把她的嘴封住。让王悍东说服琼花要知道好歹,她收了我们的钱,是我们给了她父亲一条活路。只要她不再给我们添麻烦,我们就放她一马,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勿谓言之不预也!如果琼花能听王悍东的话,彼此之间就能相安无事。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徐文俊的总结性发言,结束了这次午餐会议。仨人草草地吃完饭,徐文俊回到书房里,继续精心准备第二天会议上的讲话稿。第二天是全地区各市的组织部长会议,主题是传达、贯彻、落实中央组织部长会议的精神。

  自从徐家的三人会议开过之后,徐文俊认真实施仨人作出的决议。王悍东调进市交通局的报告送到了地委组织部,徐部长大笔一挥就批准了。他把王悍东的调动报告,拿到每周一上午的部务会议上,直接交给几位副部长签字。集体签完字后,写入了会议纪要,接下来是报送市委常委会和市人大批准。在市委常委会上,一向口才出众的徐文俊,充分阐述了调动王悍东的十二项理由,理由条理清晰,政策性很强,把王悍东的调动一事,提高到振兴地方经济、执行党的干部政策的高度。这样优秀的人才,能够让他流失到外市去吗?在徐文俊的极力推荐下,王悍东平调到市交通局任副局长的任命,在市委常委会上获得了通过。

  王悍东的任命在市人大遇上了一个小麻烦。给王悍东制造麻烦的是市人大主任朱宜山。朱宜山原先任市委书记,因为年龄到站就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按照惯例去了市人大当主任。朱宜山生得肥头大耳,黑皮肤小眼睛。因为脖子上长了好大一圈槽头肉,老百姓背后称他为“猪头三”。朱宜山把王悍东的任命书放在办公桌里整整一个星期,就是不肯在上面签字。王悍东托朋友去市人大办公厅打探消息,才知道他的任命在朱宜山那里卡了壳。王悍东这下子急得抓耳挠腮,对朱宜山是既恨但又不敢恨。最终还是一个对朱宜山了解的人,给王悍东指点了迷津,王悍东才大梦初醒、茅塞顿开。王悍东按照高人的指点,请专职官场中介人员从中牵线搭桥,终于见了朱宜山一面。王悍东给朱宜山送上四条“中华”烟后,任命很快批下来了。什么样的“中华”烟有如此大的威力?王悍东始终不肯透露标准答案。他只稍微透露了一点点,他付给中介人员的中介费是十万元。这是严格按照价格表上的明码标价执行,没有丝毫的欺诈成分。

  韩跃进的提拔比王悍东顺利多了。因为韩跃进反贪功勋卓著,在外人看来提拔重用是早晚的事,因此在徐文俊的四下里强力举荐与游说下,韩跃进终于被市人大常委会任命为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检察委员会委员,兼反贪局的正局长。在宣布韩跃进任命的时候,市检察院党组一头雾水:党组既没有推荐过韩跃进,甚至连讨论也没有讨论过,怎么天上突然掉下一个“林妹妹”来?可是上级的决定,下级想得通要执行,想不通也要执行。反正韩跃进的副检察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