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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保姆对行长的承诺 (1)


    出租车在六点钟准时将琼花送到了假日酒店的门口。酒店的门童为琼花打开车门,把琼花引到旋转玻璃门前,弓腰伸手向琼花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这是琼花自从出娘胎以来,受到的最高一次礼遇。琼花受宠若惊,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正巧有人推动旋转门从里面出来,琼花像一件东西那样,被旋转门卷进了饭店的大厅。

  大厅里的迎宾小姐操着一口软软的国语,很有礼貌地向琼花询问:“请问小姐,您是订房?用餐?还是访客?”

  琼花被饭店的豪华气派吸引住了。饭店的大厅不但宽敞,而且有一个金碧辉煌的穹顶。一盏大型的水晶吊灯,从高高的穹顶上垂落下来,大厅里的灯光明亮但是又十分的柔和,四周的装饰富丽堂皇而又不失典雅。两边各有一座宽大的弧形楼梯,缓缓地通向二楼的茶座和咖啡局。琼花站在那里有点陶醉了,差一点忘记回答迎宾小姐的问话。当迎宾小姐再一次询问时,琼花十分尴尬:“哦,哦,咱是来找人的。”

  “您是找住在酒店里的客人?”

  “不,不,他说是在西餐厅里等咱。”

  迎宾小姐终于搞明白了:“您找的是在酒店用餐的客人?西餐厅在三楼。请您跟我来,请您从这边走。”

  迎宾小姐一连几个“请”字,琼花享受到了富人才能享受到的尊重。迎宾小姐引导琼花到了大厅的电梯口,按下电梯的上行按键,一眨眼的工夫,高速电梯就下行到了一楼。等电梯门打开以后,迎宾小姐又用手挡住电梯门,让琼花先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三楼。迎宾小姐引导琼花一直到了西餐厅门口,她微微弓腰说:“小姐,西餐厅到了。里面请!”

  迎宾小姐一连串彬彬有礼的服务,充分体现了五星级服务的水准。琼花是第一次上五星级饭店,第一次踩在厚厚的纯羊毛地毯上,第一次受到他人的礼遇,第一次感受到人应有的尊严。

  琼花站在西餐厅的门口,局促不安地向里面张望。西餐厅里人不多,只有一对情侣坐在一个角落里喃喃细语,王悍东则独自一个人坐在另一个角落。他先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琼花,便招呼琼花过去。

  琼花落座。服务生过来把菜单递给王悍东。王悍东把菜单粗略地看了一下,这个西餐厅供应的主要是法式西餐。服务生站在桌边拿着小本本记录,一个个菜名从王悍东的嘴里连珠炮似的蹦出来。这些菜名都是琼花闻所未闻的,就是她在家政培训中心培训时,也没听老师讲起过。王悍东点的菜足够好几个人吃的:有黑胡椒牛排、白酒法国田螺、菠菜沙拉、鹅肝酱煎鲜贝、菠萝莴笋、巴黎卷心菜、法式奶油龙虾汤,又要了法式巧克力吐司、拿破仑派和法式火焰薄饼。酒当然是法国葡萄酒,还有爱尔兰咖啡。

  服务生记下王悍东点的菜后,问:“请问先生牛排要几成熟?”

  王悍东说:“我的这份牛排三成熟,小姐的那份五成熟。”他转而又对琼花说:“我们现在先吃饭,吃完饭后再谈事情。”

  在等待上菜的空隙时间里,王悍东教琼花如何使用面前的刀叉:使用刀叉是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刀用来切割食物,叉用于送食物入口。应该注意的是,千万别用刀取食物送入嘴里。叉子的拿法是将食指伸直按住叉子的背部。刀子除了与叉子同样拿法外,还可以用拇指与食指紧紧夹住刀柄与刀刃的接合处……他一面讲解一面做示范动作。琼花生性聪明,这几招她立刻就学会了。琼花又学着王悍东的样子,把餐巾打开,往内折三分之一,让三分之二平铺在腿上,盖住膝盖以上的双腿部分。

  菜按上菜顺序一道道送了上来。琼花很不习惯西洋菜怪怪的味道,尤其是牛排切开以后还能看见一丝丝的血丝,琼花感到牛排特别的恶心,仿佛又回到了茹毛饮血的蛮荒时代。不少菜他们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就撤下去了。这顿西餐以盛大的场面开始,以草草的收场而结束。王悍东平常喜欢嚼文弄字,但是在吃西餐上,还是暴露出了他在西方文化上的缺失。西餐的点菜一般先选一样最想吃的主菜,再配上适合主菜的汤就行了,没有必要全部都点,点太多却吃不完反而失礼。稍有水准的餐厅都欢迎只点前菜的客人。前菜、主菜加甜点是最恰当的组合。

  王悍东如此吃西餐,是由于他钱来得太快和钱来得太多。王悍东信奉的人生哲学有三条:一、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二、有钱不用等于没钱;三、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不愧是一位银行家,人生哲学中处处都有一个钱字。但是在整天快活潇洒的表象下,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惊慌和恐惧。党中央整肃腐败的态度非常坚决,全国的反腐力度一天大似一天,内地有关省份和城市已经制定了十三部预防职务犯罪的地方性法规。他清楚地知道,他和章建国、徐文俊的所作所为,和拦路抢劫、谋财害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干的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营生,一旦东窗事发,他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他只要能快活一天,就决不能让快活从自己身旁溜过。挥霍金钱是王悍东和一切有钱人共有的最大快乐。

  吃完西餐后,王悍东把琼花带到九楼周丽那里。王悍东自己点上烟,吩咐周丽给琼花倒茶。周丽见王悍东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陌生姑娘上来,心里必然沾酸吃醋。她知道王悍东是眠花宿柳的高手,今天王悍东直接把女人带到她这里来,做得有点过火了!难道他今天要玩一拖二?这种游戏恶心死了!

  周丽很不情愿地给琼花倒了茶。王悍东要周丽到十楼常怡人那里坐一会儿,等他这边事情了了再叫她下来。周丽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她眼不见为净,随你王悍东怎么瞎搞,只要不把她拖进那种游戏中去,那就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王悍东等周丽一走,就把房间门锁上了。琼花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她不知王悍东接下来想干什么。王悍东斯斯文文地在琼花的对面坐下:“琼花,今天我找你来,是要和你私底下谈点事情。在正式谈话前,你必须向我作出保证,就是我们的谈话内容,不准你告诉任何人,你必须和我说实话,你能保证做到吗?”

  琼花机械地点了点头。王悍东开始谈正题:“你到徐部长家里去,是我们银行派你去的。我们银行这样做,主要是为了照顾好市领导的生活,让首长没有后顾之忧,这样首长能够把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所以你的任务不但艰巨而且光荣。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在徐部长家工作出色,银行会另外发给你奖金。我说话算数。你在徐部长家这两个月的表现很不错,我把这两个月的奖金发给你。钱都给你存在这张银行卡上了,你拿好了。银行卡的取款密码是六个‘8’。你以后可以重新设定一个新密码,等你有时间了,自己到银行或者在自动取款机上做密码修改。”

  王悍东把一张炎黄银行的借记卡给了琼花。他已经叫周丽往这卡上打了两千块钱。琼花每月的工资只有八百块,王悍东发给琼花的奖金居然比她的工资还多。

  王悍东说琼花在徐文俊家的表现不错,他用的是反推法。王悍东从来没有向徐沈平打探过琼花在他家的情况,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听说沈彩虹对琼花有什么抱怨。沈彩虹是一个待人十分苛刻的女人,只要她没有抱怨,就从反面证明了琼花在徐家干得不错。沈彩虹当时接纳琼花时,说让琼花先做着试试看。现在两个月试下来了,结论已经十分明确。因此王悍东才决定现在给琼花发放奖金。

  王悍东又问琼花:“你在徐部长家干活累不累?”

  “王行长,不累。”

  “你年纪轻,又是在农村长大的女孩子,能吃苦耐劳,所以不觉得累。不过家务事永远没有做完的时候,你也要注意不要太累了,家务做个七不离八就可以了。你万一累趴下了,部长家里就没人干活了,这样做反而得不偿失。”

  王悍东一段嘘寒问暖的话,使琼花感到心头一热。琼花从家里出来以后,除了大春夫妇以外,还没有人像王行长这样对她关心体贴过。琼花庆幸自己遇上了一个大好人。

  王悍东一手使用假温情,一手使用真金钱,他用这两正反手对琼花极力进行拉拢。王悍东观察到琼花脸上掠过一丝感激的表情,就放心地把谈话切入了要害:“只要你在徐部长家里干得好,今后每个月的奖金数目还会增加。”

  他现在故意不把上两个月奖金的具体数目告诉琼花,是要留给琼花自己去发现,他预计这样做,会产生更强烈的金钱刺激效果:“不过为了我们更好地为市领导做好服务,你今后可得把他们家里的事,无论事大事小,全部记下来,全部告诉我,我可以更多地了解你的工作情况和市领导生活上的需求。这个要求你做得到吗?如果你觉得有困难也不要紧,我会重新考虑换人到徐部长家去服务。”

  王悍东前面的话是利诱,后面的话明显带有了威胁。琼花虽然不明白王悍东所说的他为市领导服务的真实含意,但是她如果不按王行长的话去做,丢掉现在的饭碗是毫无疑问的。她想到现在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又想到爹的身体不好,还指望着她养老送终,还有每个月王行长发的奖金,也是一个不能不考虑的因素。她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行,咱一定按王行长的要求去做。”

  王悍东见琼花应承下来,十分高兴:“徐部长家最近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事?”

  琼花想了一下,她在徐文俊家除了忙一日三餐以外,就是抹桌扫地,实在乏善可陈。只有昨天在床底下的发现,可能值得一提:“咱昨天在擦地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徐部长的床底下有个大纸箱,里面有好多好多的钱。”

  “有多少钱?你数过吗?”

  “因为沈阿姨上楼来了,咱没有数。像这么大的纸袋子,有五个。还有两个比这五个还要大一圈。咱没敢动,照原样放回去了。”琼花用两只手比画着纸包的大小。

  王悍东对钱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从琼花的手势上判断,这笔钱不会少于六七十万:“你说的这件事很重要。你和别人说过没有?”

  琼花见王悍东说事情很重要,决定把已经和大春和桂香说过的事实隐瞒下来:“没,咱没有和别人说过。”

  王悍东听了琼花的保证,当即放下了心:“今后首长家里的事,无论大小,你都不能在外面随便和别人乱说。千万记住,万一说出去了,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琼花虽然从小胆大倔犟,但是王悍东的话她也不敢当做儿戏:“是,咱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王悍东认为已经达到预定的目的了。他打电话叫周丽下来。周丽下到九楼后,看到王悍东和琼花俩人不像有“事”的样子,反而感到有点奇怪了。

  王悍东问周丽:“章局长不在上面吧?”

  “章局长今天没来,只有常怡人一个人在上面。”

  “那就好。”王悍东又问琼花,“你明天有时间?”

  “咱明天休息。”

  王悍东向周丽交代:“你送琼花上十楼。琼花今天住在常怡人那里。两张单人床,正好一人一张。明天你带上公司的金卡,陪琼花上街,给琼花包装一下。春天到了,琼花的工作服也该换季了。你挑好的买,给琼花里外的衣裳每样买两套,头发也去做一下,尽力让琼花的打扮和时代合拍。部长家的任何人,走出来就是要有点气派。”

  周丽不敢细问其中的原委,她想王悍东在这个女人身上下本钱,总有他必须的理由,王悍东决不会是在她身上做慈善事业。周丽是王悍东的资深情妇,对王悍东确实了如指掌。王悍东征服女人的惯用战略思想是:一个女人只要追求时尚、爱慕虚荣,她就不可避免地产生对金钱的渴望,直至贪婪。他利用手上金钱的魔力,就能把这个女人俘虏过来,如果必要时,甚至可以不惜把她打翻在地。王悍东将琼花引向时尚和虚荣,只是实施这个战术的第一步。这一回周丽可猜错了,王悍东在琼花身上下的是政治赌注,超出了通常玩女人的范畴。

  王悍东又关照琼花给沈彩虹打个电话,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她借住在堂哥家。这是琼花今天撒的第二个谎。这个谎是王悍东教她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