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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海洋、海权、海魂(9)


  2008年12月26日,中国第一支护航编队从海南省三亚起航前往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执行护航任务。到2011年,中国已经向亚丁湾派出5批护航编队,保证了我国海上远洋航线的安全。

  中国人民海军经过60年的建设,已经拥有潜艇、水面舰艇、航空兵、岸舰导弹部队和陆战队等五大兵种,拥有核潜艇、常规潜艇、大中型水面舰艇等一大批先进的武器装备,100多年后再次位居亚洲海军的前列,并成为世界海军十强之一。这支强大的海军,将能够保卫国家的海洋主权和海洋权益,将能够保卫国家延伸出去的国家利益。

  中国的未来在海洋

  中国是航海业最发达、最早拥有水师的国家。海上丝绸之路的辟通、元世祖忽必烈两次亲率5万将士东征日本的壮举和郑和七下西洋的伟绩,都是当时西方人所望尘莫及的。可惜的是,明末清初以后的闭关锁国和厉行海禁,以及20世纪初期以后帝国主义坚船利炮的凌辱和长期的海空封锁,使我们失去了海洋而困守于陆地,从而陷入了一个封闭式恶性循环的怪圈。

  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当人类跨入200海里海洋经济时代、在全世界掀起向海洋进军热潮的时候,中国这个沉睡的巨人终于醒来了,她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奔向了太平洋、印度洋和大西洋。当代中国的航船开进了南极洲,当代中国海军的战舰访问了南亚三国,并开进了夏威夷美国海军的港湾。

  位于太平洋西岸的中国海区,四海贯通,南北纵长,地跨温带、亚热带和热带,海域地理位置适中,具有得天独厚的海洋开发条件。在长达18000公里的海岸线和14000公里长的岛岸线上,散落着6000多个大小岛屿和140多个港口,在上百条远洋航线上,大量航班开往世界上150多个国家的数百个港口,承担着我国对外贸易中90%以上的运输任务。

  在我国近300万平方公里的海洋国土上,蕴藏着丰富的自然资源。浅海渔场面积150多万平方公里,是全国耕地面积的3倍半,居世界第一位。在我国海域内生长着1500多种海洋生物,仅渔业资源量就有1500万吨。我国近海大陆架面积极为广阔,有100多万平方公里。其中,60%以上为油气盆地,其石油储量堪与波斯湾相媲美。在已发现的十大沉积盆地中,有6个近海油田已冒出了原油。

  除近海大陆架外,千里之遥的南沙群岛也是一片富油区。曾母暗沙一带的可采储量达20亿~40亿吨,成为世界四大海底储油区之一。沿海地区是中国的黄金海岸和对外开放的窗口,在这个面积仅占全国陆地面积15%的地区,却居住着占全国44%的人口,它所创造的产值已占全国工农业总产值的一半以上。有人说,中国是一个地大物博的陆地国,因为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积在世界上名列第三。但是,人们可曾看到,相对于世界第一人口大国这个分母来讲,中国却是一个罕见的地少物贫之国。我们靠占世界7%的耕地面积养活着占世界22%的人口,人均耕地面积只有一亩多,仅相当于俄罗斯的1/7和美国的1/8。

  有人说,中国是一个海洋大国,因为她拥有绵延万里的海疆和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海域,不仅在太平洋海岸位居第一,在全世界也是名列前茅。但是,13亿人口这一个分母又把我们推向了贫海国的行列。人均占有海域向面积还不到3平方米,只相当于周边邻国的1%多一点,陆海面积的比例只有1∶0.3,仅相当于他国的3%~15%。我们是陆地大国和海洋大国,但同时又是一个贫陆国和贫海国,我们没有理由困守于陆地去坐吃山空,更没有理由慷海洋之慨,去挥霍无度。我们珍惜每一寸土地,更应珍惜每一寸海洋。别人的我们不要,但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一份绝不能拱手相让。

  20世纪80年代,太平洋这个沉睡了5个多世纪的世界第一大洋正在醒来,世界的战略重心也正在东移,横贯全球的大轴心正从纽约—伦敦—巴黎转向洛杉矶—东京—北京,一个前所未有的太平洋时代正在到来。

  中国属于未来,中国的未来在海洋。太平洋的波涛正在拍击着这个西太平洋最大的濒海国,但愿这狂涛巨浪能够撞击到岩石,而不是那海绵般的沙滩,激起的是那冲天的巨浪,而不是那排排浊流。

  海洋文明与海洋观念的对撞

  江河文明孕育了海洋文明

  纵观人类历史,从公元前8000年至公元前7000年,在西亚、东亚和东南亚、中美、南美以及非洲内陆,先后形成了几个各有特色的农业中心,构成了一个绵延于亚欧大陆东西两端之间的、偏南的长弧形的农耕世界。在这个农耕世界之北,是宜于游牧和半游牧的地区。随着游牧和半游牧的不断扩展,东起西伯利亚,经中国的东北、蒙古、中亚、里海之北、高加索、南俄罗斯,直到欧洲中部,也形成自东而西横亘于亚欧大陆偏北的游牧世界,与偏南的农耕世界并列。

  继西亚两河流域之后,尼罗河流域、印度河流域、黄河流域、爱琴海地区等,都先后诞生了文明,出现与两河流域类似的、并立的小国。

  公元前5000年至公元前1200年,古代奴隶社会形成。其早期以狩猎和采集为生,在中国、印度、埃及和地中海东部和欧洲等地区出现了村落和定居生活。

  公元前3000年,出现城市,祭祀神灵的富裕者成为统治者并建立了国家,世界各地出现了各自的文明。最初的文明产生于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苏美尔地区。之后不久,在尼罗河流域建立了几座小城市,并被统一为埃及王国。

  在5000多年以前,人们大都是逐水草而居,这种游牧式的生活方式至今仍残存于地中海海岸各国的贝都因部落和美洲的吉普赛民族之中。如果考察一下今天的现代化大城市和人口密集的城镇乡村,都不难发现这样一个规律:它们基本上都是坐落在江河湖海之畔,或是大洋沿岸那些美丽的海滨和岛屿之中。中国、埃及和印度之所以能够孕育出灿烂的古代文明,与黄河、尼罗河、恒河,以及地中海、太平洋和印度洋不无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地球被海洋或江河分割成一块块孤零零的陆地或岛屿,生活在这些陆地或岛屿上的古代土著人为了求得生存、获取食物和进行交往,就利用独木舟、羊皮筏或各种原始工具来渡水或捕鱼。

  大约在4700年前,古埃及人就开始用木材来造船,地中海沿岸的古希腊、迦太基、古罗马人也纷纷仿效,所以造船业逐渐在地中海一带流行开来。最初,人们造船的目的是用来捕鱼或交往,但很快就变成军事家手中的作战工具。为争夺更多的地盘和财宝,人们纷纷建造更多更大的战船。公元前2500年,在农业发达的印度河流域,出现了用砖建造的城市。在中国的黄河流域,公元前1600年左右出现了殷这个国家。黄帝打败炎帝统一中原,夏朝、商朝出现。地中海东部的腓尼基人用船与各地交流。古代中国的造船业比地中海沿岸国家的造船业还要发达。早在春秋(公元前770年至公元前476年)时期,中国就开始建造大型战船,当时的诸侯国已有170多个,滨江沿海的楚国、齐国、吴国和越国造船和航海技术最为发达,不仅能够建造很大的楼船,而且组建了独立的水军和舟师,向能够在江河和近海沿岸进行一定规模的作战行动。有记载的最早的海战是吴国和齐国于公元前485年在黄海进行的黄海海战,当时吴国率舟师进攻齐国,两国在黄海海面展开激烈海战,结果吴国战败。古代水战的主要方式是撞击战和接舷战,远战时用弓和弩,接舷时用刀和枪,有些战船还装有锤击敌船用的拍竿。

  到公元前5世纪时,地中海沿岸的一些海上文明古国已经能够建造像样的战船来进行海战。当时的战船有单、双、三层之分,船首装有铜或铁造的冲角、弩炮和弹射器,用来发射石弹或箭,后来便可发射燃烧弹和燃烧的火球。古希腊在公元前5世纪建造的战船被认为是当时最大的战船,它能够载重250吨,设有2~3层桨和多种帆,能够桨帆并用,所以作战中机动性很强。

  隋朝时期则兴修水利,开凿长达1000多公里的大运河,连接长江、黄河等五大水系。盛唐时期,以唐代僧人鉴真东渡和玄奘和尚西天取经为代表,开创了中外宗教和文化交流的先河;以诗圣杜甫、诗仙李白以及伟大诗人白居易等为代表,创造了中国文学和文化的最大辉煌;以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的联姻为代表,创造了中华民族团结、共求繁荣的范例。盛唐时期,政治清明,文化繁荣,经济发展处在世界最前列,军事力量强大,周边国家纷纷朝贡,世界强国相继遣使来唐。

  大唐王朝,政治清明,经济繁荣,造船业相当发达,在船上开始使用铁兵器和投射兵器,而且建造了配备刀、枪、弓箭的车轮船,指南针开始装备舟师进行远航,从而使战船的机动力和战斗力有了很大提高。唐朝受益于海船的发展,当时中西海上往来已相当频繁,开通海上丝绸之路是那个时期的一大创举。宋代造船进入鼎盛时期,能造远洋巨型海船,每年造船3000艘,当时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都领先于西方,指南针导航、用尾舵掌握航向、利用风力提高航速都是那个时代的重大发明。

  907年唐朝灭亡之后,虽然宋、明、清三个朝代相对唐朝而言逐渐衰落,但盛唐雄风犹在,其影响力数百年不衰。

  1000—1400年是中世纪盛期,宗教和文明传播达到高潮,帝国扩张和战争肆虐也进入一个史无前例的重要时期。随着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的不断发展,不同地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之间的交往日益增多。由于农耕经济比游牧经济先进,所以交往首先是在亚欧大陆偏南的农耕地带逐步频繁起来的。经常性的交往一般都是通过和平的途径。但是,一个民族或国家的势力强大之后,往往因开拓土地、掠夺资源、控制商路而与邻近国家、部族发生冲突,这时就要以暴力的方式进行交往。13世纪蒙古军横越亚欧大陆,随着帝国的建立,东西陆上交通为之大开。历史上这两次破坏力甚大的暴力交往,都起到了突破闭塞的作用。

  1260年,忽必烈在开平即位,1271年改国号为元,进入元朝帝国时代。蒙古对欧洲的征战始于1223年,1227年成吉思汗去世后停止,1235年后又开始。经过一系列征战,建立了从太平洋海岸到多瑙河的大帝国,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不仅使用冷兵器,也使用火药等新型武器装备进行作战,曾经到达亚得里亚海,接近威尼斯,占领中亚和西亚部分地区,实力最庞大的时候其疆域包括中国北部、中亚和欧洲部分地区。

  元代除陆上扩张外,还十分注重海上扩张,其外海远洋航线已达140多个国家,海上作战能力和规模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除发明了航海罗盘和火药外,从12世纪开始,船上已经能够装备火炮,具有较远距离的攻击能力。公元1260年,成吉思汗的孙子元世祖忽必烈即位后极力拓展疆域。

  1270年,赶造战船5000余艘,训练水军将士70000余人。1273年,又造战船2000余艘,训练水军约6000人。到1274年,终于派遣1000余艘战船和25000名将士从朝鲜半岛出发,第一次东征日本。在对马、九州等岛屿登陆之后,直逼福岗及佐贺附近海湾,因遭遇台风,损失战船200余艘,人员13000多人。1281年6月,又聚集战船4000余艘,水军14万余人,分兵两路,再征日本。不料又遇台风袭击,损失惨重,未获成功。两次海上进攻均遇“神风”,终使元朝水军丧失了继续攻打日本本土的信心,遂转向南域各国,接连攻入印度、安南(越南)和缅甸等国。

  在海上方向,自红海、阿拉伯海,经孟加拉湾至中国的南海,形成了连接东西方的海上通道。此后阿拉伯商人活跃于唐宋时期的中国东南沿海,明代郑和西航遍历自东南亚至东非30余国,都打破了闭塞,促进了海上的交往。不论是陆上或海上,当时交换的物产较多的是贵重珍品,数量不大,来往也不多,海上交往则更加有限。15世纪末以前,海上交往大都局限于近海,或者附岸航行,或者逐岛跨渡,离陆地都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