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惠也是会离开云台山的,留在云台山的只能是父母,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王诚信老两口将会过程不温不火的生活,这样子的话,他们希望小女儿能留在身边,尽可能多地陪伴他们几天。
王诚信说,你阿山哥和赵月姐去了老鹰跳,据他们说李天扬已经去了部队,他们把茶金鹊接回了漾濞。王秋惠现出惊讶的表情,说,金鹊不是在学校里读书吗?把她接回了漾濞,不会耽搁了她读书?王诚信说,金鹊在爹妈去世之后,心里很不好受,还能读得进去吗?还不如办理了休学,得到心情好了起来,再去学校读书也不迟,唉!就让时光来冲淡一切吧?
王诚信唉声叹气了一阵,点起一支烟,猛吸了一口,被烟呛着,咳嗽起来。王秋惠见状,赶忙放下碗筷,替父亲捶背。王秋惠是个谨慎而温柔的女孩,她给父亲捶背的动作充分地表现出了这一点。王诚信费心费力养大了四个孩子,所有的辛苦付出在女儿给她捶背的宜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醉,是一种幸福。
人不是难以满足的动物,人又是很容易满足的动物,王诚信现在很满足,左翠英说,你还啰嗦干嘛?赶紧给赵月打电话啊?问问茶金鹊是在漾濞还是在龙潭?王诚信说,是呢,是呢,我这就给赵月大电话。王诚信说着话,站起来,给赵月大电话,赵月接着,得知王诚信询问茶金鹊情况,说,金鹊在我这里,她的情绪稳定些了。王诚信说,秋惠回到了云台山,她想看看金鹊,她明天上午来你家里,叫金鹊在家里等她。
王诚信搁下电话,俨然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轻松了许多。王秋惠说,我们班主任李坚强跟我说,他以前在云台山中学里当了几年老师,爸认得他吗?王诚信用手摸着自己的脑袋,说,我们云台山中学是一所很大的学校,学校里有很多很多老师,又是来又是走的,我记不起来李坚强老师,不过,如果见着,可能认得出来。王诚信不会错过教育孩子的机会,现在被他逮着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说,李老师原来是个初中老师,现在是个大学老师,升高了好几个层次,不知道他为此花费多少努力,不知道他为此花费了多少心血,你可得好好向李老师学习,学好本领,今后好报效祖国,千万不要虚度了时光,还有,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王秋惠晓得父亲有开始了说教,赶忙转移了话题,说,爸,你看,你看,兔子肉里有米线。兔子是食草动物,它们在食草的过程中,把寄生在草里的米线虫吃进肚子里,米线虫生命力很强,它们转换了阵地,寄生在兔子体内,在高温作用下还能生存,所以,人们在食用兔子肉之前,要把兔子身上的米线虫用刀剔除。王诚信看着米线虫,意识到自己在清洗兔子时有些马虎,心里就有了歉意,正想把歉疚的话说出来时,左翠英把话结了过去,说,秋惠,你不要转移了话题,你爸教育你,也是为了你好。王秋惠看到父母过于关注她的感情,心里就出现了厌烦的情绪,说,我晓得你们的意思,我要听从父母的话,我要好好向李老师学习,我还要拒绝男孩子,好好地守在你们身边,永远都不要嫁人。
左翠英看到女儿说话带有怒气,心里有些担忧,然而她的担忧是什么?左翠英说不清楚。左翠英朦胧地意识到社会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她知道人们处在这种变化之中,最终会跟随这种变化,就闭了嘴,不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王秋惠站了起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跳上床,靠在床头看书。云台山紧邻漾濞江,漾濞江水的响声很柔软,很缠绵,经久不绝。王秋惠已经有了意中人,意中人也曾向她表达过爱恋的情愫,然而她不敢应承,更不敢涉入爱河,因为她知道,涉足爱河可能会影响到她的学习,或者会造成人生的遗憾,到目前为止,王秋惠尚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尚不能诠释爱情的内涵,她在爱情方面还有顾忌。
感情问题其实不简单,其内涵也不贫乏,王秋惠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现在听父母说去这事,就在心里责怪父母管得太宽,有点儿限制女儿谈恋爱的意思,王秋惠的思想里就有点反感。王秋惠坐在床头看书,也许是心情不够平静的原因,书本上的汉字在不停地跳动,在不停地上蹿下跳,俨然山里调皮的猴子。想到猴子,王秋惠就想起了她的二哥,王秋惠的二哥王秋林是个英俊懂事的男孩,初中毕业后到驾校学开大车,现在去了怒江大峡谷里的一家林场开大车,前些日子回云台山时,还带回了女友。
王秋林的女友是怒江人,天生丽质,能歌善舞,说起话来,像唱歌似的。看到二哥的女友,又想到自己个子比较娇小,王秋惠觉得心里有了阴影,不过,她没有把阴影表现出来,而是替二哥祝福,祝福他们早日结婚,白头偕老。王秋惠感觉夜晚可能会睡不着,就想多看一会儿书,直到看累了才睡觉,然而到底收了影响,越是想看书,越是看不进去,就索性丢了书本,下了床,走到窗子边,去看夜晚里的风景。
月亮很圆,月色皎洁。远处是苍山,苍山高高的,冷冷的,想冷峻而高达的男人。我要是能找到像苍山这样的男人就好了。王秋惠心里说过这话,感觉空空的思绪变得充实起来。苍山下是是石门关,明代著名旅行家徐霞客来到漾濞石门关,在游览过石门山之后,写下了天开石门四个字,意为大自然造就了石门关。关于石门关的传说,有些传说甚至跟爱情有关,王秋惠是听说过的,也曾有过对传说爱情的向往。王秋惠很快从向往中走了出来,因为她知道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传说跟现实是有很大距离的。
月光静静地照耀着,远处的景色有点模糊,近处的景色鹊很清晰。夜里很静,甚至很寂静,寂静得能听得见她的呼吸。王秋惠用手按着自己的胸脯,胸脯上是两座横立的小山。王秋惠的学习成绩很优秀,她的两个****发育得也很优秀,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以后会把这两个****交给某个男人,交个某个男人去抚摸,但是交个怎样的某个男人去抚摸,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确定下来。
王秋惠的眼前出现了茶金鹊,那是一个小姑娘,那是一个调皮而水灵的小姑娘。王秋惠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茶金鹊了,她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茶金鹊也在长大,或许,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王秋惠极力想象茶金鹊现在的样子,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明天去见她时能有思想准备,免得到时候被人家的美貌所吸引,所蔑视。在做某件事情之前,如果是思维正常的人,他们总是要事先考虑的,他们总是要事先确定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思想准备。
王秋惠之所以想象茶金鹊,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是很漂亮,至少不是非常漂亮。对于追求美丽的女人来说,他们即使身体方面不如别人,也会在思想方面超越别人,如地位、文化、气质、着装……他们总是会把强于别人的东西展示出来。有时,展示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的效果,有时,展示会出现令人感到尴尬的结果,但是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女人总是会事先考虑,并且,她们会为此做好预案,有时甚至是多种预案,她们因为预案而花费了许多精力。
王秋惠看了一阵夜景,感觉月色很美,感觉夜色也是很美,躁动的心情就平静了很多。王秋惠再次坐到床上,当她再次拿起书本时,感觉那些汉字温顺了许多,它们静静地匍匐在纸张上,去经历王秋惠的阅读,而王秋惠也从静静的阅读中接受了人们所积攒的思想,接受了人们所赐予的智慧。书本知识是先人经验的总结,从获取经验的途径来看,获取直接经验至关重要,实践知识远远高于间接获取的知识,但是,人生时受到限制的,人们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要去实践,事实上,也没有谁能做到事事都要去实践,这样,从书本中去获取知识就显得格外重要,不仅如此,通过书本获取间接知识,并把获取到的间接知识转化成直接知识,在适当的场合适当的时候,把这些直接知识用于实践活动,继而成为创新活动,起意义是非凡的。
王秋惠有了睡意,她把书本放到床头的书桌上,关了灯,躺在了床上。月亮已经西斜,月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房间里的东西清晰而模糊。过了一阵子,王秋惠睡着了,平静而酣畅地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