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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何宜梅弄情李地凯


太阳渐渐地下了山,夜色随即降临,整个老鹰跳里,显得阴暗而又阴晦。李地凯说,宜梅,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何宜梅说,我今晚不回去,就住在你这里。听到这话,李地凯吓了一跳,说,赶紧回去,孤男寡女,被人看见,没有事情都被人说成有事了。何宜梅是个任性的姑娘,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李地凯的老婆,不在乎人家怎么看她,不把李地凯的话当回事。过了许久,何宜梅用手拍了衣服,说,姐夫,收拾好了,你看怎么样?李地凯放眼望去,但见物件被摆放得井然有序,不禁暗子称奇。女人是巧妙的动物,屋子经过她们的整理,就会变得有模有样。李地凯,谢谢阿妹,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李地凯以前叫何宜梅的名字,现在叫她阿妹,带有明显疏远的意味。何宜梅没有感觉出称呼变化的意味,说,再说一遍,我今晚不回去了,今晚我陪你睡,做了你的老婆。李地凯想到强行叫她离开,肯定有难度,说,你不想回去,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你赶紧洗脚睡觉,我跟着进来。

何宜梅不知李地凯心计,还以为他答应娶她,暗地里高兴,赶紧洗漱干净,走进卧室,躺在了床上。李地凯看见何宜梅走进了卧室,躺在了床上,走过去,从外面锁了房门,把钥匙从门缝里丢了进去,说,阿妹,收好钥匙,明早我来给你开门。何宜梅手里有钥匙,但是不能开锁,李地凯有打开锁的条件,但是没有钥匙,何宜梅这时才知道中了李地凯的计策,心里恨恨的,又没有办法,只好独自睡觉。第二天早晨,李地凯叫何宜梅把钥匙递出来,开了房门,叫何宜来出来。何宜梅感觉受了欺骗,平白无故地坐了一夜的牢,心里不舒服,也不说话,走了出去。何宜梅回到家中,母亲看到她头发凌乱,说,昨晚也不回家,随便到男人家里睡觉,万一被男人欺负了,看你今后怎么嫁人!何宜梅的母亲很看重李地凯,然而要想让何宜梅嫁给李地凯,她是不情愿的,

何宜梅说,姐夫是个正人君子,就是想让他欺负,也找不到被他欺负的门路。听女儿说到这句话,何宜梅的母亲知道女儿还是个姑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何老天在二女儿的婚姻上有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二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无情无义的男人,倒不如嫁给李地凯,只要生活过得好,只要被对方所尊重,名分受点损害又有什么打紧的?何老天走到老婆面前,说,阿妹已经长大,晓得应该怎么做,你来瞎掺合,有什么意思?赶紧做活去!何老天的老婆向来老实,什么事情都由丈夫做主,现在听丈夫说女儿的事情女儿自己做主,想想女儿已经长大,做母亲的就是想阻拦也是阻拦不住的,就闭了嘴,做起家务活来。

瓦平河由西向东贯穿整个瓦平乡,是瓦平乡人民心里的母亲河。母亲是厚道的,也是勤劳的,她爱自己的儿女,用自己的乳汁滋养儿女,然而母亲有母亲的性格,当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当她受到外力袭击的时候,往往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把野气撒向她慈爱的儿女们,瓦平乡人民于是想到了拦水筑坝,以达到安抚母亲使之变得温顺的目的。老鹰山势一座大山,有十余座山风组成,瓦平河生于母腹,在老鹰跳泻于腹下。修筑老鹰跳水库是瓦平乡政府上报的工程,云离县政府经过研究,把修筑老鹰跳水库纳入了年度计划,上报到地区,争取地区财政支持。地区经过研究,派出专家组来到云离县,就修筑老鹰跳水库作可行性研究。

主管农林水的副县长把专家组迎进县政府小型会议室,向专家组作了汇报。老鹰跳水库集拦洪、蓄水、灌溉、发电、旅游等功能于一身,耗资巨大,不可等闲视之。专家组长听过汇报,说,请问县领导,如何安排我们的行程?瓦平乡距离云离县八十里,老鹰跳距离瓦平乡二十里,其中有五里没有通公路,前往老鹰跳需要走五里山路。副县长说,吃住安排在瓦平乡政府。专家组长说,我们来云离县不是来吃干饭的,也不是来住旅社的,而是来考察的,我们直接去老鹰跳,吃在老百姓家,住在老百姓家。修筑水库是个大工程,地质构造,气候条件,物候生存等等情况,不是走马观花所能掌握的,必须深入现场并作深入研究,才能得出深刻结论,稍有疏忽,就会给国家带来巨大损失,给百姓带来无法弥补的灾难。

在专家组面前,副县长没有辩论的资本,只能屈从,然而屈从专家组意愿,把他们安排在百姓家里,跟百姓同吃同住,未免过于寒酸。专家组是不是嘴里说跟百姓同吃同住,而心里却想着在乡政府吃住?副县长难以揣测,他担心招待不好这群书呆子,到时候不出具可行性报告,或者否决修筑老鹰跳水库,那可是不是闹着玩。副县长是从村干部起家的,好不容易混到县领导的位置,为了一个破水库丢了官,不值得。副县长同意专家组安排,派人派车送专家组前往老鹰跳,跟着走进办公室,给胡不停打电话,把专家组即将前往老鹰跳并在老鹰跳百姓家同吃同住的意思讲明白,叫他赶紧安排好吃住问题,陪同专家组前往老鹰跳,说,这可是件大事情,不可有丝毫的马虎,对了,我也随专家组来,具体事宜,届时再作定夺。

胡不停听副县长说专家组不在乡政府吃住,而是要到老鹰跳跟百姓同吃同住,十分不解,说,有人说专家组是书呆子,看来传言不假,可是,可是怎么样才能找到这样的百姓呢?副县长说,笨,你真的很笨,村主任不是百姓?专家组共计五个人,到老鹰跳考察的时间为七天,老鹰跳虽然贫困,总不至于贫困到没有家禽吧?今天杀鸡给他们吃,明天宰羊给他们吃,后天到山上捉野味给他们吃,再找几个清纯漂亮的姑娘给他们当服务员,唱几支山野情歌,扭几段山野舞蹈,不怕他们感叹不虚此行,出具可行性报告,钱你先垫着,我过些日子打到乡里的账户。胡不停看到副县长愿意出钱,心里顿时变得舒坦起来,心里也有了主意,派果松平打前站,先去老鹰跳安排,他在乡政府迎接专家组。

专家组来到老鹰跳,立即投入了工作。午饭是李地凯做的,专家组长夹起一块木瓜鱼,送进嘴里,酸酸的,辣辣的,味道鲜美纯正,连说好吃,问是谁做的?副县长见专家组长钟情木瓜鱼,赶紧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吃下,感觉味道特别,就拿眼睛看着胡不停,说,味道真的很好,是谁做的?胡不停不知道是谁做的,就问李地深,李地深说,是李地凯做的。听说是李地凯做的,胡不停立刻快活起来,说,李地凯是云离县的新闻人物。胡不停把李地凯以怨报德的事情说了,专家组长,高人啊高人,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李地凯是当代版的陶渊明,难得,难得,我得见见他,我得好好敬他一杯酒。李地深听到,赶紧起身来到厨房,看见李地凯蹲在火塘前,走过去,把他扯了起来,说,专家组长要见你。李地凯说,我一个做饭的,专家组长见我干啥?是不是饭菜做得不好吃,得罪了他们?李地深说,不是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听说做得太好,李地凯放下心来,随李地深来到桌前,站下。

专家组长看了看李地凯,说,听李主任说,这菜是你做的?李地凯说,是的,是我做的,木瓜煮鱼,是漾濞口味、专家组长说,你去过漾濞?李地凯说,是的,我在漾濞云台山林业局工作了三年。专家组长说,我去过漾濞。漾濞距离云离县非常遥远,远得就像天边的星星。从大理到漾濞叫经过西洱河,西洱河古称叶榆水、海尾河,群众俗称它为洱河,这里地势险要,极为险峻。《西洱河风土记》中介绍说这里是古战场之一,曾经发生过许多次战争,有《万人冢》:

白骨青山一望中,千年鬼哭夕阳红。

沙场尽作诗还想,谁与将军换战功。

征魂岁岁卷愁云,天宝遗传不忍闻。

麟阁薰名秋草里,一杯尽吊万人坟。

西洱河又是风景特别美丽之处,自古以来赞誉之诗很多,如唐代南诏清平官杨奇鲲出龙尾关、游西洱河时写道:

风里浪花吹又白,雨中岚影洗还清。

江鸥聚处窗前见,****啼时枕上听。

明朝嘉靖《大理府志载》记载:“天生桥又名天桥,在城南三十里。深堑绝壑,石梁跨之,凭虚凌空,可渡一人,故名天桥。桥边激水溅珠,宛如梅树,人呼曰不谢梅,亦奇观也。”明代一诗人游览天生桥后,有感而作:

虹形层峦断,风声绝地来,

溜飞千磴雨,湍响四时雷。

蜃栋依山挂,无门凿石开,

星河相对望,恍是泛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