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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专家否决老鹰跳


从地理学方面说,横跨西洱河的天生桥其实是一个分界点,以东为云贵高原,以西为喜马拉雅山——横断山系,域内山之高,路之险,峡之深,水之急到了怎样程度?我们知道有几万大军葬身野人山之事,谁又听说过高原会葬送几万大军的?把滇西定位为高原山区更适合滇西的地理形势,我到漾濞是论证引漾入洱工程,就是在长邑打一个洞,把漾濞江水引到洱海,最终被我极力否决了,漾濞人民没有恨这件事吧?李地凯说,怎么能说到恨呢?感激都来不及,还能说到恨字?专家组长说,我在漾濞吃过木瓜煮鱼,感觉味道好,问人家,人家告诉我鱼里放了大烟壳,你没有放大烟壳吧?李地凯说,没有放,绝对没有放,我是用母木瓜做的,木瓜有公有母,用公木瓜做出了的鱼,味道要差些,漾濞还有白木瓜,主要长在龙潭瓦厂一带,用白木瓜做出了鱼也好吃。

副县长惊讶于专家组长的学识,站起来,端起酒杯向专家组长敬酒,说,佩服,佩服组长见识广博,佩服组长学问渊博。专家组长正眼不抬,说,广博值几个钱?渊博有甚鸟用?倒不如某些人,事情没有做几件,肚皮却养得像孕妇,不知吃了多少民脂民膏。副县长受了专家组长抢白,也不生气,用手拍拍鼓胀的肚皮,说,人到长胖时,吃水都发胖,我听组长的,今后多做些事情,少吃点民脂民膏。听人家说到这份上,专家组长也是不好意思,跟副县长碰了杯,端起酒杯,喝了一点点。专家组长站起来给李地凯敬了酒,其他人看见专家组长对李地凯客气,不敢耽搁,跟着向他敬酒,把李地凯灌得当场倒下,被果松平和李地深扶了出去。

经过专家组论证,地区否决了修筑老鹰跳水库方案,胡不停胳膊拗不过大腿,如意算盘落空,好不伤感。过了十年,老鹰跳发生了6级地震,震源深度五公里,属于浅源性地震,老鹰跳房倒屋塌,人死畜伤,好不凄惨。在这次地震中,李地凯为了保护阿霞,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的生命,李天扬走到了故事的前台,副县长胡不停奉命来到老鹰跳抗震救灾,看到老鹰跳凄惨的景象,脑子里出现了专家组长的身影,当即跪在地上,向专家组长的魂灵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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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紧不慢地走动着。老鹰跳的秋天到了,雨下了起来。细雨滴翠,雨打芭蕉,如吟如唱,如诉如歌,宛如一串音符,在回旋,在激荡。那雨又如万道蚕丝,编织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编织进李地凯的心扉,令他心花灿烂,心旷神怡。渐渐地,下雨的日子少起来了,天晴的日子多起来了,云也起了。那云宛如老师手中的笔在纸面上圈着点,勾画着;一朵停在老鹰山上的白云,箭一般地冲上天空,仿佛朝天放了一个礼炮,化作无数朵碎花,红蓝相映,红蓝相间,美妙至极!老鹰谷里升起了团团云雾,淌过山峰,将山峰围住,是人间仙境,更是一幅美丽的云山图。田野里,稻子熟了,金灿灿的;山坡上,苞谷黄了,沉甸甸的。一阵山风吹过,几片落叶飞舞着,旋转着,落到了地面。山脱去了绿色的衣裳,水唱起了欢快的歌谣,人有了精神和力量。人们背着背篓,笑着,说着,行走在山路上。

稻子收了。大片的田野里尽是直立的草垛,肃穆而又迷人。过了几天,人们收过了草垛,地里便有了许多工作的农民。他们有的犁田,有的挖地,有的播种。犁田的人犁着田,口里哼着好听的曲儿,轻松而又自如;挖地的人偶尔抬起头来,用手遮了前额,看看天空,跟着又勾了头,默默地挥锄劳作;播种的人呢?他们累了,坐到田埂上,吸着烟,眯着眼,瞧着老鹰山的脊梁和肋骨,作些令人难以揣测的遐想。

无风也无雨的下午,一缕炊烟升起,当它升到一定高度时改向平移,与另一缕平移过来的炊烟在空中对接,仿佛一对恋人深情款款地走在了一起,没有羞涩没有犹豫,自然得体落落大方。夕阳西下,在农人的一路山歌声中,在倦鸟的一片唱晚声中,在牛羊的一路哞叫声中,李地凯的感情升华了:一种逼仄中透出高远、寂寥中透出辽阔的复杂情绪占据了人们的心头,挥之不去,抹之不去。

到了晚秋,阳光整日里照着,天空恍如水洗过一般,碧蓝纯净。姿态各异的云儿在天空游弋着,流淌着,给人一种只能用心灵去感受而难以用文字去描述的美感。起风了,风里裹着些微的凉意,缓缓地拂过山峰,壮丽的血色直逼人的眼,在夕阳晚照中,仿佛每一座山都燃起了冷峻的火焰。吃过早饭,李地凯带着儿子走向地里,阳光直射,尽管已是晚秋,阳光依然强烈而耀眼,浓重的树荫在地上斑驳摇曳,老鹰跳显得寂静而又空旷。日子比夏天短了许多,令巧媳妇做不出三顿饭,然而对于李地凯来说,时光竟然有些难以消磨。走到李地深屋外时,李地凯发现村子几乎没有变化,篱笆房阴沉沉地挺立在阳光之下,俨然老得掉了牙的龙钟老态,没有了牙齿的嘴张开着,那是李地深篱笆房的窗户。

瓦平河边有几个孩子在玩水。几年前,李地凯离开老鹰跳时正好是夏天,但是从老鹰山腹地淌出来的水还是冷嗖嗖的,足以使人的卵蛋缩进温暖的腹腔。现在,李地凯再次走过曾经给过他许多回味的河边,发现现在的情形跟几年前已经走样,再也没有了几年前的感觉,一切显得那么陌生而又陈旧,李地凯惶恐起来。过了瓦平河,走向地里,只见沙妹站在路边,正用忧戚的目光望着他。李地凯望了沙妹一眼,当即勾下了头。

沙妹设计骗李地凯****事情,经李地深说了出来,被传得沸沸扬扬。在沙妹看来,她的身子虽然没有被李地凯做过,但是已被李地凯看见过。被男人看见又不能嫁给这个男人,这对于沙妹来说有些难堪,有些残忍,然而又没有办法使事情朝她有利的方向发展。沙妹断绝了跟李地深的往来,想以这种方式来感化李地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使得李地深大为恼怒,把她和李地凯之间的那点隐私说了出来。李地凯听说了这件事,心想李地深是老鹰跳的村主任,除了承担带领村民改造自然获取生活物质的责任,还承担了教育村民构建精神文明的责任,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也许是为了警示他人,何况事情原本就是那样,不做计较,该做活去做活,该吃饭去吃饭,权当没有听见。何宜梅则是另外的情态,当她听说了这件事情,大为不解,深感困惑,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说,姐夫,李地深说的可是真话?

李地凯说,那天我去打酒,沙妹只喊救命,你晓得我这个人的性格,不可能见死不救,就走了进去,看到沙妹露着上身躺在床上,一只****又红又肿,沙妹说痒得要命,我也以为她的****被毒虫咬伤,就按照她的要求用毛巾擦了擦她的****,没想到她竟自脱了裤子,我见状,跟着走了出去,到后来听到传言,才知道是沙妹用计策骗我****。沙妹从李地凯的话里得到证实,证实他没有上沙妹的床,心里特别高兴,走上前去,抱着李地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几下。沙妹说,地凯,你能过来一下么?李地凯随着沙妹来到田间隐晦处,叫李天扬自己玩,坐下,等着沙妹发话。

沙妹坐下,用手抱着膝盖,说,我要嫁人了,嫁给枚瞎子。枚瞎子也是老鹰跳人,枚瞎子也不是全瞎,而是瞎了一只眼,是个木匠。李地凯说,世上三只脚的鸡难找,两只脚的男人有的是,什么人不嫁,偏偏叫嫁给枚瞎子,划不来,划不来。沙妹苦笑着,说,你不要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常言道,****门前是非多,如果我不嫁人,来门前的人多了,就会被人说成是破鞋,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凯哥,我求求你娶了我吧?你就那么容不得我?是不是我长得不好看不入你的眼?李地凯说,不长得很好看,我只是想着何宜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是个讲究感情专一的男人,我不想把自己弄成朝秦暮楚的人,否则在漾濞,我就不会拒绝阿霞。沙妹说,看来我们是没有缘分,但愿你记得你看到的身子,几时想起了就来找我,我不配做你的老婆,总可以做你的****,总可以解决你的生理需求吧?沙妹说过这话,用怨恨的目光看了看李地凯,站起来,勾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