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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初一


巍巍很少在外面过年,仅有的两次,一次是在无锡,而另外一次则是在遥远的南海之滨的深市。在深市的那次,过年的时候是在工厂上班,自然谈不上体验什么年味儿,更不要说过年了,甚至连一顿完整的年夜饭都没有吃到,大年初一早早的到车间里上班,累的跟死猪差不多,然后晚上呢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宿舍,洗澡翻身睡觉。

而在无锡的那一年是在巍巍上高中的时候,记得那一年父母都没有回来,而巍巍一人在老家,想要陪家人过年,只好去无锡了。那个时候的无锡,还有很多的城中村,非常老旧的那种,而且并不像位于城市中心的城中村那样的热闹,反而像是城市的郊区,带着一种荒凉感,没有城市的感觉。

那年寒假之后,巍巍只是在家里呆了两天,便提着自己的东西和一台老式的电视机踏上了南去的大巴车。不是不想坐火车,而是巍巍的老家硕果仅存的火车站里,并不停留火车,而只经过货车。踏上大巴车的时间,是下午的五点多钟,这个时间出门去外面城市的人是非常少的,巍巍属于反流的那种,更多的人是从外地赶回老家。

将自己的行李和那台老式的彩色电视机放在前排的座位上,巍巍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车上没有其他的人员,唯有司机和自己。司机要把车开到无锡市,然后拉人回来,而巍巍成为了顺带的人,当然,车票的价格是不会免除的,不过却便宜很多,没有像春运的价格那样疯涨。

大巴车很快上了高速,车厢内变得昏暗起来,寒冷的冬季让巍巍稍微的有些打冷战,尽管车厢内已经开启了空调,但是却没有太大的用处,毕竟车厢内只有两人。

司机打开了车载音响,巍巍从后排跑了过来,坐在司机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夜晚九点多的时候,巍巍又从前排跑回了后面,在座位上躺了下来,感受着机器的轰鸣,巍巍却没有丝毫的睡意。高中时候的巍巍还很少出门,很少看到外面的世界。

到了无锡的时候,还是凌晨,按照父亲说的地点下了车,等待了约莫十分钟,父亲骑着电动车来接自己。先是将电视机放在前面的脚踏板上,然后巍巍又坐了上去。无锡的市郊夜晚安静的有些吓人,昏黄的路灯只是在一些较为平整的路段上,而剩余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而脚下的道路似乎有些泥泞,车骑的很慢,父亲的脚会不断的垂下去,以控制平衡。

索性这段路并不长。到了之后,巍巍看到母亲似乎正忙碌着什么,“先进去睡会儿吧!一会儿饭就弄好了!”原来是在给自己弄饭。

巍巍答应了一声,将东西放下。出租房里并没有太大的空间,筒子一样的房间,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些地方依旧看不清楚。巍巍沿着床边坐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在车上没睡的原因,此刻困意袭来,很快便歪倒在床上。

那一年的初一过的很无趣,不像是在老家一样,需要早早的起床,也不用燃放鞭炮,家里人都是在天亮之后才起床的,也没有什么亲戚来走亲访友,唯一过来的就是自己的两个表哥还有表嫂。

上午的时候,巍巍跟妹妹还有大哥一起去了舅舅家,下午跟舅舅一起去了市里。也许是因为觉得不应该让巍巍从老家那么远的地方奔波来到这里过年,母亲特意安排舅舅给自己买了一件称得上昂贵的外套。当然每年过年的时候,父母都会给自己的孩子置办新衣物的。

老家的大年初一在巍巍的印象里,远远要比在外面过年有意思,首先就是起五更了,五更的鞭炮声,足以让人从睡梦中早早的醒来,当你醒来的时候,才会发现,时间内尚早,甚至还在夜间凌晨一两点钟,而很多人都选择熬夜看春晚,春晚结束之后,就会起床做饭,燃放爆竹,吃过饭之后就完全是娱乐时间了。家人聚集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高兴事。

等到夜尽天明的时候,对于巍巍来说,就是一些比较困难的事情了,拜年自然需要说一些拜年的话,巍巍最是不擅长说话了,很多的时候,父母都怪罪他,但是却毫无作用。幸运的是,巍巍会跟自己的哥哥一起,去各位长辈家,相互的转上一圈,说一些祝福的话,当然,出去拜年也是讲究尊卑的顺序的,由远到近,由亲到疏。

在老家,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在大年初一的这一天,不论家里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亲人都要保持着一种开心的姿态,这样才能预示着新的一年开开心心的生活,当然,现代的一些人们并不在乎这种传统的做法。初一的这一天,家里是不能工作的,即便是你手里的工作再怎么重要,这一天,也要让自己变得清闲下来,与自己的亲友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语。

初一的这一天,也许是因为起的比较早,所以白天的时间显得比较漫长,而下午的时候,很多人因为起的比较早,都会犯困而开始补觉。晚上自然又活跃了起来,吃饭、聊天,看电视,也会打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