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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夜路


乡村的夜是宁静的,如果不是已经临近了年关,这个时候的街头是很少见到车辆的。当的士驶进乡间公路的时候,巍巍感觉周围的世界猛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四周都静悄悄的,没有太多的声音,也只是当汽车开进某些村庄的时候,偶尔传来一两声的犬吠。

乡间的公路上没有路灯,驶离了村庄,路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灯光,车窗外开始出现一个个斑驳的暗影,巍巍知道,那是不断地后退的树木,也许是路边堆放的柴火垛,也有可能是红色的砖头垛,还有可能是沙堆。

往远处,尤其是东方的位置,隐约之间已经能够看到一丝的亮光,那是属于黎明的。公路两旁的麦田,漆黑的看不到田地里的麦苗,当然此时的麦苗还很小,不过巴掌大。这种寂静,让巍巍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

那还是上初中的时候,由于刚刚到县城上学,巍巍有些很不习惯那种生活,所以会在星期天的时候回家,记得那个时候学校的假期是很少的,多数的时候,也是一个月才放一次大假,也就是两天,在平时的时候,最多也就一天的假期。而那一次较为特殊,学校居然放了一天半的时间,于是很多的同学都开始准备回家。巍巍起初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回家,可是看着别人的动作,巍巍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家的念头。

回家自然没有什么问题,而问题是当时的乡间公路正在修,整个路面基本上都被堵住了,车辆根本无法通行,当乡间公交车走到乡政府门前的时候,就停下了,走上了另外的方向,巍巍不得不下车,步行回家。当时已经是晚上了,夜幕开始降临,与巍巍一同下车的还有几个并不认识的同学(后来才知道的)。沿着正在修缮的公路,到处都是泥土,一不留神,就会弄的满身都是泥泞。

几人当中,其中有两个家就是乡镇上的,所以走了没有多远,便失去了这两人的身影,最终还剩下五个。而乡镇距离巍巍的家还有十多里。没有办法,只要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公路是一截一截的进行修缮的,乡镇这一段路走过去之后,几人之间开始有说有笑的,后来便开始静静的沉寂下来,也许是终究还有些陌生,几人并没有太多的话语。走到较为平坦的公路上的时候,几人的脚步变得轻松起来,步子也变得欢快。

等到了朱滩的时候,五个人又少了一个,还剩下四人,其中三人家是靳营的,只有巍巍一人是另外一个村庄的,这也就意味着巍巍需要自己走过剩下的路程。

就像是今天的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天的路是自己孤独的一个人。巍巍这样想着,思绪继续回到以前的那段路。漆黑的夜笼罩着大地,那是深秋,周围的田地里会传来各种各样的虫鸣,有蟋蟀的,也有其他的虫类,巍巍不认识,只记得有一种叫做秋鸣的虫类,叫声很轻,但是尤其是夜晚的时候,能够让人清楚的听到。而这种虫类经常聚集在秸秆比较多的地方。比如说地头的排水沟,或者是坟地。

巍巍对于自己脚下的这条路很熟悉,而正是因为熟悉,才知道走到哪一个地方的时候,会看到坟头。心理有些紧张,虽然说自己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鬼魅,但是依旧会紧张。每当靠近一个坟地的时候,巍巍都会特别小心的放轻自己的脚步,然后快速的走过去。记得在很多的电影当中,都会出现不让回头的情节,所以巍巍也不敢回头去看,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背后什么都没有。

巍巍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天走路的方式是如此的快速,就像是背后有什么东西一直的推着自己向前,只能向前。很快的,走到了一个村庄,这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却不是巍巍的家所在,有了灯光,巍巍的心变得安定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慌张。村落的深处传来狗吠,这也让巍巍步子变得稳定了一些。昏黄的灯光,留不下身影。当巍巍走过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前方有着一个更大的恐惧。

那是一条河,在老家被人们叫做大匝,其实是人工河上桥的名字,因为存在四道用来防水的匝门而才被人们如此称呼。而之所以说这里会让巍巍恐惧,是因为在多年以前,这里曾经发生过死亡事件。当然,也是听别人说起的。巍巍隐约记得当时的说法是有人不满丈夫家人的大骂,而选择了从这里的匝道上跳了下去;还有另外的一种说法是有人在这里游泳的时候,被河道下方生长的水草缠住了双腿,最终窒息而亡。巍巍更相信第二种的说法,因为自己曾经亲眼看到过有人在这里呛水。

最让人恐惧的永远都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心。巍巍的脚步很慢,越是靠近,脑子里越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古怪的声音,或者是想法。当然,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更多的则是青蛙的名叫。

走过了大匝,剩下的路变得安定了下来,巍巍知道自己心底最大的关卡已经过去了,而还剩下一个坟地,那是一个临近自己家的坟地,据说是龙姓的祖坟,巍巍记得,那坟直径有十米大小。曾经有人在那坟地当中,发现数米长的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