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且不说莫凡乘着马车惬意地摊在马车上向“九济堂”行进而不提。而石垒关的城墙上,在最高处的烽火台上,大将军马超看着鸣金收兵、徐徐后撤的蒙汗军,长舒了一口气。
而香汗淋漓,说不清是热汗或是冷汗的马玲珑,手拄长枪,也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是有人救了她。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那秀气的少年:莫不是他?尤其是那声怒吼,却明明是他的声音；但他为何不来见她?“事了拂身去,深藏身与名”?与他的作风很相似……确实是他!
此刻的马玲珑很想见到他。于是她便冲下城墙,回到军中,脱下盔甲,换回一身女装,风风火火地冲出军营,直接向“九济堂”的方向奔去……
莫凡到了“九济堂”,柳长生还等在大门口跟牡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而莫凡只不过去了个把时辰便回,牡丹见到莫凡的马车,眼睛突然一亮,而柳长生急忙迎上前去。莫凡钻出马车,笑吟吟地看着柳长生和略带羞意的牡丹……
莫丹先暂时放下门口的二人,他先行去拜见了母亲张氏。他帮自己的母亲张氏又调理了一下身体,目前张氏身体已逐渐恢复,精神也是一日好过一日。莫凡便放下心来。
莫凡来到自己的房间。马玲珑在“九济堂”的东南角特别安排了一个隔间房间,内里是卧室,外面的书房,专门予莫凡。但莫凡较少呆在“九济堂”,他呆在柳庄的时间较多,但柳长生每日均安排人员前来打扫,整个房间简洁异常。
莫凡坐在书桌前,忽然感觉到门口有人踌躇着,想敲门又不敢,却不是牡丹又是谁?莫凡笑着便高声道:“想进便进,站在门口是啥道理?”
话音落,那牡丹便红着脸走了进来。
这牡丹约摸十七、八岁,身材已发育得相当不错,胸前一道优美的弧线,却也让前世已识男女之事的莫凡一阵心悸。牡丹却不是那种看着便亮丽惊人的女子,但却是相当耐看的女子,矜持而明理,一张瓜子脸,圆嘟嘟而天然粉红色的嘴唇……却也是别有情趣的女子。
牡丹上来便目不斜视地施了个万福,仪态万千,臀部划了一条完美的曲线,而口中道:“少主。”
莫凡眼直了,又愣了一下,“志远堂”现属自己的父亲,她叫自己“少主”,却也没错；但自己确实没有习惯让人称为“少主”。自己想象中的“少主”,一般都是身边美女如云,侍女伺候着少主吃葡萄……
莫凡连忙叫牡丹不需多礼,命牡丹坐下来谈。牡丹此次来,是有关于数字的几个问题要向莫凡请教。她对这些数字很是有兴趣,而对这些数字的记账方式,更是推崇备至。她直言,如果在明仪商行推行这些数字的记账方式,可以减少至少一半的人手；并且如果在可以运用这些数字的地方采用数字,亦可提高效率至少四分之一!
莫凡却以为,徐徐图之更好；暂时不需迫切推行。而牡丹急了。莫凡举了个例子,比如一个男子,看着一位女子很漂亮,是否马上要她做自己的妻子?是否需要再深入了解一下,看她是否贤惠?是否能相夫教子?……然后再做定论?
牡丹的脸红了,她深施了一万福,转身一步三扭地走了,臀部又划了一条完美的曲线……
待牡丹走后,莫凡忽然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自己举啥例子不好,举这样一个例子,牡丹尚且未嫁,自己又未娶,只怨这牡丹的少女清香给了自己诱惑,对,一定是这样……虽然自己尚未成年。
牡丹红着脸正在走廊里,忽然看见风风火火的马家大小姐,连忙施了个万福。马家大小姐倒没留意牡丹红着脸,便直接问道:“莫凡回来了?”
牡丹连忙应道:“回来了,我正从他那出来。”
这时马大小姐方才留意到牡丹脸色红润,便问:“怎么?莫凡欺负你了?”
牡丹忙道:“没有,我正在想事情。”
马大小姐看着胸前鼓鼓的牡丹,暗想:这小妮一定是思春了。她转身便想走。
而牡丹又叫住了马玲珑道:“小姐,您是否应该沐浴?”
马玲珑停下脚步,抬起衣袖,又闻了一下自己,笑了一下,道:“确实,刚从边关过来。多谢提醒。”于是她转过身又向自己的闺房那边走去……
姑且不提马玲珑去找莫凡表心意。
而此时夜幕已降临,蒙汗军的帅帐内,大帅巴图颜看着后背心插着一柄长枪的神箭手莫日根,心里不由的一寒。他来到边关不过数日,便已化为尸体,而至死未曾瞑目。他估计至死也未曾明白哪里来的长枪……
其实莫凡这一枪,并没有看着那么简单。他伸手在长枪兵的肩膀上一拍,那长枪被震起与落下的过程,实际上他在估算着长枪的重量、重心,以及环境中的风向、风速等等因素,这是一个与长枪和环境沟通的过程；而用脚底踢枪根的过程,而并非仅仅使力与借力的过程,其中包括与长枪沟通,一种愿力,即要长枪无声无息地刺入神箭手莫日根后心的一种意愿!
这也是一种天人合一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莫凡心无旁骛,并且“事了拂身去”,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现在的大帅巴图颜而冷汗直冒,他现在竟然不知道莫日根被谁用长枪钉死,而且事发时,莫日根身藏数百名弓箭手中。巴图颜已命人调查过周边的弓箭手,而且周边的人均答道,莫日根发箭后,动作还未收回,还保持着双臂抱月状,一只长枪便无声无息地从他背后刺入,仿如有灵般,将他钉于地上……从莫日根的尸体来看,也确实如此。而且他至死,仍是一副不能相信的惊愕的表情。
大帅巴图颜召集众将来堪验,但无人能回答这是被何人所伤,被何种武功所伤,巴图颜头大如斗,他无法向血狼蒙天放交待,并且此次出征,原本十万的兵马,现已余六万不到,并且士气低迷,一时间,他竟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