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时,连夜邪前一秒还噙着点笑意的脸,一瞬间便严肃下来,搂着向小词的手也放了下来,声音冷冷地,“进来。”
白狱一进门见到自家老板严肃的脸,心里有些诧异,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连总,都处理了。”
连夜邪极轻地“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以后我身边,不想出现类似的事情。”
听闻白狱不由得看了一眼一旁无知无觉的向小词,又收回眼神,恭敬地道,“好的,我知道了。”
向小词对两个男人那些她听不懂的对话,没多大兴趣,倒是想起她亲爱的跳跳,不晓得怀孕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她看了眼冰山脸的白狱,又瞥了一眼身旁的连夜邪,最后还是只能把那些话家常一样的话,吞了回去。
两个男人眼神一交流,便一前一后上了二楼,独自留下向小词和两只已经酣睡过去的小东西。
白狱把身后的门关上后,连夜邪才缓缓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白狱的万年冰山脸上,竟然有一丝迟疑,顿了半秒才又平铺直叙地道,“据可靠消息透露,夏普回来了。”抬头看了下自家老板面上没有什么异常后,才又道,“听说昨天夜晚已经到了市里。”
连夜邪斜身靠在窗户上,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又似自言自语,“也该回来了。”
沉吟一会儿他才又问道,“她知道了么?”
白狱一怔,是没有想到老板居然会问起,敛住心里的一丝叹息道,“卫小姐她一直在这里训练,大约是不知道的。”
下一瞬连夜邪的声音又恢复了冷冽,“法国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次白狱回答得很顺畅,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一汇报了一遍,最后又总结陈词,“若是多点他感兴趣的事,应该能成功。”
他感兴趣的事啊……
连夜邪把玩着手里的蛇纹戒指,脑中浮现那个老顽固的身影,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道,“实在骗不回来,就用强的好了。他也闹得够久了,一把年纪了脾气还那么不好。”
听连夜邪这样说得轻松,白狱却是知道这办起来有多难,那位老人家他可是见识过很多次的,做什么事情全凭心情:
开心了可以眼睛不眨地送你一架飞机、一座小岛。
不开心了,那么不好意思,具体看他最近都有些什么灵感,比如任性地砸钱把某XX股票搞到连连暴跌,导致那家公司几乎破产。或者有一次,绑了人回去,问到人家最讨厌甜食后,连续七天只喂人白砂糖和水。又或者是某讨厌猫咪的人,被迫跟一百只各式各样的猫咪关在一起24小时。
所以,白狱觉得要是真强行把人掳回来,等那位回过神来,还不得闹得个人仰马翻鸡犬不宁的。
于是,他委婉地道,“老人家总是喜欢天伦之乐,享受含饴弄孙的。”
孙子?连夜邪想到这里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
白狱下楼时,向小词还坐在沙发上,一脸恬淡的样子逗兔子摸摸狗。想到自己之前说的含饴弄孙,不由得也心里一叹,这件事果然还是太难吧。
“谈完了?”向小词一抬头,就见到白狱刚下楼,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也没来得及多想又问她最关心的,“跳跳呢,还好么?”
白狱的眼神一瞬间便柔和下来,绷紧的轮廓也都放松了,点点头,又破天荒地一连说了好几句,“她啊,一天只知道吃和睡,像只小猪。常常问她是不是胖了。每天总是会摸着肚子很久,那时候脸上的表情最温暖。”
向小词本以为白狱只会随意点个头,就算是回答她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愿意停下来说这么多。
果然一起创造一个小生命是那么神奇的么?
说起孩子,那么森冷的男子都可以温和无害起来。
又或者说起自己爱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可以柔和吧。
向小词在这一瞬间很羡慕跳跳:有一个说起自己时满是欣喜和温柔的爱人,多么美好;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创造小生命,等待小生命的诞生,更是多么美妙幸福的事。
可是,这些于她来说,都太奢侈。
下意识地,向小词把手覆在了小腹上。几天前吃了那药的副作用,就是她今天突然造访的大姨妈。
莫名地,她抬头往二楼望去,连夜邪的身影正好出现在楼梯口,他姿态笔挺,就这么俯看着她,犹如站在高楼上俯看苍生的王者,带着些悲悯和遗世独立。
于她来说,这是一段根本无法企及的距离。
高高在上的王者和低入尘埃里偷生的蝼蚁,本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世界的人。
若是偶然遇到在一起,那也只是个错误。
向小词收回了眼神,面前的白狱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严肃地朝连夜邪略一躬身后,退了出去。
连夜邪走下楼,极其自然又占有欲十足的,把向小词整个人都抱起来,坐在他腿上,搂进怀里。
他声音低低的,把玩着她的一绺头发,浑不在意似的,“刚才跟白狱聊什么?”怎么笑得那么灿烂,一见到他,那遥遥望着隔了千山万水似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身子一僵,连夜邪不由得把手又收紧了些,眉头也不自觉微蹙,“你喜欢他。”说出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听闻向小词不由得心里一松,她刚刚那怕被人看穿心思是怎么回事。连夜邪怎么也不可能知道她想到了孩子的事情啊。
未等她开口,连夜邪面色一凝,把痴痴从她手里夺过,放在一旁,又把她旋转九十度,成面面相对的姿势,“你真的喜欢他?”
对着满面黑气的他,本来一句简单的“没有”,或者说“我只是问问跳跳的近况”,这样的话她却没有说出口,心里反而忽然滋长出一口气似的。
她一瞬间,甚至笑得灿若桃花,“怎么,连总?若是喜欢,你会成全我们么?”
“你觉得呢?”连夜邪对着她灿烂的容颜,脸上的神色阴霾一片。
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全由她掌控了,只一下,她便被剥得金光。而他则依旧衣冠楚楚的样子,搂着光裸的她,沉默着,只把头埋在她光滑的脖颈间,深深地吸气。
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略黯哑的声音,“你换沐浴露了?”
向小词全身紧绷,听到他这样问,有些莫名,“啊?”
连夜邪埋在那滑腻的香肩上,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没关系,我给你洗洗。洗洗味道就回来了。”
浴室的镜子里,印着两个光裸的身体,一白一麦相贴在一起。
站在莲蓬头下,被温热的水冲刷着肌肤,向小词也没能放松一点。僵直着身子感受到某人的大掌,沾了泡沫,一点一点游走便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任何任何隐秘的地方都不曾放过。
经过某处,感觉她身子一颤时,他手上的动作甚至更加放肆了。
“……连总,我……今天不方便。”向小词费了些力气,才完整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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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抱着她瘫软的小身子,再次细细给她冲洗一番,看着她双腿间流出的一点血色,又看着他还昂扬的小兄弟时,那种看得到,却吃不到的难耐,一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自作孽么?
呵,唯有苦笑,抱着香软的小身子,一夜相安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