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兰舟直言不讳。
“兰舟，我不认为你留在尼尔集团是好的选择，”姜睨儿盯着她，“你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还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么？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安家不会娶你的。”
姜睨儿字字珠玑，全然没有刚刚的优雅。
“我的人生不需要段太操心，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兰舟面无表情地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有提前离开的趋势。
“你是我女儿，怎么可能不操心，我让你看清现实，费尽心思让你过更好的生活，错了么？”姜睨儿急了，甩下餐具不甘地瞪着她。
兰舟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你——”姜睨儿气红了脸。
母女相见，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剑拔弩张。
兰舟走出餐厅等车，看着繁华的夜景和陌生的路人，情绪终于开始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
其实有一句话姜睨儿是说对了——“费尽心思让你过更好的生活”。
她的确是费尽心思，为了把兰舟接进段家费尽心思，为了把兰舟嫁给付宴费尽心思，为了让兰舟走进上流社会费尽心思……
可是，她用的是兰舟不屑甚至感到恶心的方式。
那样得来的东西，她不稀罕。
一辆白色法拉利停在了兰舟面前，付宴从驾驶座下来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你干什么？”即便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他会丢下他宝贵的盟友姜睨儿出来送她？奇怪。
“我送你回去，这个点打不到车。”付宴一脸平和地道。
“你……”
“快点儿，交警在贴罚单了。”他打断她。
兰舟瞥了眼不远处正沿途贴罚单的交警，犹豫了几秒，最终坐上了他的车。
付宴笑了笑，把车门关上，然后绕到驾驶座开车。
开这种豪车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在乎那几百块罚单？
“我想过你们母女关系很糟，但没想过糟到这种地步。”
“那今天你见识到了。”兰舟一脸无谓，她不介意被她看到这种丑恶，在她看来，他和姜睨儿半斤八两。
付宴看了她一眼，语气无辜，“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好像从没对你使过坏吧？你把对你母亲的偏见转移到我身上，不觉得我很无辜吗？”
“偏见？”他说她对姜睨儿是偏见？兰舟嗤笑，她才不觉得她对姜睨儿是偏见，她做的那些事，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兰舟无法原谅的。
车内在公路上匀速行驶，两旁的人行道上有很多卖玫瑰的商贩，一对对的情侣们依偎在一起。
付宴帅气的脸庞流露淡淡的伤神，“其实我很羡慕你，即便你和你妈关系再糟，至少你们还能一起吃饭，她走的每一步有一半是为了你。”
兰舟不由自主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竟然有人羡慕她和姜睨儿的这种关系？这个人也是够白痴的了吧。
不过……她好像第一次见付宴露出这种神情和语气。
在印象中，自从她十八岁认识他起，他就是眸光犀利，笑不达眼底的模样，即便言语上和别人再亲热熟络，始终保持着戒备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