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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此朱衣非彼朱衣


  这声意想不到的轻吟令杜昭白动作微微一顿,眼神愈发幽深,手掌胡乱地在她身上搓揉了几下,换来朱衣奋力扭动身子。

  杜昭白低哑地吐出几个含糊的字眼,再也忍不下去,急切地掀起衣摆,欺身而上,薄唇堵住她丰润的红唇,舌头撬开她的唇齿,迫不及待地扫荡其中的甘甜醇美。

  巨大的恐惧和羞辱,瞬间淹没了朱衣。

  她虽然出言轻浮,但从没和人有过这等亲密事,何况还是跟别人家的夫君。

  以她的年纪,早已到了成婚的时候。大祭司从未放言许婚,她也便做好了孤独终生的打算。偶尔闲暇时,也会想象一下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的。年少时也曾无意间撞见过师侄们的好事,明明两个人看起来痛苦得很,偏偏仍乐此不彼,她一直暗自奇怪叠罗汉的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朱衣终于明白了。

  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明白的。

  男子天生力气大过女子,习武的男子想要制住一个病体未愈的娇弱女子,更是轻而易举,甚至连衣衫都没怎么乱,反倒是她被剥得精光,难堪地被迫将隐蔽处展露在他人眼前。

  无论是杜昭白的欺压,还是不着寸缕的羞辱感,朱衣都挣脱不了。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努力放空心思,竭力告诉自己,这是朱衣夫人的躯体,不是她的。

  等回乡以后找法子换回自己的肉身,她还是干净无瑕的。这件事,只要她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反正是必然发生的,顺着他还能少受点罪,总好过换来一身青紫,不是吗?

  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委屈羞愤,眼角滑落两行泪水。

  杜昭白兴头正浓,抽回手来,长腿挤入她双腿间,蓄势待发,低头吻她的耳垂,却尝到了一点咸湿。

  腰间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抬眸看去,朱衣贝齿咬着红肿的下唇,紧紧闭着眼,眼角在烛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屈辱又认命的神情。

  杜昭白如被一盆冷水泼下,身体虽然仍旧激动难耐,心头却凉了一截。

  他突然想起一年前撞破奸情时,朱衣坐在那人身上扭动,转头挑衅地看向他,神情分明是荡漾而明艳的。

  他很想问一问,难道和他在一起,她就这么难受么?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他素来寡淡清冷,成婚九年,少有主动求欢的时候。每次都是她故意接近他,变着法子引诱他,逼迫他按捺不住,急不可耐地将她占有。有一次好友聚会,言谈间有人说起荤话,打趣别人迟早死在舞姬肚皮上,不知怎么被她听去了,夜里穿得一身清凉,恶意地凑近他的耳边吹气,笑问他想不想死在她肚皮上做个风流鬼,逗得他面红耳赤,全身发烫。

  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杜昭白茫然地看着身下衣衫不整无声流泪的红衣美人,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一步将她温柔地纳在怀中,细细吻掉她额角的泪水。

  好像只是一夜之间,热烈艳丽的妻子就变了个人。收起所有的缱绻和温存,看向他的目光冰冷而怨毒,像一尾伺机而动的毒蛇,时刻琢磨着怎么重创他,摧毁他。

  而她确实轻易地做到了。

  一年前那个晚上,她毁掉了他作为男人的全部尊严。

  杜昭白闭上眼,将头埋在她发间,嗅着她身上的体香。微微一张嘴,不小心含入了一缕发丝,随着话语吞吐在舌尖。

  声音疲惫而苦涩。

  “为什么?”

  为什么招惹他?

  为什么逼他迎娶她?

  为什么在招惹了他以后,又狠心地抽身离开?

  朱衣眼皮一颤,试探性地睁开了眼。泪眼朦胧中,只见杜昭白侧卧着抱着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半幅身子压在她身上。

  双腿间的威胁依旧存在,可他整个人就像从阴冷的沼泽地里走过了一遍,丢盔弃甲,再也没了攻城略地的气势,仅剩下狼狈和不堪。

  朱衣立即明白了过来,她的拒绝深深地打击到了他。

  “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活着,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圈着她的力度十分轻,耳边响起的声音也是极轻极淡的,但那话中的意有所指却让朱衣毛骨悚然。

  “吃了半辈子黄连的人,偶然间尝到了一点甜头,怎会轻易放手呢?”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朱衣就是感受到了威胁的意味。

  杜昭白这个人,平日里风清云淡,少有变色之际,让人看不出深浅。

  他行事规矩,容易脸红,待她体贴温和,还曾被她一句玩笑话气得拂袖而走,赌气多日不见面。

  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将计就计,再在她即将看到自由的曙光的那一刹,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她所有的希望。

  温和浅淡的平湖下,汹涌的是深不可测的浪涛。

  生也好,死也罢,他不会放她走。

  杜昭白垂眼看着怀里乖巧顺从的美人,目光慢慢地划过她敞开的衣襟,搂在她腰间手掌又开始蠢蠢欲动。

  “你是我的妻子,为何我不能碰你?”

  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朱衣霍然开了口:“你想要的无非是朱衣夫人,并非是我。”

  杜昭白面上神色半分不变,波澜不惊,抚摸着她肌肤的手掌也没顿上一顿。

  朱衣原本只是出言一试,留意到这一幕,心里拔凉拔凉的。

  到了这时候,她要是还看不出他什么都知道,那就是枉活一世了。

  “你知道的吧?此朱衣非彼朱衣。”

  她努力忽略身上****的感觉,藏好心头激起的惊涛骇浪,竭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是楚国的巫女朱衣,不是你们宋国的朱衣夫人。”

  杜昭白的唇在她身上流连,眸色幽暗,不发一言。

  朱衣重重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冷静下来,终于想起了事先藏在袖袋里的银针,手指一抬刚要取出,却被他一把按住。

  “你会武功?”朱衣瞪大了眼。

  她不是傻子,一次能看穿是偶然,两次三次就有问题了。

  杜昭白没回答这个问题,对她的身份也不感兴趣,淡淡延续着之前的话题。

  “你是谁并不重要,反正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朱衣气乐了,“是不是天底下所有叫朱衣的女子都是你妻子?”

  “不是的。”杜昭白像是没意识到被讽刺了,认真地回答,“我想,楚国巫女应当是我的妻子。”

  他想?

  应当?

  朱衣简直要疯了!

  这人只是脸蛋生得好,肚子里一汪黑水,脑子里还有一团浆糊!

  她挣扎在忍辱负重和同归于尽的边缘,辗转不定,踟蹰不定,然而杜昭白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懵了。

  “我还知道,你擅起死回生术。”

  朱衣抬起头来,满脸忘了掩饰的惊骇。

  杜昭白看着她,唇边慢慢勾出几分极淡极浅的笑意,接着风清云淡地丢下一道轰雷掣电。

  “只是……你可知你口中的楚国,早在一千四百年前就亡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