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离,每经过一寸皮肤就像烙铁一样灼热。
她的眼睛氤氲,就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在哭吗?梁明锡松开了她,他可以对任何女人胡作非为,唯独她。难道是因为她年纪太小,不经世事?
他对女人从来缺乏耐性,女人或是喜欢他的皮囊,或是喜欢他的权势,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们喜欢或是不喜欢,爱还是不爱,愿意还是不愿意。
当他松开她,她就像逃难一样冲了出去。
……
陈绵绵走下最后一班电车,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陈公馆门前小路边的电话亭,陈绵绵钻了进去,她避避雨,顺便给小姨母打一通电话,打开手提袋,发现里面身无分文。
她静静看着雨水从透明的玻璃中倾泻,成一道又一道晶莹的水幕。丝丝的日记中提到过,她喜欢这个电话亭。
一道凝聚的白色光从电话亭外穿了进来,陈绵绵的眼神本能避开,只听见“叩叩”两声,白色光瞬间移开。
“绵绵,你怎么在这里?”俞思远撑着伞,手里举着一个手电筒,他刚刚送陈媛媛到家,回来就发现了电话亭的陈绵绵。
“不要你管我!”陈绵绵看到俞思远这个负心汉就来气,她知道最近陈媛媛刻意避开她,就是不想让她和俞思远打照面。
日记本中,俞思远可是陈公馆的常客。
“你上次不是找我呢?怎么着,今天又翻脸了?”俞思远好气又好笑,拉开了电话亭的门,“乖,我送你回去。”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怎么和陈媛媛在一起了。你把我姐姐当什么了?”两个人终于单独见面,陈绵绵劈头盖脸质问俞思远。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俞思远叹了一口气:“绵绵,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表哥表妹结婚?”
“你们是远方表兄妹,早就隔了三代了。都是因为你,我姐姐没有和我们去花都。”
“你确认你姐姐喜欢我吗?”俞思远不是质问,而是肯定语气。
“我姐姐从来不表达自己的心意,她从小就是这样,无论受什么委屈,或是喜欢什么,她从来都闷在心里。如果她真的不喜欢你,为什么还留在申城?”
“她从小就很执拗,你比我还清楚。你姐姐离世,我也很伤心,毕竟她是我表妹。但是,绵绵,人要往前看。”俞思远手搭在她的肩膀,“现在是新时代了,提倡恋爱自由,难道我们要被旧时代的思想禁锢吗?”
俞思远向来能言善辩,他轻描淡写把他和丝丝的婚事一笔带过,给自己和陈媛媛在一起的事情戴上冠冕的理由。
“我记得我离开花都的时候,你和姐姐很要好,还一起相约看电影,一起去郊外骑单车。”
“我承认,我的确有对不住你姐姐的地方。”俞思远拧了拧手中的手电筒,光线时而明亮,时而昏暗,“三年前,我和你姐姐的确很好,不过两年前,我们分手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背叛了她?”
俞思远把手电筒彻底关了,收起了雨伞,走进了电话亭。
他的个子本来就高,再加上在军校两年,身材更加挺拔,他挤进了电话亭,空间变得急促和狭小。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像在天空中传来一样:“感情的事情,谁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