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远宽大的手掌放在陈绵绵的头上,就像小时候一样。陈家的女孩属她最叛逆,最不服输,听陈媛媛说,她去花都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现在陈以礼见着她绕着走,整个陈公馆没人敢招惹她。
“就像你今天爱穿洋装,其实你穿旗袍更好看一个道理。你姐姐的确很好,出水芙蓉,我们学校很多男生喜欢她,但是和我不合适,你怨我,恨我,我都可以理解。你还小,以后你会明白,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俞思远说话轻柔,极有耐心,宛如小时候哄着陈绵绵一样,一颗麦芽糖就能化解她的小性子。
陈绵绵抬眸看着俞思远,他的个头比三年前拔高了很多。他的眼神真挚,清澈,没有一点杂质,温柔地低头看着她。
但他的解释很难信服。
陈绵绵的眼泪决堤,捏紧了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捶俞思远的胸口:“道理!道理!你们男人都喜欢讲道理!但是你们都是坏蛋!坏蛋!”
“我只问一句,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这就是……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吗?”俞思远的胸口发闷,小妮子的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大,他停顿了几秒,握着她发狂的双手答道,“她的确病了,病得不轻,我还看过她。绵绵,人要往前看,你总是活在过去会毁了你的。”
“我总不能让我姐姐死的不明白的,整个陈公馆都是我母亲买的,凭什么容皎月当着大太太,家产留给陈以礼那个混蛋。”
“难不成你想毁了陈公馆所有的人?如果这样让你好受的话。”俞思远把她从电话亭牵了出来,撑开了雨伞,“天色不早了,姨父肯定等着你,我送你回去。”
陈公馆,客厅中,陈蓓蓓正在弹钢琴,陈媛媛不耐烦关上琴盖,差点夹到了陈蓓蓓的手指。
“陈蓓蓓你烦不烦!给我上楼!”陈媛媛向来不把二房和三房放在眼里,二房只出了陈蓓蓓,性格就像糯米丸子一样,任由搓圆的还是扁的。
二姨太李瑶媛正在和三姨太冷碧珂喝茶,被陈媛媛一声呵斥,尴尬地收起茶盅。陈媛媛最近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陈绵绵。
她们虽然唯唯诺诺,但是看到她和容皎月心气不顺,暗自高兴。平日,被她们母女欺压得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三姨娘冷碧珂,入陈公馆十年肚子没动静,待遇比于妈好不了多少。
“蓓蓓,你赶紧上楼,别让姐姐置气。”李瑶媛从旗袍斜襟抽出丝帕擦了擦嘴边的茶渍,她的眼尖,转眼就看到了俞思远和陈绵绵出现在门口,“呦!二小姐,还有思远少爷来了。”
见到陈绵绵和俞思远同时出现,再看看俞思远的一侧肩膀全湿,陈媛媛心中燃起了无名的怒火。
“思远,你不是回去了吗?”陈媛媛几乎是咬着后牙槽问道,半点笑容也装不出来。
“表哥看我在躲雨,所以送我回来。”鬼使神差地,陈绵绵一把挽着俞思远的胳膊,笑着说,“好久没见了,聊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