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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困于心行于足


爱妃打来电话说他们搞定了黑猫一起去萨迦,让郡主到大昭寺广场会合。郡主帮青蛇和MILAN收拾好了摊子,昏黄的路灯下,万马奔腾后的宇拓路和大昭寺又恢复神圣的宁静。

爱妃再次见到了青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就是额的女神啊!”他激动地抓住青蛇的手。

“哟嘿,要不是我们租的那小旅馆被公安抄了,我也不会住到青旅去,”青蛇笑道:“缘份!”

她回身腻腻地双手吊住MILAN的脖子,两人面贴面低声耳语。爱妃咂咂舌:“拜寺呢,亵渎神灵啊!”

郡主问黑猫:“票退了?”

“没有,我并没有决定和你们一起去。”黑猫自负地说道。

“哎你这人怎么没个爷们样儿啊。大丈夫一言既出,牦牛都拉不回的!”腿腿叫道。

“我可以帮你们做路程计划,但我不会和你们一起去,”黑猫道。

爱妃和龟壳的眼睛又开始不安地闪烁,青蛇喊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要经樟木进尼泊尔。一起一起!”

黑猫看着郡主哼了一声。

“你是瞧不上我们?怕我们拖累你?”郡主反讥。

黑猫将郡主拉到一边,郑重地给她分析:“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和你们同行吗?你们没有一个人能走到最后!”

“为什么?”郡主问:“我一定会走到萨迦!”

“我不想一路看着我的队员一个个离开,”黑猫不停地强调:“没有人能走到最后。”

“七个人,搭车,概率很小,明白吗?我们很可能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散了,这是我不想面对的!他们,”他指指龟壳和腿腿:“也许只能坚持一站。”

“我不管别人会走到哪里,我一定会走到!”郡主坚持:“黑猫,我们需要你,精神支撑你懂吗?他们没有户外经验,你是他们的信心。”

“你也没有,”黑猫的目光紧紧锁住郡主漂浮不定的眼神:“你心里根本没底!”

“我说过了,我随遇而安,即使我一个人也会走到萨迦,”郡主执拗着,她在死扛:“知道吗?我来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黑猫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向龟壳和爱妃等人。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仿佛他们并不在意他是否同行。他知道,他们也没打算出发。

黑猫走了。他说再考虑考虑。剩下郡主等人在大昭寺前一字排开盘腿而坐,合掌向佛,静默无言。青蛇坐了一会儿,又磕起了长头,龟壳爱妃腿腿和MILAN也开始磕。只剩下郡主盘坐。

“嘿!你从没磕过长头吗?”青蛇边磕边问。

“没有!”郡主道。

“来磕吧,把头低到尘埃里的时候,也许你也会与佛相通,”青蛇劝道。

郡主摇头。

“现在没有观众,你怕什么呢?”龟壳笑道。

郡主依旧盘腿而坐,看着此起彼伏磕长头的几人。

“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坐公交到318国道,然后搭车去羊湖,”她平静地说。

“哦,”龟壳嗯了一声。

“真去呀?”腿腿一脸惊恐。

“你知道坐几路公交到318吗?”爱妃问。

“不知道,问!”郡主道。

“噢耶!开始我们的疯狂之旅吧!”青蛇兴奋地叫着。

郡主点头,起身往旅馆方向走。几人拍拍尘土也跟了上来。路过玛吉阿米,爱妃说:“我们应该在玛吉阿米吃个饭,看着转经人,哪个是我心爱的姑娘!”

“俗!”青蛇骂道。

“那我们唱《仓央嘉措情歌》!”腿腿拍手跳着。

“俗不可耐!”郡主冷道:“西藏不只有仓央嘉措情歌,你去问那些信徒,他们会疯的。因为每个内地来的人都要求他们唱这情歌!”

龟壳的儿子——那只花猫已在他的床上等候多时,青蛇没想到这个宿舍还有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她在看到猫时一声惨叫,抖成一团。

“我怕猫,拜托,能不能让它出去!”她躲在郡主身后看也不敢看猫一眼。

“它在这里睡惯了,很可怜的,”龟壳道。

“不行啊,它在这我没法睡觉的啦!”青蛇乞求着:“求你,把它放到门外。”

龟壳叹口气,轻轻地开门,把猫放了出去。青蛇这才安心地坐在床上。

门吱呀一声被轻声推开,除了青蛇,每个人都看到了猫蹑手蹑脚地钻到龟壳的床下。众人看着毫无察觉的青蛇十分默契地贼笑着。

“猫不会再来了吧?”青蛇问。

“不会,门关得很紧,”龟壳忍笑。

“谢谢你,帮我抓猫,”青蛇感激着。

郡主开始收起行囊,明早要早起出发,她习惯把一切收拾好后直接上路。

其他人都没有动,洗漱,上网,青蛇还在串她的珠子。

郡主想提醒一下他们提前收拾好行囊,不然明天早上时间会很紧。可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决定了,即使一个人,明天,她也要出发!

“明天真走吗?”腿腿再次问道。

“是,七点起床,八点出发!”郡主大声说。

屋内一阵沉默。

“你起来,记得叫我,”龟壳道。

郡主轻轻躺下,灯一直开着,青蛇和MILAN坐在地上串珠子。龟壳躺了一会儿,又俯起身看了看床底下的猫,黄色的猫眼半眯着与他对视。他看了看神态自若的青蛇,沉吟了一会儿,下了床,轻轻地抓起猫藏在衣服下,走到门前将它放在走廊里,然后轻轻地锁上门。

一直很闹腾的爱妃,一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