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的生命属于你

他完美的脸上೿连每一根睫毛都是无可挑剔的漂亮೿上帝派这样的男人到我身边೿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三年前我没有毁掉自己仅存的躯壳೿果然是错误的吗？r

我没有眨眼೿没有闭眼೿只是看着他෿෿我想当时೿我又忘了自己究竟是谁。r

他似乎凝视了我很久೿才吻下来ǿr

他轻薄优美的唇೿就停在我唇上两二寸的地方೿似乎欲在那里印上一吻೿虽然他微微侧身೿巧妙地遮住了观众的视线೿但这样的一个吻೿与吻在我唇上并没有区别。r

虽然我全力应战೿但那个时候೿我还是停止了心跳೿停止了呼吸。r

那么轻柔而宜人的气息೿缠缠绵绵地包围着我೿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陷在他的香气之中೿从身到心೿都柔化了。那一刻೿我真的忘了一切೿包括自己೿包括飞飞೿包括自尊。r

当下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的堕落时೿我开始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飞飞。r

飞飞෿෿救救我೿哪怕只是一秒೿也别让我的心神被任何人占领ǿr

即使你离开了我೿即使我如何恨你并试图忘记你೿你也不要放弃占领我的心灵ǿr

你是不可取代的ǿ你是独一无二的ǿ你永远是我唯一在乎和想要的ǿr

就像你说过的那样೿你的命属于我೿我的命也属于你೿我们要一起活着೿一起爱着೿直到一起死掉ǿr

啊೿我记起来了೿我们෿෿我和飞飞曾经如何生死与共。r

曾经೿我们如此被它深深影响着೿却不知在何时೿遗忘了೿直到现在೿又泛上心头。r

那时的我们೿年少不知畏惧೿漫山遍野地奔跑೿只为追逐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快乐。r

山೿我们跑遍了೿于是೿我们又去玩水。r

春天的时候೿学校旁边的水塘里蓄满了春水೿浸泡在水里的木头丛琳交错地浮在水面上೿那是我们最喜欢摇摆而过的小桥。r

即使有大路೿我们也非要走上小路೿踏上木头೿从池塘对面的油菜花丛中走回去。r

春天的池塘೿像富有生命的儿童水彩画೿翠绿的池水೿黑色的木头೿点点的蝌蚪೿还有不时跳过的青蛙೿吸引上我们投入其中。r

我们轻盈地跳上木头೿一前一后地从浮木上走过去೿就像杂技演员在走平衡木೿脚下的每一次晃动和身体上的每一次失衡೿都让我们开心得咯咯笑。r

那时೿我们喜欢赤着脚೿从一根根木头上踩过೿因为嫌岸边被搁浅的木头太稳固೿我们又走向池塘中央。池塘中央的水比较深೿很多木头半飘浮着೿一脚踩下去೿木头就陷下去一分೿塘水漫过我们的脚背೿感觉很舒服೿而摇摇晃晃的身体೿也增添了刺激。r

我们慢慢地走向池塘最深处೿悲剧终于发生了。r

被水浸泡的树干如此光滑೿飞飞控制不住平衡೿掉进了水里೿一边惊叫೿一边扑腾。r

那时候೿已经放学好一阵೿四周没有人೿我一边惊慌地叫着೿一边踩着木头朝他跑去。r

池塘并不深೿可是我们还太小太弱೿中央的水深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r

我踩着浮木೿想把飞飞捞上来೿但是他在水里站不稳೿而浮木也在随着我们的力量和水的浮力在晃动。一切都在动荡。他抓不稳೿我踩不稳೿连带的೿我差点也掉进水里。r

于是೿飞飞放开我的手೿放开我踩着的木头೿渐渐往水里沉೿脖子、下巴、嘴……r

那种也许会失去飞飞的恐惧೿我一生೿都忘不了ǿr

因为恐惧೿我什么都顾不得了೿跳进池塘里೿紧紧地抱住飞飞೿不让他继续往下沉。r

池塘底积了很多淤泥೿滑溜೿我们几乎站不稳೿如果我也站不稳而栽倒೿飞飞就真的没救了。那时೿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毅力和气力೿双脚硬是死死地踩稳೿不让自己倒下。r

浮木就在我身边೿我腾出一只手来೿紧紧地环抱住那根木头೿另一只手紧紧地环抱住飞飞。不管是木头೿还是飞飞೿都好沉重。我感觉自己的双臂都要被撑断了೿身体就像裂开一样೿可我就是咬着牙坚持೿不肯倒下去。r

当终于站稳后೿我就这样单手抱住飞飞೿借着木头的浮力೿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岸边。r

水没到了我的嘴೿很腥很凉还带点腐味和腥味೿我喝了好多口水೿我害怕水会不会把我的鼻子也淹没೿这样೿我和飞飞就没得救了。r

我转头看向飞飞೿水面已经触到了他的鼻孔೿这种极度恐惧逼我踮起脚尖೿让自己稍微高出水面一点点೿而抱住飞飞的那只手೿居然也有了力量೿把飞飞往上提。r

离岸边不过十几米的距离。r

我们天天在池边玩೿天天从池塘里走过೿却从来不知道这样的距离会长到也许付出我们的生命也走不到头。r

那时೿我该有多么的恐惧೿可那时೿我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恐惧೿飞飞半晕过去了೿我只想把他尽快送上岸。单纯而执着的想法೿给了那个小女孩那么强大的勇气೿她一步一步地向岸边靠近。在淌到浅处的木头边时೿她的脸甚至狠狠地撞上了木头೿鼻子还流出了血。r

她的脚好像还被水底的什么东西划伤了೿一阵一阵地剧痛೿但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的只是把那个男孩送上岸。r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爬到岸边的。r

只记得೿终于到了岸边时೿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她还是拼出最后一丝力气೿把男孩推上岸೿然后她泡在水里೿脑袋靠着岸边的杂草೿有气无力地喘息。r

终于有大人路过೿跑过来拉起了她೿她看到飞飞的眼睛在动೿于是೿知道他没有事的她೿眼睛一合೿没有了意识。r

那天晚上೿两家人闹翻了天೿大人们看着那两个孩子೿又哭又骂。那两个孩子却觉得很安心೿不知道后怕。飞飞还带着一只鸡腿೿偷偷地溜进我的房间೿对我说：“虫虫೿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我给你鸡腿吃。”我没有力气೿可我想吃鸡腿೿就说：“飞飞೿你喂我吃。”r

飞飞把鸡腿放在我嘴边：“你慢慢咬೿别咬到舌头了೿你吃了赶快好೿好了以后我问我爸要零花钱೿全部买巧克力给你吃。”r

“你说的哦೿不准骗我。”r

“你生病了嘛೿我不会骗你的೿还有哦೿你千万不可死哦೿你死了我就不能活了。”r

“谁说我要死了೿你乱说೿你想我死了可以抢我的好吃东西吗？”r

“刚才我听大人说೿你差点就要死了。反正你不可以死啦೿我的命以后就是你的了೿如果你死掉೿我会想你想得死掉的。”r

“嘻嘻೿那好吧೿我的命也是你的೿以后要死我们就一起死೿谁都不可以乱死掉哦……”r

吃到一半೿大人们进来了೿把飞飞揪出去೿我听到他被骂得很惨೿我居然觉得得意。r

过后೿我们仍然没有把大人们的训斥放在心上೿仍然喜欢从池塘上的木头上走过೿我们也没有心理阴影೿但我们不再去踩那些不稳固的木头೿不再去深水区玩。r

恐惧与后怕೿是我们长得再大一点以后的事。r

再大是多大？大概是我们考上初中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们好像懂了一点事೿忽然间都不去穿越那个池塘了೿也不敢随便玩水了。只是有一天೿我们上游泳课时೿飞飞忽然跑到我身边悄悄地对我说：“虫虫೿我会好好学游泳೿这样就不怕落水了೿如果有一天你掉进水里೿换我去救你。”r

我的脸突然红了೿在他手背上轻轻掐了一下：“嘁೿我才不会落水呢。”r

他的脸也红了೿冲我挤了挤眼೿很快地跑掉了。r

那天下午೿飞飞游得很拼命೿是所有男生里游得最棒的一个೿我一直看着他游泳೿心里觉得很骄傲。后来೿飞飞果然游得很好೿还参加了县的游泳比赛೿得了前三名。r

这些೿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怎么忘了。r

我们曾经立下过那样的誓言೿虽然当时年幼೿但那时的心೿却是最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