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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远方那么远,幸好我有你(3)


  就在那一秒,脑海里像电影回放一般,闪过回北京时火车上,我同迟轩的谈话。又想起这几天他整日扑在电脑上的情景,我未加犹豫,直接将他的电脑和车票带回了我的房间。

  开了他的电脑,我顿时被桌面上密密麻麻的文档镇住了。所有的文档,无一不打着“敦煌”二字的标志。

  敦煌的美食。

  敦煌的住宿。

  敦煌未来十天的天气。

  敦煌不得不去的地方。

  敦煌……

  我看得眼睛渐渐花掉了,手指都有些摁不住鼠标。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耐心的、好脾气的人,可是……可是却在默不作声地做着……

  做着这样烦琐的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本心情就低落,这下,胸口更闷了。

  等到情绪平复了些,我才轻手轻脚地将电脑送回了迟轩的房间,也许是因为心神恍惚的关系,我不小心碰倒了桌面上的东西,响声惊醒了他。

  他打开台灯,半支着身子看向我,漆黑的眼睛里,有惺忪的睡意,也有被惊扰的不豫。等到看清站在桌前的那个人是我,他的眼睛里,渐渐浮起了我看不懂的涟漪。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朝他笑了笑。

  我倾低身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喃喃地说:“你要陪我去敦煌,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怔了一下。

  我抱住他的身子,轻轻吸了一口气:“我……我和何嘉言,没什么的。”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我抱紧他,一鼓作气地说:“液晶电视那件事,只是以前随口说的一句话,我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说过不喜欢他,就是真的不喜欢他了。你放心……我对他,没感觉了。”

  被我紧紧抱着,他好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我以为他还是不肯相信我的时候,他忽然哑着声音,在我耳边说了句:“你……不嫌我送的礼物傻吗?”

  怎么会?我立刻摇头:“不傻。”

  他喃喃地说:“你们相处了四年……他比我更了解你。”

  我仰起脸,很认真地对上他的眼,一字一顿地说:“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最喜欢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然后,终于缓缓地笑了。

  我直起身子,凑近他的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笨蛋。”我喃喃地说。

  他揽紧我的腰:“生日快乐。”

  那天凌晨,我们最终也没能踏上去敦煌的火车。

  原因很简单,我的导师病了。

  大半夜的接到导师千金的电话,我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果不其然,刚把电话接起来,耳朵里狂风过境般地刮过导师十一岁女儿哭哭啼啼的声音:“乔诺姐姐,你、你快来吧,我们在人民医院,我爸爸病了!”

  她哭得如此凄惨,以至于我的手当场就狠狠抖了一抖,哪还有什么心情收拾行李啊,二话不说,拽住迟轩的胳膊就往楼下冲。

  到了医院才知道,导师病得并不重,肠胃炎,但是是急性的,所以来势汹汹,着实把小丫头给吓坏了。

  好歹是辛苦培养我的导师,当然没有让他家十一岁小姑娘守夜的道理,我对迟轩说:“你带她回咱家睡觉吧,我自己在这儿看着就成。”

  迟轩不放心留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就磨蹭着不想走,无奈到了后来,导师的女儿困了,闹着要睡觉,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又叮嘱了我几句,这才不得不离开了。

  迟轩走后不久,导师气色恢复了许多,他闲聊般地问我:“刚才那个挺英俊的男孩子,是你男朋友吧?”

  我点点头。

  导师沉吟了一下:“那小伙子,好像比你小吧?”

  我正帮他垫枕头呢,听到这句,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一下,嘴上倒是老实极了地回答:“嗯,小将近五岁吧,他才十八岁。”

  “也读咱们学校?”

  “对。学法的。”

  “嗯,学法。”导师沉吟,与此同时抬起手来,指了指病床旁的凳子示意我坐,嘴上却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法硕有个不错的男孩子,叫何嘉言,以前和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吧?”

  猛然听他提起何嘉言,我禁不住困惑了一下,抬起眼来,就看到导师正以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

  他那样的眼神,让我不得不干笑起来:“认识……我们本科时,一个班的。”

  导师意味深长地睨向我,也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地说:“你跟小何的事,我也听说了的。怎么,他没有这个小伙子好吗?”

  语气间,摆明了是不看好迟轩的。

  我的心底,莫名其妙就燃起了一团火。

  我不知道导师是从哪里听说了我和何嘉言的事,哦,不,我和何嘉言之间有什么事?

  我和他谈恋爱吗?

  笑话。

  我和他之间,若还提得起“恋爱”二字的话,那也只是恋爱未遂吧?

  何嘉言有多优秀,我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品学兼优,待人温和,长相极好且家境优渥,他是实力派和视觉派的绝佳代表,他一直被无数女生奉为心目中的梦中王子且骑着白马。

  可是,可是这么优秀又如何?

  即使他再优秀,即使他再美好,即使他再完美无缺,和我江乔诺又有什么关系?

  他和我惺惺相惜了足足四年,然后一转眼间,就同别的女生——而且是与我势同水火的女生——牵起了手,那么待人有礼温和有加的他,那时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现如今,他忽然间记起我曾经说的话了,他忽然间摆出一副忧伤的脸了——这又是在做什么?

  是,我承认我对感情迟钝,我承认我没心没肺,我承认我嘴巴贱兮兮,有的时候开起玩笑根本不像是女生,可是——可是这些缺点,这些缺点,并不足以成为他伤害我的理由。

  我也曾郁郁不解,可是,何嘉言跟谈嫣在一起半个月之后,我终于有些想通。

  直到昨晚,我是彻底想通了。

  谈嫣是系花,是比我漂亮了好几倍的女生;

  谈嫣的爸爸是富商,家世自然在我之上;

  谈嫣喜欢出风头,几乎每一个活动中,都会有她靓丽的身影;

  谈嫣有心机,却工于掩饰,在所有不熟悉她的人的心目中,她都是宛若白雪公主般纯真无邪的存在。我和她之间有矛盾,“江乔诺忌妒谈系花”,只会是有且只有的,唯一一个理由。

  何嘉言选择谈嫣,简直是大势所趋。

  我不怪他。一点也不。

  我只是,后来忽然找到了一个形容词,来描摹我和他那将近四年来的关系,然后,就有些郁闷。

  那个形容词,叫暧昧。

  他喜欢我,因为,我是个不错的人。

  可是他却和谈嫣在一起了,除了“在何嘉言心目中,江乔诺远远不如谈嫣”以及“我的自我认知,恐怕有些偏差吧”之外,我已然找不到更加合适的理由,来宽慰自己了。

  只能说,也许我们曾经有“缘”,却远远没有,执手偕老的“分”。

  四年来,我一直喜欢着他,是他,把我的手推开的。

  回忆真是一件耗费力气的事情,不怎么愉悦的回忆,更是会让人的情绪低落。

  我朝导师笑了笑,有些疲倦地说:“我跟何嘉言只是同学啊,非常非常普通的同学关系,老师不要听别人乱说。”

  导师看了看我,似乎还想说什么,我不失时机地捂着嘴巴,有些羞涩地打了个哈欠。

  好歹我也是个牺牲自己休息时间来陪护的人,除了再一次委婉地朝我表示谢意之外,他终于没再多说什么。

  大清早,导师带的其余几个硕士生纷纷闻讯来了。我被劝回家补觉,眼看导师状况明显好转,就放心地撤退了。

  回家补了一觉,睡醒后,乐乐缠着我和迟轩,非要我们俩带她去看电影。

  公主的命令比天大,我们自然不好推,于是我换了衣服,三个人一起下楼打车。

  到了电影院,迟轩带乐乐去买票和爆米花可乐,我百无聊赖地站在硕大的显示屏下面,仰着脸看上面的场次安排。就在这个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我。

  转过脸来,就看到了一张狭路相逢勇者胜、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会想念的脸。

  ——谈嫣。

  这世界说小不小,可是说大真的也不大,我不想遇到的人,总是那么一个不小心,就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