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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选


于氏扭过头去看了看段德家的,段德家的会意地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看着中间那个蓝布衣裳的倒还好。”说的正是郭卉。

于氏蹙眉道:“会不会长得太好看了些。”

段德家的说道:“凭她好看到哪里去,也不过小门小户的粗鄙妇人,算不得什么,最主要的是看起来老实。”她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那个站在最旁边的,才是真得提防的主呢。”

于氏虽然不甚满意,然而眼下也没得选,便点了点头,段德家的直起身子说道:“你上前几步,给我家太太好好看看。“

郭卉看见她指的正是自己。

郭卉并不知道于氏竟然觉得自己生得太好了,只以为看来于氏是对自己比较满意,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脸上却不敢过早地露出喜色,仍旧一步不错地走到于氏的床前。

走得近了才发现,于氏的样貌颇为秀美,然而作为一个才生完孩子没几天的产妇,实在太过羸弱了些,一点也没有水肿发福的迹象,郭卉居然有些羡慕起来,低头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在心里面叹了口气。

虽然穿越重生之后,拥有了她前世梦寐以求的D罩杯,可是伴随着D罩杯而来的是腰部那沉坠坠的游泳圈,还有大象腿,更别提一脸“旺夫相”的大圆脸了。实在是不知道这具身体是之前就这样的,还是生了孩子后才这样的。

郭卉这边正在感慨世事无完美,就听到段德家的对她说:“你转个身。”

郭卉顺从地在原地转了个圈,谁知道刚背过身去,屁股上冷不防地就挨了一巴掌,随即听到段德家的低声向于氏汇报说:“瞧着是个好生养的,奶水应该也是足的。”

郭卉心中大是汗颜,转过身来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心里嘀咕道:搞得像在挑牲口似的,要不要还把奶挤出来给你们验验货啊。

于氏和段德家的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话,就见段德家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碗来,示意郭卉跟自己走。

郭卉看到那个碗就觉得不妙,等到拐到一旁的屏风后头段德家的让她挤一些乳汁出来的时候,她的后脑勺上已经挂满了黑线。

真要验货啊?他们当这是买牛奶呢?不对,是买奶牛……

郭卉一边腹诽着一边自段德家的手中接过碗,见段德家的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地背过身去,无奈地撩起了衣服。

好在托身体的福,她的乳汁确实丰沛得很,不多时就挤了小半碗,转身递给了段德家的。

段德家的看了那奶水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又带着郭卉走了出去。

郭卉站在床前,窘迫地看着段德家的将小碗拿到于氏跟前,直到于氏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这份羞耻感才被工作即将到手的兴奋感冲淡了一些。

谁知于氏却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和段德家的窃窃私语:“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这外头来的人,哪有自家的亲戚来得知根知底。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说服老爷,我就不知道他到底嫌我那甥媳妇怎么了……”

她们二人正在那里咬耳朵,一旁的摇篮里却忽然响起了响亮的哭声。

于氏吓了一跳,不用等她吩咐,段德家的便连忙走到摇篮边将孩子抱了出来,摇晃着哄了起来,“太太,小姐醒了。”说着抱到于氏跟前。

于氏急切地将孩子接了过来,抱在怀中心肝宝贝地叫起来。二人给孩子检查了尿布,把了尿,孩子还是哭个不停,于氏的脸上早已满头大汗,段德家的连忙端过一旁小炉子上一直煨着的牛乳,小心地哄着孩子吃了起来。

听到孩子哭声的章盛庭早就走了进来,见孩子吃过牛乳逐渐止住了哭声,脸色才好看了一些。然而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总是吃牛乳。”

于氏将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襁褓,红着脸道:“老爷,是我不好……”她生下孩子后便元气大伤,更别提有奶水来喂孩子了。

章盛庭的语气放缓了一些,“不关你的事,现在奶娘不是也找来了吗。”

于氏听到他提起奶娘,正想和他说自己并没有中意的,谁知道章盛庭看了一眼站在屋子里的几个人,指着郭卉道:“我看那个就不错,早点定下来吧。”

于氏话还没出口,章盛庭却已经定下了人选,纵然她心中万般不愿,眼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答了一声是,章盛庭又抱了抱女儿,便转身走了出去。

郭卉此时才终于看清楚了这章家主人章盛庭的样子,就见他长得斯斯文文,颇为清俊。又见他手里指的正是自己,心中不由得大喜。

就听于氏问道:“一个月一吊钱,你可愿意?”不过是象征性地询问一句。

此前郭卉早就探听好了行情,听到于氏出的工资比寻常人家还要多一些,终于忍不住微笑了起来,点头道:“全凭太太做主。”

于氏很是矜持地点了点头,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的孩子呢?”

郭卉心中一惊,好在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低声道:“是个女孩儿,我们穷苦人家没那个命将养,正好有远亲想要个姑娘,就送过去了。”说罢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旁的李老婆子一眼。

李老婆子会意,也凑上前来说道:“太太果然好眼力,这赵家娘子身子一向康健,才刚出月子,又没有了孩子的拖累,最能全心全意在府上带小姐的。”

听李老婆子也这样说,于氏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那你回去收拾下,明天就过来吧。”

郭卉千恩万谢地拜别了于氏,好在她只是雇佣工,不是卖给了章家,不然还得跪在地上磕头才能离去。

五个女人出了卧房门之后在丫鬟英子的带领下仍旧回到了刚才站的廊下,李老婆子却在于氏房中又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脸上笑容满面的,显然已经拿到了工钱。

李老婆子来到郭卉跟前,笑眯眯的,“赵家娘子,明儿开始在章家可得好好做事,用点儿心,带好小姐。”

说到底李老婆子也不过是个中间人,自己能得到这份工作她其实没出什么力,但郭卉还是露出感激的笑,“李大娘,这还不是多亏了您,改日我可真的得好好谢谢您。”

当初她刚刚重新活过来,还沉浸在穿越重生的震惊中无法自拔,更加还没能适应新的身份,包括这新身份附带的那个丈夫,李老婆子就上了门,说是郭卉生产前就曾经托付了她想要找个奶娘的活计,眼下正好有主顾要找奶娘,问郭卉要不要去。

郭卉当时还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了。等过了两三天,她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重生到一个陌生时空的事实,这具身体生前的记忆也接收了个七七八八,回忆起了当时自己确实曾经找到李婆子想要找个活做。虽然奶娘这个职业听起来有些囧,但好在不用什么手艺和技术,只需要用到自己的身体资源,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个奶娘还真是挺合适的。

她所在的那个家并不富裕,不管是出于赚钱的打算,还是离开那个便宜丈夫了解下这个世界,出来工作都不失为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