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月还是担忧工作，现在居然开始用各种办法滥用公款，难道进化了？按照王雪梅的说法，吃完饭打个条，然后由公司结账的手段在上层已经流行了。而且还不止这些，兼并和安置的工人中也不是全是安分守己的人，更可怕的是有些人已经处于中层领导，甚至上层，更有甚者是从效益不好的国企里直接跳过来掌握权利。
上面都没做好，谁指望下面能够做好。王雪梅以前的厂是怎么垮掉的？改制的时候没有赶上时代潮流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不过更大的原因是内部有问题，领导尸位素餐，空占着位子，不做事白吃饭，手底下的也不思虑着怎么把企业搞活，而且想尽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如果这样的厂能够存活，那就太没天理了。在王雪梅看来，江南已经出现了这种预兆，如若不赶紧采取措施，崩盘是迟早的事。
但是，江南崩溃了，那么几百工人怎么办？王雪梅原来也是下岗工人，体会过其中苦楚，最重要的是，王雪梅认为江南的前途很广阔，不应该因为内部问题而灭亡。这就是王雪梅愿意说出的主要原因，当然孙海平很看重王雪梅也是一个原因，不然王雪梅怎么可能升这么快！
江南一个几百人接近一千人的厂，不小，也不算特别大，就像个小社会一样，可能其中的好人是有的，但是在一个混沌的环境中，整体的风气是乱糟差浊。
也许孙海平是被震惊到了，不过周凌倒是不担心，现在又不是前世，都有劳动合同，你不好好干，我是可以直接开除的，杀鸡儆猴可是屡试不爽的做法。开除几个害群之马，贯彻落实新制定的厂规，扭转整体的风气不是件难事，再辅助以有效的竞争奖励措施，江南会焕然一新的。
周凌有兴趣的是……
周凌有兴趣的是，现在江南的人事这样，居然还能保持扩张状态，而且能够盈利，是产品太能够盈利了？还是周凌自己人品太好。周凌不自觉地笑了笑。
王雪梅看到周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甚是诧异，难道现在的江南还不够危机？孙海平也很淡定，他也知道周凌在美国也有大动作，按照孙海平在日本帮助的经历，孙海平认为周凌在美国肯定也会有所作为，从李新民那也可以隐约得到一点信息，在美国铺的摊子绝对不会比这边小，既然和如此，就算这里没了，周凌也还有别的产业。而且孙海平认为周凌最好还是搞金融比较好，至少之前在日本股市周凌做的就很好，搞实业要弄的东西可不简单。
周凌在王雪梅讲的时候，让飘雪一边记录整理，王雪梅讲完，飘雪已经把问题都分类好了。周凌仔细地看了看飘雪列出的问题，略微的思考了一下：“这次回来呢，还带回了七八套的设备，本来想回来扩张企业的，没想到江南现在问题这么多。不过，又能怎么样，这样才有挑战，我在美国都没有什么刺激。我既然要改革，当然要放开手去做，明天就通知所有的员工来个员工大会，一个都不要少，工作可以先放放，风气一定要变一变。”周凌这话是说给孙海平听的，也是想让王雪梅听的，周凌就不信王雪梅不会传给别人听，先有个预兆，也就不突兀。
王雪梅出去之后，孙海平转过头对周凌说道：“周凌，你不会想开除人吧？这可刚过没多久，市里不会同意大量的裁撤职工的。”“谁说我要开除人的？”周凌神秘地笑道。“不是你说的，杀…鸡…敬…猴…”孙海平惊诧道。“我说过吗？好像忘了…”周凌无辜地说道。“呃…”孙海平十分无语。
周凌当然不会真的忘了，所以要好好整治江南，市里的压力是必须的，有些员工本来就是下岗职工，要是再开除，市里也是不允许的，更何况，有些可是原来国企里的领导空降过来的，陶章不敢动，不代表周凌会任由他们乱搞。江南是民营企业这是毋庸置疑，安置下岗职工，是道德出发，并不是义务，还真拿江南当是养老的地方了？江南又没有义务，那些乱搞的狗屁领导，哪来的回哪去，不过得和市里知会一声，不然那些家伙后面谁知道站着哪个大领导，暗地里搞小动作的事，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叔叔，我是周凌。”周凌拿起了电话打个市政府。“小凌啊，回来了，怎么这么早，还有一段时间呢！”“是吗？我要是再晚点，江南都破产了。”周凌淡然地说道。“怎么回事？”刘毅奇了怪了，江南不是好好的，东西很畅销嘛！
“现在的江南里面乌烟瘴气，风气已经浑浊了，已经出现贪污问题了，而且纪律很差，破产只是问题。”周凌可没有危言耸听，要不是周凌这个逆天的人，现在的江南放谁手里都是玩完的样子。“有这么严重？”刘毅有点不信，明明是很好的江南怎么说成要破产？
“本来不至于这样，不会我得好好感谢上面给我派来了很多好“干部”，他们很成功地址改变了江南的风气。还有那批安置的职工有的了也是了得，刚搞死一家企业，现在瞄上了江南。”周凌说得很平静，语气很平静。刘毅听得出周凌语气里满是嘲讽，刘毅对江南的情况真的不是很了解，很多事情都是下面的报上来的，自己并没有去看看，本来市里的事情就忙，加上李政宇书记也有放权的打算，最近又在忙江先生视察的安排，哪有时间去关心江南的事。
“你打算怎么处理。”刘毅知道周凌打电话过来不可能只是为了抱怨几句的，应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那就要看刘叔叔是想多几十个下岗职工，还是多几百个下岗职工了。”“可是刚处理下岗问题没多久！”“几十个或几百个！”周凌强调到。意思很清楚，要么支持周凌开除几十个害群之马，要么江南完蛋，几百个人一起下岗。
接近一千人一起下岗，不是沙州政府能够承受的，而且视察的日子不远了。万一沙州成功安置下岗职工之后又下岗，会成为周围几个兄弟县市的笑谈的，几个月前沙州还得意洋洋的传授成功经验呢！
“什么时候开始处理？”刘毅用的是商量的语气。“明天开职工大会。”“明天？”刘毅对周凌这么急促感到惊讶，“不能够缓缓吗？”“扩张前，我想清楚一下江南里面的隐患，不然等发展起来，就会成大祸的。那是再清理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周凌说出了真实意图。
“扩张？江南又要扩张？新招的是……”“还没开始呢！”“如果再能招下岗职工，我就同意。”刘毅说道。开除几个，再加几十几百？周凌蛋疼的发慌啊。刘毅也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我的意思是，这次不是政府组织的安置，而且由你们招聘，只是范围是下岗职工摆了。”周凌想了想，下岗职工很多并不是能力问题，很多是企业被搞死了而已：“我能保证新招的员工大部分从下岗职工里招。”
“这样就好，我来说服市里。”“最主要的是那些空降过来的干部。后面有人的赶紧送回去，江南实在容不下这些大神！”“其实其中很多是很有才华的，你没发现吗？”电话那头刘毅说道。“有才华？我怎么没发现，还是时间太短没冒出来？”周凌还没来得急问，刘毅就挂掉电话了，下岗现在是敏感话题，几十个人，还涉及到一些干部的调动，得开完会才能决定。
“小凌，你被耍了。”飘雪开口说道。“什么？……”周凌还在想刘毅说的人才，刚才王雪梅也没提到什么有用的人，而且孙海平也没推荐谁啊！“刘毅并没有留意江南，怎么可能知道江南里那些空降的干部有人才在里面呢？”飘雪解释道。
说得有道理，不然刘毅不可能只是说一半就挂电话的，可是刘毅的话倒是提醒了，那万一里面真还有人才呢？孙海平跑销售，接触的人少，那王雪梅本身可能有狭隘性，也许不能代表所有。这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周凌也要当回伯乐。
这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周凌也要当回伯乐。不过伯乐也不是想当就能够当的，首先得有马的资料才行，连马都不了解怎么能够识马呢？
王雪梅又被周凌叫到了办公室，问的是王雪梅平日所见的。起初王雪梅还有点拘谨，后来女人那骨子里的八卦因子激活了，越说越流畅。飘雪也没闲着，王雪梅所说的有点零散，飘雪要做的就是把零散的信息具体化，都要分类整理好。周凌也很认真地听着，即使有飘雪，自己也要有个大概映像才行。而且周凌还要适当地点头应答，让王雪梅能够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