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站起身来，看着那个小男子汉柔软的黑发，他面上的笑容，是他自己也不曾见过的温柔。
只是，此刻的瓦特，本以为这个小小的男孩子，或许只是他生命之中的过客，在这一个天气阴霾的上午，用一粒糖果带给他一天的温暖而已。
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亲手送他走进去的，并不是通往他亲人的道路，而是堕入地狱的大门。
“啊！”
老瓦特终于醒来了，在这个两百年后的午后。他头上沁满了汗水，呼吸急促地瞪向面前的虚无。
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只有那盏他用了一百多年的机械钟，还在尽职尽责地响着秒针走动的声音。
他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平息了自己过于急促的喘息，他摸着自己的心脏，觉得这具身体似乎已经过于陈旧了。
看看时间，他才睡了半个多小时。此刻离下午上课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分明时间还早。
而窗户外面，人工阳光依旧柔和地透过玻璃，软软地洒在室内，让房间显得温暖且柔和。
可是，怎么会梦到他呢？
已经两百年了，怎么会突然梦到他呢？
老瓦特发着呆，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心中缓缓升起了一个不容反驳的想法。
他要开除战争学院中级班的马驰。
至于为什么。
他甚至连问自己为什么的勇气都没有。
老瓦特探起了身子，伸手往桌子上那个十分复古的电话机上摸了过去。拨通了一个电话之后，电话的那端传来了他的秘书的声音。
“校长，有何吩咐？”
老瓦特双唇依旧惨白，可是心情已经平复许多了，他开口，用坚定而不容反驳的声音，硬邦邦丢下一句：“通知战争学院教务处，开除马驰。”
电话的那一端，秘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校长，您说的是真的？”
“真的。”
“可是……马氏一个礼拜之前，刚刚派人过来打过招呼！甚至连第三区政府官员也曾亲自来人，更是直接将马驰的事情提了出来，一定要让我们按压下去！”
“不用理会，直接通报开除。”
老瓦特不等对方的话说完，便直接将电话往旁边一丢。他仰头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开始呼吸。
===
何夜晓吃饱了饭，血液全部跑到了胃上，直接导致她的大脑开始混混沉沉。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酸痛的肌肉，一边回到了训练室内。
训练室毕竟离食堂比较近，直接来这里睡一觉，总比大老远回到宿舍里要好一些，就连午觉，都能多睡半个小时。
她眯着眼，从一旁拖过两个软垫，然后往角落里一丢，最后整个人往软垫上一砸，埋着头闭上了眼。
没过两分钟，何夜晓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着的她，并没有注意。仅仅十几分钟之后，不言便轻轻推开了训练室的大门。
他站在门口，隔着一整个训练室，目光复杂地望着何夜晓的方向。她就睡在那里，毫无防备，小小的几乎就像一只幼鹿，做着平静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