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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趁机密谋(八) (5)


八百里快骑几天后就送来了李幼滋奏稿的副本。徐阶阅后微微一笑,轻声说:“甚好。”r

果然,当经过徐阶审阅过的李幼滋参劾严世蕃的奏疏送达御前仅仅一个多时辰,徐阶就应召走进了无逸殿。这时候,他看到的是一脸怒容的圣上,“徐阶,你快看看,这严世蕃大胆狂徒,简直是目无君父,可恶之至!你快说,该如何处置他?”r

徐阶接过李幼滋的奏疏,草草看了一遍,露出满脸的惊讶,“臣孤陋寡闻,竟不敢相信李御使的弹劾是真是假,难道严世蕃真是如此目无王法了吗?”r

“这样的事,谅一个小小的御使,也不敢编造。”圣上似乎要解除徐阶的疑虑。r

“陛下圣明!”徐阶说着,跪匐在地,慷慨陈辞,复述着奏疏的内容,“想那严世蕃贪狡荒淫,骄横狂妄,当其父在位时,气焰熏天,为非作歹;幸陛下明察秋毫,将其治罪发配,又命其父致仕还乡,此乃陛下念其父在朝辅政数十载,仁厚宽宏之举,然严世蕃不仅不思感激,凛遵皇命,竟敢贿买解差,潜逃回籍;严世蕃习惯于荣华富贵,畏于吃苦,本可理解,然既已潜逃回籍矣,却毫无收敛之意,复广延宾客,收纳亡命,营造崇楼巨厦,炫耀豪奢,显示威势,更有甚者,与罗龙文等乘轩衣蟒,诽谤时政,并以治第为名,聚笼丁勇四千余,大有阴图不轨之趋势。是可忍,孰不可忍?”r

“拟诏,拟诏,”圣上一拍御案,“让袁州知府把严世蕃押解来京,严加勘问!”r

“臣遵旨!”徐阶答道,“不过,严世蕃蓄养丁勇数以千计,臣以为还是命锦衣卫前去缉拿,事前万不可走露风声。”r

“快去妥为布置!”圣上命令道。r

当天午后,在通往江西的官道上,锦衣卫马队急驰南下。行前,首辅徐阶奉旨训话,要求他们昼夜兼程,不得声张,到袁州后,由袁州推官殷正茂前引,乘夜深人静之际,悄然行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严世蕃、罗龙文带离严府,押往袁州,解至京师。r

一个月后,严世蕃、罗龙文被押解到京,投入刑部大牢。r

严世蕃进得牢中,不失风度地一笑,喊道:“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他是说给罗龙文听的,为他打气,也是说给钦差狱卒们听的,或许也是说给朝中百官们听的,意思是说,我严世蕃虽然身陷囹狱,但这并不是最后的结局,少来落井下石的一套。r

严世蕃的这句话,当即就在京城传播开了。人们议论纷纷。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还有什么阴谋?因逮治严世蕃所带来的欢欣竟被他的一句话完全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