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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篇“杜康”“二曹”及其他


“杜康”“二曹”及其它

不论是看电视还是看报纸,那酒广告没商量地直往眼前撞,让人大有“此时未饮胜豪饮”的感觉:晕晕乎醉意盎然。

国人嗜酒,不知自何日始,《诗经》中就有“朋酒斯享”的记载,大约酒与五千年文明史同行吧。人们对酒或臧或否,其说不一。态度较为明朗的当推“二曹”了。“外定武功,内兴文学”的魏武曹孟德对酒钟爱,有诗句留于世:“对酒当歌,任生几何。”“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而1600年后的文学巨匠曹霑在他临终前也有醒世之言传下来:“不怨糟糠怨杜康。”

二曹对酒的态度如此相悖,这恐怕与各自的身份、经历和处境不无关系。曹孟德自举孝廉后,镇压义军,讨伐董卓,与孙权刘备鼎足抗衡,位尊至承相,魏王,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一统天下之雄心勃勃然。借得酒来“歌以咏志”,理当如此。但曹霑却不同,仅管前半生有过一段“锦衣纨绔”“饫甘餍肥”的生活,自打“家道中落”之后,晚年便不得不“举家食粥酒常赊”了。一个文人,家运不好本已太不幸了,然而在“蓬牖茅椽,绳床瓦灶”的情况下还贪杯,就更是不幸之甚了。好在他临死时有所醒悟:儿子早夭,《石头记》不得完稿,“不怨糟糠怨杜康”啊!

世上的事,有好多都是难以未卜先知的。李谪仙“斗酒三百篇,醉后诗兴涌如泉。”但醉后也有从采石矶落江淹死的时候。陶潜曾经写过一首责子诗: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雍端年十三,不知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天运苟如此,且饮杯中物。”这个聪明的诗人,只因贪恋杯中物,而播及后代的是不健康的因子。直到晚年,陶翁才明白:“后代之鲁钝,盖缘于杯中物贻害。”

烟酒是一家,烟的包装上明文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但烟这尤物,卖归卖,买归买,吸归吸,只是不上广告。酒是能上广告的,比烟体面多了,因此饮酒便成了壮举,有一股豪气。当今世界,上到总统,下到百姓,农工仕商,三教九流,无一不饮酒的。低档人饮低档酒,高档人饮高档酒,平民百姓居家办事自费小酌,有个一官半职的办公公关必公款豪饮。当年曹孟德“对酒当歌”时依现今规矩,应是公饮,曹霑晚年如此落魄,断是私饮。倘若曹霑能混到现今一个厂长经理会计,局长科长助理,院长主任书记或是作协主席理事,报刊杂志编辑什么的,他还会发“不怨糟糠怨杜康”的感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