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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七章


  女子的音波刃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层叠着一层,威势越来越强。不过池子晋的青竹剑法也着实精妙,每一次都能够将女子攻过来的音波刃点破。不过随着对方攻势地增强,池子晋也渐渐出现了吃力的现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翅膀扇动的声音。女子的古琴声戛然而止,梦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长箫。盯着女子。

  “让你们捡了条小命。”女子说着,收起了那古琴,飞身向外,离开了亭中。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而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巨大的翅膀扇动的声音。

  雨渐渐停下了,随着雨的停歇,太阳缓缓在东方升起。印象中,似乎雨后总是会有阳光,总会有笑颜的。

  顾昊歌和雨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远处。他们已经应约过来了。

  顾昊歌和池子晋再次相见。此时的顾昊歌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雨韵站在他的身旁,而梦站在池子晋的身边。

  “你准备好了吗?”顾昊歌问道,“池子晋。”

  听到顾昊歌的话。谁都没有注意到,梦的脸色稍稍变了变。她看向池子晋,在心中,她确定了一件事。

  “不,我改变主意了。”池子晋说道。

  “哦?”顾昊歌眨了眨眼睛。

  “我一直以为,死才是最沉重的。但是我错了。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死是一件不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池子晋说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着急寻死。能活一天,便是我一天的幸运。”

  “是吗,这也是你的自由吗?”顾昊歌笑了,他从怀里取出了那个小瓶子,那个装着绝命蛇蛇毒解药的瓶子。

  “这个给你。”顾昊歌将瓶子递了过去。池子晋接过了小瓶子,看了看。

  “这是……”池子晋看着顾昊歌。

  “命蛇蛇毒的解药。是从那个给你下毒的人那里拿到了的。不过他的话能不能相信,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这瓶东西,究竟是解药,还是毒药?就看你喝不喝了。”说完,顾昊歌便转身带着雨韵离开了。

  “命蛇蛇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梦拉住池子晋的衣袖,问道。池子晋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如何被绝命蛇毒咬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梦。

  “也就是说……”梦盯着池子晋。

  “我想试试。”池子晋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瓶子,“我不可能一直躲下去,有时候,我也必须勇敢一次。”

  梦见他如此,也只好轻轻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

  “你一定会活下来的,对吧。”梦盯着池子晋的眼睛,“你不会,让我守寡的,对吗?”

  池子晋怔住了。张大着嘴巴,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梦。

  “你,还不明白吗?”梦冲池子晋笑道。她的笑容是那样的迷人,“我是你的未婚妻,徐凝梦。东方阁阁主的女儿。”

  “咳咳。”顾昊歌咳嗽了一声。

  “着凉了?”一旁雨韵看向他。

  “没事。”顾昊歌摇了摇头,扭过身子,走在前面,只将自己的背影留给雨韵。

  雨韵歪了歪头,心中有些疑惑,但最后也没有太放在心中。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的话,她相信顾昊歌自己就能把自己治好的。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病倒在床上,那能够照顾他的,不就只有自己了吗?想到这里,雨韵嘿嘿笑着。

  “哼,你在笑什么呢!”顾昊歌冷声哼道。

  雨韵没有回答,顾昊歌也没有等待她的回答。现在的他,已经连再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在雨韵看不见的地方,他捂着自己的心口。绝命蛇蛇毒带来的痛苦如同一只长在他心脏处的小虫,一点一点地啃食着他的心脏。

  他不能够叫出声音来,因为那样会被雨韵察觉到他的情况。他只能咬着牙,忍受着,忍受着这痛苦。他甚至不能让身体颤抖。那声冷哼,事实上是他实在无法忍受痛苦而叫了出来,不得已而出声掩饰。

  每个夜晚,池子晋都是这样忍受着的,而现在,轮到他了。

  池子晋饮下了那瓶解药,然后闭上了眼睛。幸运的是,解药是真的。

  摆脱了蛇毒的折磨,池子晋带着徐凝梦去往了青竹世家。他想见见自己的父亲,他想跟自己的父亲谈一谈。

  “喂。”

  “嗯?你叫我?”雨韵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确定顾昊歌确实在跟她说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雨韵没好气地说道。

  顾昊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说,自由,究竟是个怎样的东西?”

  “哈?自由?”雨韵不太明白顾昊歌的意思。然而顾昊歌本就没有让她回答的打算,他自顾自地说道。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想明白。我以前,是野兽。那时候的我是不自由的,因为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寻找食物。寻找食物的时候,就会被人驱赶。”顾昊歌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时候我以为,做人,大概就是自由的了。因为他们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高点的存在。因为最强,所以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们。”

  “后来,我如愿变成了人。”顾昊歌伸出右手,看向自己的手,“然而人也不是自由的。他们同样有这样那样的束缚。”

  “就像池子晋,他被他的父亲束缚着,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他是不自由的,因为站在他上面的还有他的父亲。所以我一直以为,只要站的越高,便越自由。”

  “然而我错了,因为,池文博也不是自由的。能够比池文博站得还要高的,这个世界几乎是没有的了。但他依然是不自由的,将他关起来的却正是他自己。”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雨韵眨巴眨巴眼睛。

  “人,或许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不自由的了。无论在强的人,最终也只会将自己关起来。”顾昊歌长叹了口气。

  人是种渴望自由的动物,却在探求自由的时候,在外面筑了一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