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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六十一章 还魂金丹(下)


  如此处之,一路很是顺利,不到两日,就来到狼牙山。只见处处奇峰林立,峥嵘险峻,满山翠绿,鲜花叶草点缀其间,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可是狼牙山有五坨三十六峰,放眼望去,一山连着一山,群峰状似狼牙,峭壁千仞,令人头晕目眩。

  葛明愁道:“咱们到哪里去找还阳真人?”戚玉道:“打听清楚道观的所在,咱们径去观里询问即可。”

  进入大山,道路崎岖难行。二人牵着马,顺着山间小路小心行走。可是走了半个多时辰,没有看到庙宇道观,亦没有碰到人。沿着小河旁边的道路,走入山谷中,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与两边山上的绿色融合在一起。

  远处忽然传来苍劲有力的歌声,在寂静的山谷中甚是清晰,而且还带有回音。只听有人唱道:“芟苍凿翠一庵经,不为瞿昙作客星。既是为山平不得,我来添尔一峰青。”

  戚玉闻歌而喜,拍手道:“此歌高瞻远瞩,志气凌云。歌词似是出家人所作,暗合道家之理。询问此人,或许能打听到还阳真人的下落。”葛明急忙说道:“听他的声音,这人还在山上。玉儿在此稍等片刻,我上山找他打听还阳真人。”戚玉摇头道:“不用了,就在此处等着。他虽反复唱这首歌,可是歌声愈来愈响亮,说明他正向此处走来。”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一个中年道士从树林中走出。只见他身材修长,穿着打了补丁的道袍,挑着两个箩筐,边走边歌。虽然道士头发已花白,可走在羊肠小道上,健步如飞。葛明急忙迎上前,施礼道:“弟子拜见道长!适才听闻歌声,大气豪放,道长真乃仙人也!”

  道士慌忙放下担子,还礼道:“小师父言重了!贫道只是观里的杂役,负责烧火做饭,还要到山下买粮买菜,不敢称道长,更不敢妄称仙人。贫道忙于劳作,不懂念经作法。这首歌是观里的朱衣道人教我的,说是可以解闷提神。贫道常唱此歌,还真是管用,人也精神了,干活也不觉得累。”葛明忙问道:“师父,狼牙山上的道观在何处?”

  “棋盘坨、蚕姑庙、老君堂……”道士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葛明听到后边的名字,随即忘了前边的名字,忙打断道士的话,问道:“还阳真人在那个道观?”

  道士眼中露出极为崇拜的目光,说道:“还阳真人是真正的活神仙,前些时日来到狼牙山老君堂炼制丹药,普渡重生,可是现时不知去往那个道观?”戚玉追问道:“请问师父,老君堂道观在何处?”

  道士微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前方这座山名为‘褡裢坨山’,半山腰建有道观,即是老君堂,传说太上老君在此炼丹,故此得名。观里的朱衣道人是还阳真人的徒弟,上次还阳真人来狼牙山,就住在老君堂。还阳真人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们找他有何事?”

  戚玉道:“我染上了瘟疫,到此来向还阳真人求药。”道士指着身后的道路,说道:“顺着这条路向上走,不过山势极为陡峭,两位小师父上山要多加小心。”葛明、戚玉谢过道士,顺着小路向山上走去。

  越往山上行走,山势越是陡峭。看着峥嵘险峻的山峰,戚玉道:“明哥哥,马儿没法行走山路,咱们找地方把马拴着,然后再爬上山。”葛明道:“玉儿先在此处等候,我到前边小山坡上看看。”戚玉道:“明哥哥小心啊!”

  葛明点点头,把马拴在树上,向山坡上爬去。到了山坡上,葛明大喜,原来此处有一小片平整的草地,还建有一间小木屋,旁边有个马棚,里面有十匹马。葛明正要走上前,只见木屋中走出一个二十多岁汉子,他忙躲在树后观察。

  只见汉子提着个酒葫芦,猛灌几口酒,摇摇摆摆走到草地上,直挺挺倒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又差点摔倒。汉子伸拳踢腿,跌跌撞撞打拳,虽然扔掉酒葫芦,可是双手时而做成抱酒坛动作,摇摇欲跌;时而做成酒杯形状,摆出向嘴里倒酒的架式。

  葛明暗笑道:“此人在耍酒风。”遂走上前,抱拳道:“这位大哥,请问到老君堂的路怎么走?”

  汉子醉眼朦胧地看了看葛明,又灌了大口酒,喝道:“你这歹人,大白天蒙面,可是来打劫的吗?”纵上身来,伸拳踢腿。葛明急忙后退一步,出拳格挡。

  这时,从屋里走出两个道士,手执宝剑在旁观看。待二人过了十招,葛明心惊不已。只见汉子腿走八卦,既有踢打、擒拿等地上招式,又有缠锁、摔跌等地面招式,当真是形醉意不醉,拳醉心不醉。

  待他使出醉酒抛杯连环踢,葛明猛然想到《纪效新书》中提及醉八仙拳,此招即模仿张果老形姿。急忙跳出圈外,大声说道:‘大哥使得可是醉八仙拳吗?”

  汉子见葛明识得拳法,收手站立,一改醉态,冷冷地说道:“你的武艺了不起,虽只是防守,我却攻不上去。”葛明谦虚道:“大哥的拳术厉害,小弟佩服!”汉子见葛明夸奖自己,神态有些缓和,问道:“你到老君堂有何事?”

  葛明道:“我师姐染上瘟疫,多亏还阳真人给了粒药丸,暂时压制住疫病。还阳真人说到狼牙山配炼根治瘟疫的药物,我二人来此求药。师姐现时还在山下等候,我上来找老君堂。”汉子问道:“请教尊姓大名?”葛明道:“我师姐叫戚玉,我叫葛明。”

  汉子目光变得热切起来,施礼道:“我叫何世基,适才多有得罪。我听还阳真人讲过,你们二位救了他性命。”葛明道:“何兄不用客气,请问还阳真人在老君堂里吗?”何世基道:“还阳真人到京师附近治病救人。”

  葛明眼中急出泪水,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何世基笑道:“葛兄弟放心,我师父是还阳真人的徒弟,他二人共同配炼出根治瘟疫的药物,起了名字叫‘还魂金丹’,你们上山找我师父即可得到金丹。”葛明高兴地说道:“何兄陪我们上山找尊师吧!”

  何世基摇头道:“这可不行,你们还是自己上山吧。师父让我练好基本功,再上山学习他创出的朝阳拳。另外,我还要和两位道兄在此守关呢。”葛明奇道:“我从未听说过朝阳拳,既然要以醉八仙拳为根基,看来朝阳拳更为厉害。”

  何世基骄傲地说道:“我师父的朝阳拳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虽然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可是十多个壮汉也不是他的对手。”葛明忙问道:“请问尊师是谁?”何世基道:“我师父道号真山,人称朱衣道人。”

  葛明思道:“能创出一派拳法之人,个个皆有极高天赋,并且还要机缘巧合。看来创出朝阳拳之人不同寻常,必定有过人之处。”当下好奇心大起,问道:“尊师是如何创出朝阳拳?”

  何世基得意地说道:“我师父虽为文人,但其性格豪迈,处处尽显豪侠之气。他的酒量惊人,曾经在杏花村帮助酒家配制出竹叶青酒。一日,师父和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聚,喝到酒酣之处,即兴练武,创出了这套豪迈不羁、气贯长虹的朝阳拳。”

  葛明思道:“朱衣道人性格和邝露大哥有些相似,都是才气过人,且嗜酒如命。邝露大哥酒醉创出军阵,朱衣道人酒醉创出拳法。”便笑道:“何兄喝酒练习醉八仙拳,实际是在仿效尊师,想在醉中悟出拳理。”何世基叹气道:“师父的智慧无人能及,可惜我的悟性太低,饮一坛酒也到不了师父所说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