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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疑点


在这个慵懒的午后,小小的人们因为一些往事而动容。

而同时。

在这个慵懒的午后,小小的国家因为一场战争而动荡。

蓝郡也是没逃过被攻陷的命运,福国大军势不可挡,而身为三国联军的新首领,景耀乐是有点消极应战的嫌疑。

在失了一个郡的情况下,她还在军中大摆筵席,为表彰姬泯烟在阵前砍下福国一员大将的功绩。

一个郡换一个人头。

景耀乐也算是骄纵得可以了,活生生地便将同在一个营地里的“前”翩国国君千溪桦给气得突发心疾,昏迷不醒了。

失了领土,翩国也就不复存在了,而早前,景耀乐便使了手段,将翩国内卫军编进了三国联军之中,所以一时间,千溪桦便孤立无援了。

这个消息也经由渊骨堂的探子八百里加急,在这个慵懒的午后,由三国联军的驻地黄郡发往了身在橙郡之中的渊骨堂堂主丰细迁那。

而拢月,也在这个慵懒的午后,探知到了关于青余命案的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其实也就是一个很小的疑点,但是推翻的,却是整个命案的推断。

拢月也是在无意间瞧见的,那床架柱子中央接近镂空装饰上的半圈磨痕。

在斯络雅和烟父的细细诉说中,拢月知道,青余最后是被束缚在这床架之上的,而他们猜测的凶手,是那个“武功高强”且是“女人”的“摘花”。

那这个磨痕,就有点多余了。

依着那个磨痕的摩擦方向来看,是有根绳子由床前位置绕过床架上的柱子而后拉到了距床应该是三步以外的地方。

然,要是那“摘花”在绑住青余的同时凌虐于他,那么这床架柱子上的磨痕应该是往相反方向或者是两个方向都有,而造成这个磨痕的原因恐怕就是青余的挣扎。

但是,这磨痕是往着相反方向的,那就证明,这条磨痕并不是青余挣扎后留下的,而可能出现这个方向的半圈磨痕的原因,恐怕就只剩下“将青余吊起来”的举动了。

“摘花”是个“武功高强”的女人,而青余只是个略显瘦弱的男子,要将青余吊起,完全是轻而易举,这磨痕,更是多余。

于是,拢月做了一个假设。

那凶手先是用了两条长的绳子分别绑在青余两手的手腕之上,而后绕过了床架上的那条柱子,又借着柱子上延伸出来的镂空雕饰来卡住绳子下滑的趋势,而后便同时将这两条绳子往外间的方向拉着,借由类似“滑轮”一样的原理,将青余吊了起来,之后,便用两条短些的绳子,固定了青余此时悬空的身子。

而这个假设,在拢月去看了青余的梳妆台后也多了几分把握。

“这能证明什么?”烟父不解,那“摘花”凌虐男子的手段时千奇百怪又花样百出,谁知道她对青余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满足她另类的癖好。

“证明凶手应该不是那个‘武功高强’的‘摘花’。”拢月淡淡地说。

斯络雅和烟父皆是一愣,他们在这个现场是翻了又翻,对各种可能也是驳了又驳,最后余下一个最有可能的论断,就被拢月依着两条磨痕给否决了?

斯络雅虽惊讶,但是她在沉思了一会后,便对拢月说:“说说你的想法吧。”

拢月踱步走到了青余的梳妆台边,笑了笑,说:“我觉得将青余的尸体吊起来的应该是一个男子。”

斯络雅挑眉,而烟父是微张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的那个假设,若是那人要将青余吊起,因为绳子的长度的限制,他只能站在里床边三步以外的地方,而站在这个地方,是没法伸手去碰青余悬空的身子的,而他要是想再绑此时的青余,那就要将吊起青余的绳子固定在三步外的地方,然后再来绑青余的手腕……而作为一个及时行乐的采花贼,她至于费那么多的心思么?”

一番理论,说得也算缜密,但是也有可以挑刺儿的地方。

“可是这也不一定会是男子做的啊!”烟父沉吟,似乎觉得拢月的推断有点道理,但是又缺了些什么。

“这张梳妆台被人移动过。”拢月伸手拍了拍那张看起来颇为厚重的梳妆台。

这张梳妆台是那种组合型的,上方是承托着铜镜的架子,而下方是两侧有抽屉,中间能放椅子的结构,更为重要的是,梳妆台的下方由四只桌脚托起,离地有大约三公分的距离。

而在平铺着灰尘的地面上,有几条断断续续的痕。

“那些小蹄子,好奇心竟然这般强!我都锁了门了,还想着法子进来这里面捣乱!”烟父依着拢月的指示,看到了地上那条最后隐入到地毯上的痕便唾骂起来。

斯络雅倒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循着那条痕,她翻开了地毯,可是眼中看到的光洁,却让她闪现了一丝失望。

拢月也没反驳烟父的话,只是细细地组织着语言,将她的推论表达出来。

拢月认为,那个吊起青余的人应该是移动了梳妆台来固定那两条吊起青余的绳子,而梳妆台的那几台断断续续的痕,也说明那个人在拉这张梳妆台的时候很吃力,然这张梳妆台的重量并不是很过分,一个普通女子稍微费点力也是可以将它搬动的,更别说“摘花”这种“武功高强”的了。

而想了想,也只有不够力气的男子会借助这种方法来将青余吊起而且这般地推动梳妆台。

“这也只能是推论,你得有些实实在在的证据。”末了,斯络雅出声,却没有对拢月这个推论做出什么判断,只是觉得,可能有点悬。

“其实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拢月忽然出声,皱着眉一脸神秘的样子。

“什么地方?”烟父环视了房间一眼,出声问道。

“味道。”

“什么味道?”

“迷烟楼里最不缺的味道。”

迷烟楼最不缺的味道,那定是寻欢后残留下的那些味道了。

烟父也觉察出不寻常了。

当初刚进到这屋的时候,那血腥味虽然浓重,但是却只是单纯的血腥味,那若是被“采花”后该有的膻腥味却是一丝都不曾有过。

的确,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