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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守护


斯络雅也是弯了一个笑容,接着又讲了起来:“再之后,误会解开了,但是却在这时候,传出了‘摘花’盯上了亢悔的消息。‘摘花’就是……”

“‘摘花’乃二十几年前的一个采花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烟父看见了斯络雅握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发白,于是他便笑着接过了话茬,引得拢月将注意力投向了他,“她武功高强,而且喜欢凌虐那些被她污了清白的男子,每每动手,总是因为发现了男子的尸体外界才知道她作案了。而且她还专门盯上那些美貌而且单身的男子,可是无论男子多美,只要是他有妻主,她便决不染指。所以那些死在她手上的男子,只有三类,一类是青楼花魁,一类是清白男子,余下一类便是丧妻的寡夫。”

“就没人能阻止这种恶行?”拢月是坚信一个真理的,那便是“人多力量大”。

即使那人武功再高强,可以一敌百却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就在二十三年前,便有消息称,她被皇家的人给就地正法了。”烟父用余光看着斯络雅的神色,见她面无表情,也就斟酌着说了出来。

拢月安心一笑,这样的人,就该接受制裁。

“摘花”这人,对于听故事的拢月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于是,想要回归正轨的拢月便肘捅了捅斯络雅的手臂,问道:“那后来呢?干爹他没事吧?”

“后来……”斯络雅抬眸,转头望向了拢月,眼神里的丝丝血红让拢月顿时便觉得有些冷意,但是也只是一眼,转过头后斯络雅还是用着那个声音,絮絮地说道:“后来,就在‘摘花’差一点得逞的时候,我和二十七铁骑便赶到了,重伤了‘摘花’后便救下了亢悔……可事情就是在这里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我娘当时奉了皇命,要救另一个同样被‘摘花’盯上的男子,蓝以尔。所以她在我之后便也到了那间关着‘摘花’掳掠来男子的屋中,而且,她看到了衣衫不整的亢悔,于是她下了死令,要我这辈子都不能让亢悔进斯络家的家门。我当时倔强,拉着亢悔便跪在她面前,而且说了这辈子非亢悔不娶的话,当时我娘便被气背气了。醒来后她便将矛头对准了亢悔,说他已经被玷污,配不上我,配不上斯络家的这个名……也怪我年少轻狂,血气方刚,当时我便赌气要亢悔让我娘看他的‘净痕’,殊不知,却是这样才伤了亢悔……怪我啊……”

当听到清尘被那采花贼掳去的时候,拢月心便揪了起来,甫一听到清尘无恙才稍稍放下的心顿时又被斯络雅她老娘的不通情理给点上了三分火气。

“你那老娘,真是老顽固。”拢月不忿,想起了电视上那些破坏爱情的无理父母来。

“呵呵。”斯络雅轻笑出声,“怎么不是?”

“这也没什么啊!不就是看看‘净痕’么?”烟父是呲之以鼻,似乎对斯络雅她老娘的行径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对亢悔有点不满。

“你不了解亢悔这个人。”斯络雅的语气一转,却满满都是暖意,“他呀,要强,从小家里就只有他和哥哥两人,所以他的性格很是刚烈,这也是我起先被他吸引的原因。”

“那时的亢悔听完我说这样一句话后,当下便推开了我,死死揪住衣服就是不肯退让一步,我好言劝说,可那固执的人呐……”斯络雅喟叹一声,“当时便拿着‘摘花’为了折磨人备下的烙铁,往自己的肩上印去,那焦了的血肉味,我至今忆来,还是觉得揪心……亢悔也是发了狠了,当时便对着我那顽固的老娘说他这辈子宁愿皈依佛门当个吃斋的和尚,也不会进斯络家的门,清白与否,与斯络家没有半点关系!我是吓坏了的,一个是因为亢悔的举动,另一个就是因为他说的那句‘不会进斯络家的门’……”

“你当时没有挽留他?”拢月讶异于清尘的刚烈同时也疑惑着其实看似简单的一个误会,怎么会绵延了二十几年。

“我做的何止是挽留?”斯络雅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那飘渺的笑容是既甜蜜又苦涩,“可是亢悔以死相逼,上了福宁寺后只余一句‘缘散人分’便再不肯见我一面。”

“说起来,是那个亢悔不对啊!好好的,干嘛为了一点小事就闹得又是死啊,又是出家的。”烟父再次不屑,话里都是对清尘的反感。

斯络雅站起了身,一步步地踱进了里间之内,抚过了那镂空的床架,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也这样想过。但是这么多年了,我想过,我怨过,可我还是放不下,我知道,是二十几年前的亢悔也罢,还是二十几年后的清尘,我都是放不下的,所以我跑到了永丰山去当了土匪,只想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可是拢月……”斯络雅转身,定定地望着拢月,“你让我再次有了希望,我看到了清尘在向着亢悔变化着,我就想着,是不是他的感情也会回来,是不是时隔二十几年,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们之间的过错,就会烟消云散了……可是我还是错了,执着的人只有我一个,清尘也好,亢悔也罢,他,已然是放过了,唯有我……”

斯络雅的声音到了最后,竟是有了湿意,让拢月也不禁动容。

与清尘相认至今,她不敢说了解清尘,但是斯络雅口中关于清尘的“放过”却是她自己的臆想罢了。

清尘出不了世,舍不了凡,只因“斯络雅”三字。

“这次,就在这间房间里,‘摘花’再次出现了,我怕亢悔会再一次受到伤害,我怕……所以我跟他求婚,我可以和他做假夫妻的,我只要他好好的,他必须好好的……”斯络雅忽然崩溃般地大哭了起来。

而拢月,也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二十几年了,或许一开始是因为钟情而喜欢上那么一个人,但是二十几年来的守护,不曾让这样的一份感情变淡变质,即使当初喜欢上的那个人已经变了,可这份守护,却依然不该本心。

“干娘,你放心吧!干爹会好好的,你们的将来,也是好好的。”拢月从背后抱住了斯络雅颤抖的身子,一字一句地许诺道。

斯络雅哭着,却是猛地摇了摇头,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若是放在平时,或许会博人一笑,但是现在听来,却格外心酸:“你干爹这辈子不容易,我不逼他。他不肯嫁,那我便揪出这个‘摘花’,将她杀死也就好了。”

“要揪出这人,谈何容易?”

接茬的是烟父浓浓的鼻音,他也走到了斯络雅身边,塞了一块帕子在斯络雅手中后便故作嫌弃地说:“擦擦吧,丑死了。一个女人,哭什么哭啊?你以为你还小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烟父话里那浓浓的讽刺,还是斯络雅已然安静下来,那哭声渐渐地便没了,最后,也只剩下微微的啜泣声……

(还记得有个留言的读者说过,不喜欢清尘和斯络雅一起,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可有改变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