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

人这一辈子归根结底是两件事儿：除了卖笑就是买醉，而我是宿醉，醉了再醉。r

t终于可以上班了，一个多月离开办公室让我有点迷茫，我是办公室动物，不能离开我的主场，那样我会无所适从，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她，郭颐美！她没有去医院看我，甚至没有电话，她难道消失了，她竟然能这么决情，我实在无法理解。r

t我刚进办公区的门，正好碰上马光远，他接过我的公文包，我象往常一样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这时，大厅办公的员工都看见了我，有人起立，鼓掌，然后是更多的人起立鼓掌，直到掌声响成一片。我本想站住，但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看了看大家，摆摆手，心头有一些温暖，我略有激动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r

t陆续有人拿报告过来签字，其实是想见见我，我很认真地批这文件，马光远坐在我的对面帮我整理着文件，我批一份，他帮我续一份，然后被别人拿走，整个过程就象是一条流水线。这时我忽然发现有一只精巧的手递给我一份报告，明显不是马光远的手，我似曾相识，没等我抬头，有一个声音传来：r

t“冯总，您看看这个，”r

t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郭颐美！她还活着！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憔悴的脸，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我无比熟悉的郭颐美，她瘦了，瘦得几乎让我认不出，脸色暗淡，精神委顿。我诧异了，脱口而出：r

t“颐美，你怎么了！”r

t“我生病了，不过已经好了，刚好您出了事情，我就没来得及告诉您，”r

t我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毕竟马光远还在旁边，我把语调放平缓了一些，招呼郭颐美坐下，r

t“哦，你病了，你看我都不知道，怎么不休息一下，注意身体啊！”r

t“小问题，差不多好了，这些天您不在，事情很多，我就没有休息，工作要紧，”r

t“颐美，谢谢你，我的事情让大家都付出了不少辛苦，惭愧，”r

t“别这样说，工作要紧。那我先出去了，”r

t我还想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眼看着郭颐美转身出去了，我看见她的背影分外丁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唉，我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心里长了草，我很难再安静下来签这些文件，索性倒在靠背椅子里，为了防止马光远看出什么端倪，我故意抱怨说：r

t“哎呀，批了这么多文件，头都晕了，看来我是受了内伤，被人放了真气啊，”r

t“您是应该多休息，现在没积压什么文件，有些你交代职能部门批一下就可以了，不必都看，”r

t“还是看看放心，我这活儿也不是好干的，”r

t我调侃道，马光远给我倒了杯水，幽幽地说：r

t“现在终于好了，前些天公司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您受伤了躺在医院里，很多事情没人做主，郭经理加班在这里处理工作，都昏过去了，幸亏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送去医院，要么会出大事！”r

t“有这种事情！小郭怎么了？怎么不让他休息呢？”r

t“她可能是身体虚弱，我建议她休息了，但她不肯，她嘱咐我不要告诉你这些，让您好好养病，”r

t我的心里感觉很痛，我站起身，拿着水在屋子里转着，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很想骂人，但又不知道应该骂谁，想来想去，觉得最应该骂的是自己，我真是个混蛋啊！如果郭颐美能够冷酷一些，说不定我还能心安，头脑中杨菱和郭颐美两个形象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重要，快要胀破我的脑袋。我吩咐马光远说：r

t“小马，我有些不舒服，想静一下，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情再叫我，”r

t马光远答应着轻轻开门出去，我靠在椅子里睁大眼睛发呆，其实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短路了，或者是想得太多，只听见嗡嗡的叫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敲门的声音，我以为马光远有事情叫我就喊他进来，我仍旧望着天花板，门开了，有个人走进我的办公桌，一个声音传来：r

t“冯，冯总，我找您有事儿，”r

t这声音不是马光远，我一直身，发现高晓柏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怯怯地样子。TNND！这下出气的对象来了，我的愧疚瞬间转化为怒火，从我的眼睛喷涌而出，直视高晓柏，这厮一接触我的目光登时更加慌乱，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张破纸放到我的桌子上，然后说：r

t“冯总，这是王天润给您的五百万现金支票，他找我捎过来，您看没有别的事儿了吧？”r

t“我和他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但这并不是我最关心的，我关心的是我和你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你的腿还完好无损啊！”r

t“冯总，我，我没参与那件事情，都是王天润，”r

t“你觉得我会信吗？”我忽然厉声说，“高晓柏，你认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r

t高晓柏全身一震，昨天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对于我，他那点可怜的自信心早已经烟消云散，再也没有抗衡的勇气，他被我的断喝吓坏了，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办公桌旁边，同时眼泪、鼻涕也喷涌而出，他开始扇自己的耳光，一边哀求：r

t“冯总，我对不起您，您放过我一马，我再也不敢做对不起您的事情了，冯总！”r

t我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心里别提有多看不起这个人，“你也叫个爷们，看你飞扬跋扈的时候，还能想到有今天，你的演技可真高，忽悠了多少人，”我暗想，一边转动椅子，把身体正对着高晓柏，看着腿下的他训斥道：r

t“高晓柏，你的胆量哪里去了？你不是要当河南的老大吗？你不是我们河南公司的霸王吗？你不是有后台撑腰吗？这是怎么了？我还没有玩够，你就要诈降？实话跟你说，我为你准备的节目还多着呢，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以为你可以退出，你以为你是谁？”r

t“冯总，我求您放过我吧，看在我们多年同事的情分上，我不是您的对手，以后我听您的，”r

t高晓柏絮絮叨叨的时候，忽然有人敲了下门，接着门一开，马光远后面跟着吴晓文、史雍站在门口，他们显然没想到屋子里放生的状况，看见高晓柏跪在我的脚下哀求，都惊呆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关了门没有进来。我没想让高晓柏在众人面前丢丑，士可杀不可辱，侮辱对手不是我的风格，但这突发的情况还是让我的怒火平息了一些，大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当霸王的滋味果然不错，我一字一句地说：r

t“高晓柏，你的腿我先寄存在你那里，只要我背上的伤一疼，我随时随地收拾你！你出去吧。”r

t高晓柏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开门，而门外有三个人等在那里，他糗大了，不过这次他没有挽回的机会和勇气了，只能落荒而逃。我没有再看他一眼，从昨天开始他已经算不上我的对手。我低头继续关注我的文案，马光远、吴晓文、史雍鱼贯而入，面带惊喜，他们显然没想到我有这样的实力，被人追杀之后能这么块取胜，我知道他们的想法，故意平静而威严地说：r

t“你们都跑过来干什么？这个月事情很多，怎么不坚守岗位？”r

t“领导大病初愈，我们来了解一下有没有什么指示和精神，你挥手，我们好前进啊！”r

t史雍调侃道，他显然很是高兴，毕竟多年受高晓柏的气，这次能亲眼看见高晓柏被我降伏，着实出了一口恶气，逸于言表。吴晓文也少有地开心，笑咪咪地看着我，她终于可以不用两面下注了。要说高晓柏也真是过于张狂，得罪的人太多了，谁都不待见，咎由自取。我尽显轻松地说：r

t“只挥手也没用，还得你们真去做事，这个月我不在，你们的工作效果还是不错的，我应该谢谢你们，”r

t“领导运筹帷幄，您没上班比上班工作效率还高呢，”r

t“这么说我还是应该呆在医院里？”r

t“我是强调您工作效率高！”r

t“史经理一高兴话都不会说了，”吴晓文接上话，“冯总，这一年多费用审核把关一直比较紧，我们手头里节约的资源已经很多了，现在形势趋于稳定，是不是开闸放水，代理商得到资源，后几个月冲劲足，”r

t“突然放开资源会不会造成下面乱报项目啊？”史雍不无担忧地说，“弄不好这些钱不能真正沉到项目里，都被中间过程截流了，那样不但产生不了效果，很可能会助长歪风，”r

t“都有道理，这样吧，我主张放开，也为了明年打基础，搞管理不是为了省钱，而是研究怎样形成业绩加速度，至于资源浪费问题，第一，我们不能因为放开就疏于流程管理，要防止中饱私囊，要加强项目的后续检查工作；第二，要看大方向，测算整体效果，不要因噎废食，钱这个东西，到了谁手里都让人高兴，即使不能变成项目，那也能变成工作动力，起码得到钱的人知道我们美德电器这碗饭有的吃！”他们几个呵呵笑着，我半正规地嘱咐，“这最后一点你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r

t聊了一会儿，几个人差不多要起身走了，史雍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他吞吞吐吐就说：r

t“怎么，还有事情？不敢说还是不方便说？”r

t“都不是，不过这个问题还是要跟您沟通一下，这个潘承志啊，至从调过来以后工作真不敢恭维，每天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而且他私下里从同事那借了很多钱，还不还，”r

t“有这种事情，他干吗这么缺钱？还不认真工作，”r

t“史经理说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吴哓莉接过话，“我和小潘也同事这么多年，我觉得他变化很大，没有了以前的工作热情，他也向我借过钱，好几次了，说不出原由，后来我就没借给他，”r

t“会这样！我需要说明一点，在区域的时候，潘承志的工作成绩、工作态度还可以，也是我提议调过来的，但并不意味着我对他打了包票，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管理制度之上，对我们这个团队有用的人我们提携、维护，对我们团队没用的，甚至是有害的，那只能清除！史经理你是小潘的直接领导，我希望你不要有所顾虑，我也要和人力资源郭经理那边打个招呼，革命不是请客送礼。”r

t吴晓文他们出去，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其实潘承志的事情我早有耳闻，他工作不认真，脱岗、旷工经常发生，就是不知道他还到处借钱，他干什么花这么多钱呢？他是怎么了呢？以前的潘承志哪里去了？难道就因为失恋这点事情？如果这点阴影都走不出，他还能成什么大器，关键是不能让他一条鱼腥一锅汤，而且他头上还有我的旗号，这影响太坏了，要想点办法，我一时没什么主意。r

t这一天忧喜参半，好在身体恢复得不错，没感觉什么异样，不知不觉就下班了，我开车上路回家。公司对面的马路刚好是个公共汽车站点，很多同事都在这里等公车，我随便扫了一眼，竟然发现了郭颐美也站在那里，羸弱的样子。“她有车的，怎么也等公车呢？”我很奇怪，把车开到她身旁，按下车窗说：r

t“郭经理，你怎么也等公车啊？车呢？”r

t“冯总，我车坏了，我坐公车回去，”r

t“上车吧，同路，”r

t郭颐美略有迟疑，拒绝显然不得体，她上了我的车，坐到后排。车开出一段，我从后视镜看可看她，她正看着窗外，果然是憔悴多了，我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说：r

t“颐美，你怎么了？”r

t“我没事儿，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好了，谢谢您！”r

t“这个谢谢说的，一下子拒我千里之外！”我摇头叹气道，“颐美，你可以恨我，我也不奢求你原谅，但是你不能自己糟践自己啊，过去就不能告一段落了吗？”r

t“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早忘记了，是我身体不好，”r

t郭颐美牵强地说着，尽量表现得轻松一些，不过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她快速地擦掉，生怕被我发现，其实我早就看见了，而且心里疼得不得了。我才认识了真正的郭颐美，我曾经以为她就是一个花瓶，好高骛远、趋炎附势、胸大无脑，到后来觉得她多情、坚持、有女人味儿，现在我发现她用情之深超出了我的想象，对于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骗子！我害了她。我没有好的说辞来开导郭颐美，伤害那样的深，我怎么解释，我只能说点轻松的，r

t“你车怎么坏了？”r

t“撞了，不小心，”r

t“怎么会不小心撞车呢？你开了那么久的车，”r

t“我，我头晕，不知道怎么就，没事儿的，我不开车了，”r

t我长出一口气，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抱怨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能把抱怨咽回去。“带她去做个检查，一定有问题！”我径直开车去医院。郭颐美看出了路不对，不解地问我，我作色道：r

t“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你不能这样，”r

t“我没病，再说你带我去检查也，也不好，”r

t我知道她想说不方便，其实有什么不方便，我差点说出一句粗话，“你什么我不清楚！”但这话显然不适合现在的气氛，我没管那么多，径直把她拉到医院，挂了妇科急诊，我隐约感到是这方面问题。郭颐美拗不过我，只好听任我带她到了诊室。看病的是位女医生，年纪不小，看我没有出去，还礼貌地询问我与患者关系，郭颐美刚想开口让我出去，我脱口而出：r

t“我是她老公！”r

t郭颐美无可奈何，毕竟我们曾经亲密无间，她的担心更多是因为感情的疏远。老医生询问了情况，认真地检查了一下，把了脉之后，眉头进皱。进一步询问郭颐美，她只好对医生说了自己流产之后的状况，原来她那些天跑到了海边，按她的话说是为了散心，我猜想那是想自杀！老医生很有经验，追问：r

t“你是不是下海了，”r

t“我，我，是下了，别人把我拉上来的，”r

t老医生长叹一声，郑重地看着我们俩，摘下眼镜对我们说：r

t“你们年轻人啊，不懂得珍惜感情也就罢了，还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不懂得珍惜生命，”她转头对郭颐美说，“你这么做是要后悔一辈子的！你的身体受到伤害太大了，年轻啊！”r

t她给我们开了些中药，嘱咐了很多，强调郭颐美的身体一定要养，不能再折腾了，我怀着愧疚的心情聆听着，心里悔恨不及，甚至有些害怕，原来郭颐美流产之后的那几天竟然去了海边，还下到海里，如果再说得直白一些，那其实就是自杀了被人救上来！当时是五月份，海里那么冷，她刚流产，身体怎么能受得了，我有点寒毛孔发炸，我还能说什么？都是我的错！r

t回来的车上我默默无语，再多的话也不可能让郭颐美结冰的心融化了。我在超市买了熬药的锅，然后一直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我先下车给她开了车门，她说了句“谢谢”就去等电梯，意思是不让我再送了，我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把她手里的大包中药强行拿过来，她无可奈何，只好任我陪她上楼，大了她家门口，她拿钥匙的时候再次转身，用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充满了冷漠，意思是我可以离开了！我从她手里把钥匙夺过来，开了她家的门，然后先进了房间。她冷漠地站在门口，看着我，我站在门里气急败坏地说：r

t“我们毕竟是同事吧，就不能来你家里？而且我有话要说，”r

t“你说吗，为什么要进我家，”r

t“你先进来！”说完我一伸手把她拉进房门，“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竟然去自杀，你疯了吗？值得吗？”r

t“那是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郭颐美淡然地说，换了拖鞋坐到沙发上，我站在门口瞪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我换了拖鞋，把中药拿出来，一边说：r

t“我先给你熬药，你把药吃了，身体要紧，”r

t郭颐美仍旧没有说话，歪斜地躺着那里。我没再理会她，开始熬药，转眼之间屋子里就充满了重要的味道，煎药要好久，我又给她做了饭菜，放在餐桌上。终于按照医嘱把要煎好，端到郭颐美的面前，放到茶几上，等药凉一些。我轻唤道：r

t“颐美，把药吃了吧？”r

t“不想吃，你回去吧，”r

t“你吃了药我就走，”r

t“我说了不想吃啊！你走吧，我求求你！”r

t“是我求求你！我有罪！”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不是为了让你原谅，只是希望你把身体养好，你讨厌我，但你不能折磨自己啊！”r

t“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恨你，”r

t郭颐美依旧歪斜地躺在那里，大颗的眼泪流出美丽的眼睛，看着让人心酸，我也哭了，r

t“你就这么恨我？”r

t“你杀死了我的孩子！”r

t“那也是我的孩子，”r

t“不是！她是我的孩子！”r

t“我是个混蛋，你有理由把我看得那么重吗？你忘记这段感情，过上自己想要的好生活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你这样不是说明你还爱着我吗！你敢说不是，”r

t“不是，我从来没爱过你！我也没想惩罚你，”r

t“那你怎么会弄成现在的样子？想死吗？为了谁？”r

t郭颐美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她勉强起身，自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生怕没喝干净。我站起来，说：r

t“你这样的身体需要休息，要有人照顾，我明天给你找个保姆，现在公司离不开你，我是不希望你耽误工作，你把车钥匙给我，明天我替你把车提出来，要吃饭！”我顺着她的目光把她的车钥匙拿起，出门的时候我说，“你应该为自己活着！”r

t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吩咐马光远去给找个保姆，要会开车、做饭、脾气好，而且必须是女的，工资随她要。马光远答应下就出去了，下午带了几个女人到小会议室，我过去简单看了下，和她们单独谈了几句，选定了一个人，看样子很精干，年纪也不大，我比较满意，把她叫到我办公室。我看了她的身份证还是郑州人，住得比较近，感觉这样好一些。这女人聪明得很，看我满意竟一口价要八千元的月工资，我说：r

t“月工资一万，只要你做得好，工作认真，服务对象满意，你就一直做下去。这是五千，是日常花消的预付款，以后钱花没了就给电话，我让人把你的证件复印下，然后我带你去见你照顾的人，”r

t此女很欣喜，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差使，出了门上了我的车才鬼祟地问：r

t“老板，我侍侯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年纪？”r

t她“男的”两个字说得比较重，隐含的意思相当龌龊，我没好气地告诉她是女的！到了郭颐美的家，我把她引见给郭颐美，好在郭颐美没有反对。我借机进厨房查看了一下，看郭颐美有没有喝药、吃饭，发现她还是吃了饭的。我很高兴，嘱咐保姆马上开始工作，郭颐美走过来，无力地说：r

t“花了多少钱？我给你，”r

t“你是分公司人力资源经理，这些都是福利，你有这个待遇，你的任务是养病，如果你想上班，她可以开车送你，你不要开车了，危险，”r

t说完我就出去了，心里畅快了很多，后几日我每天给保姆打电话，询问郭颐美的状况，得知的情况不错，我稍稍安心了。r

t我约了董琳琅去拜会陈真校长和郭靖会长，董琳琅推脱不过，只好同意。这些江湖人士是一定要打点懂得，他们的出场费不低的，如果我不出，那肯定又是董琳琅破费，那我怎么好意思，而且王天润还补偿了我五百万。我给了陈真和郭靖每人一百万，出手之重超过了他两位的想象，两人分外高兴，嘱咐以后有事一定通知他们，我暗自告戒自己，这些江湖人士还是少接触的为好，他们的路数很难猜测，我没有把握在这个圈里混，还是敬而远之吧。洪权那边要重点登门造谢，这次所有的场面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必须做足面子，就约了董琳琅一起回富民县，她也很长时间没回去了，我懒得开车，搭她的车去富民。r

t三个小时的车程，其实相当漫长，起初，董琳琅还相当自然地和闲聊着，但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身体上，激素水平升高，让她也有所感知。我这个人啊，性爱动物，因为经常是压力太大了，要用做爱来宣泄一下，后来形成习惯，而且在乘车的时候，我的性激素马上高企，加之这一个多月养伤，没有性生活，内心蠢动得厉害。前几天我好不容易哀求杨菱算是草草做了一次爱，一次没尽兴，再来她不答应做了，理由是我身体没养好，我觉得她的理由只有一半可信，另一半应该是：杨菱真的对和我做爱不感兴趣，这个我还是能觉察出来的，也是我质疑她的感情的原因，不过也仅限于想想罢了。郭颐美的事情也让我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情找人做爱，现在总算轻松下来，欲望也自然苏醒了。坐在车里，我几次瞄着董琳琅的身体，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让我们的距离又退回到朋友的状态，我一时猜不透她的想法，女人啊，感性动物，她如果没有兴致，任男人怎样挑逗都无济于事，而且我们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太下三烂的事情也不方便做，我有的时候真的很纠结，下流与上流集于一身，不知道怎么做事情了，有点邯郸学步的意思。不知道那些伟人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处理的，估计都是一脱衣服就有女人主动服务，那伟人怎么做爱呢，也是用我这样龌龊的动作？我头脑中把伟人的形象转换到我做爱的动作，很离谱，不敢想象。过了几个服务区，我几乎要对董琳琅提出去休息的要求，但还是觉得唐突，我正逐渐向伟人靠拢，教育自己不要恣意，唉，成功需要代价的，伟人做爱的时候也是伟人啊！r

t好不容易到了富民，我提起精神，把思想从性爱上强拉回来，和董琳琅径直去了洪权家。洪权已经知道消息，在家里恭候，我把准备好的礼物悉数奉上，最主要是在进门落座以后，我把二百万的支票递给洪权，我以为他会客气推脱，没想他爽快收下，也对，人家就是靠这个活着的，那么客气，吃什么啊！中午照例大摆筵席，富民民风淳朴、酒风浓烈，我也喝得八成醉。下午董琳琅要回家办事，扔下了我，我有些恼火，早知道这样带几个随从好了，洒家大小也是个领导，难道还要一个人买票乘车回去！董琳琅属实有事走不开，派人开车把我送到NY市内，也好，去看看老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