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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番外:好大的元宝(1)


  黑色轿车从机场停车场驶出。

  晚江外祖父是东北人,陆老师是当年嫁给唐老师后,才去的南方定居。前几天带高以樊回东北给姥爷做寿,晚江还遇上了正在念大二的表弟。一米八八的法语系学霸,五官和身材一样出众。从旁侧击他有没有谈恋爱,小子嘴挺严,道貌岸然地说现阶段以学业为重……

  高以樊关爱地说帮他四处物色物色,表弟很客气,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现在坐在车内,晚江忧心忡忡地吐槽:“我这个老弟从小到大都在念书,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明明才貌双全,喜欢他的女生能装一卡车,可他到现在都没谈过一次恋爱。高以樊,你说他,该不会是个……吧?”

  高以樊正在发短信,呵呵一哂,表示不无可能。

  深思间手机响,晚江顿时正襟危坐,急急忙忙问那头:“怎么样怎么样,都还好吗?”

  “各项常规检查都正常,没有问题,师姐。”

  陆戎报告着,顺道瞥了一眼身边正在发愁晚饭吃什么的女人。

  “那就好。”晚江一路上吊着的心终于落定,“麻烦你啦少年,我们从机场出来了,现在就过去接你们。”

  “好。”

  通话挂断,晚江这才发现高以樊正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她很疑惑:“干吗这么看着我?”

  “你跟我的一只潜力股情敌通电话,我紧迫盯人有错吗。”

  “……”

  虽然怀孕三个月的肚子没多少变化,但总觉得是个孕妇就得好好搀着。陆戎挠头,犹豫着要不要扶住前面步步生风的杜宝安。师姐交代的任务,万一有啥闪失,他可要愧疚。俩人七拐八拐终于走出医院大堂,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待。

  晚江和高以樊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定下的产检时间其实是后两日,晚江本要亲自陪杜宝安来的,结果这宝贝今天下午突然说肚子疼。明白她不乐意找某人,还没回到B市的晚江托了陆戎帮忙陪着。

  杜宝安远远看见熟悉的车身,准备和陆戎走过去。谁知一束右拐而来的远光灯直冲眼眶,刺眼至极,两人都别过脸闪避了一下。杜宝安脚下一崴,整个人差点儿跌下去,亏得陆戎手疾眼快扶住了她,两人均被惊出一身冷汗。打远光灯的车主迅速将车子倒进车位,风风火火朝他们奔来,还没到跟前就扬声责怪:“干吗不告诉我突然提前检查!”

  杜宝安惊魂未定,但此刻只想望天。晚江和高以樊也走了过来,见到陈元一,晚江心下明白肯定是高以樊偷偷通知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是孩子他爹,关系到孩子的事当然就是大事!”

  杜宝安最怵这个白痴用“孩子他爹”四个字发表言论,每次都能激得浑身哆嗦。一旁陆戎忍不住笑,默默地说:“先生,您的孩子刚刚险些被您的远光灯给照没了。”

  “……”陈元一不可避免有些尴尬,接着向这位陌生男子不友善追问,“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为什么要你陪她来做检查?”

  “噢,他是我学……”晚江预备做一番介绍,结果陈元一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指着陆戎对杜宝安说:“噢!你不会就是因为他所以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吧?”

  众人都没跟上这厮火箭般的思维跳跃能力,接着就听他继续苦不堪言:“你总说我太幼稚、太白痴,什么接受不了姐弟恋的说法都是推辞吧?这小子看着都比我小!”

  “……”

  杜宝安闭上眼睛深呼吸,能量积蓄完毕,终于张口朝陈元一喷了过去:“你白痴吗白痴吗!他明明是你哥的情敌又不是你的,你猴急个屁啊!”

  末尾两字的回音在四下悄然荡漾。

  而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寂静,在这声巨响过后,无限诡异地展开来……

  陈元一本来撇着个嘴挺委屈的,现在正以疾快的频率眨眼,朝陆戎慢慢露出一脸抱歉的神色……

  陆戎颔首摸鼻尖,些许不自然被其他人尽收眼底,他晃晃眼神,末了向一旁的晚江探眸过去……

  躺着也被机关枪扫到的晚江愤愤咬牙,七上八下地睨向身边的高以樊……

  大庭广众之下被误伤,高以樊也难免有点儿胸闷,他俊脸一僵,非常配合地转去盯肇事者……

  三男两女,在医院大楼外,成功上演了一出击鼓传花般的历史性默剧。

  最后,还是陆戎手机响起来,打破了五人之间的互盯:“喂,嗯,好,等我回学校就交给辅导员……”

  杜宝安选择急流勇退,她疯狂摆动双臂,迈开双腿,跺着脚下坚实的土地走得老远,一派汹汹之势。

  “都别理我!”

  啊啊啊啊啊——

  下限在哪里?节操还有吗?

  开门见山就怀孕是怎么回事?孩子他爹是陈元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杜宝安的番外要如此见鬼,如此不走寻常路?

  剧本谁写的?作者你作死吗?

  作为番外主演我可以退出这个剧组吗?导演!导演!

  倒回一个半月前。

  这家露天烤串摊子还是从大灵那里听说的,价格公道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味道极棒。羊肉串肉嫩味美,而且烤出来没有膻味。晚江和杜宝安坐在稍偏的地方,终于等到小哥托着烤盘过来。晚江一口气吃了好几串烤板筋,配以啤酒小酌,只觉得要立地成佛。她见杜宝安犹犹豫豫地拿起一串培根卷,半天不下嘴,疑惑地问:“瞧什么?”

  “感觉……油得慌。”

  “啊?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从前怎么没听你埋怨过,今天哪里不对头?”

  杜宝安皱眉咬一口,满嘴巴腻味的油花儿,没嚼几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高以樊在亮闪闪的招牌前四下张望,晚江伸长手臂把他招过来。

  “前天还在抱怨脑门儿上爆出一颗痘。”

  来人在杜宝安踢过来的塑料凳上入座,顾自倒上啤酒。晚江嚼着满嘴食物,不回应他的拆台。直到高以樊拾起一串羊肉,她迅速出手按住,然后把一旁的小铁盘子端到他跟前:“这鸡翅太辣了,还有这腰子也是,我都只咬过一口,你吃了吧,不用谢。”

  “……”

  杜宝安对付完那串培根卷,将竹签子丢到桌面上,忍着胃部不适,欣赏起高以樊的无语。Boss啊Boss,这私底下的草包样儿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她的三观,往后在公司还怎么敬畏啊?

  高以樊对缺了一小口的鸡翅下嘴,顽强压下那股直冲天灵盖的辣味。晚江放他在那儿受刑,和杜宝安继续之前的话题:“对了,你最近怎么了,感觉总是闷闷不乐。”

  “我哪有,没有啊,不跟平时一样吗?”

  “别跟我装疯卖傻的,你从澳洲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大对劲儿。动不动就发呆,跟患了相思病似的。”

  起初晚江还以为是假期后遗症作祟,一时半会儿收不回心倒也难免。可眼见着都过去快两个月了,再说是贪玩引起的,那这心理恢复能力可真是跌至小学生水平。

  大概是话里有字眼戳中了杜宝安,总之她悄悄震了下,迅速反驳:“扯淡,我一直好好的。人说恋爱中的女人都神经兮兮的,可你神经涉及的对象也忒错误了吧?不戕害你男人,非得戕害我是怎么回事?”

  “咦,您突然这么激动是怎么回事?”

  “我激动吗?”

  “……”

  晚江笑而不语,示好似的退了几步,直接去谈另一个很挂心的问题:“杜小姐,这年一过完二十八了,这二十八年你都没在严格意义上喜欢过一个人,你难道都不担心吗?”

  换作平日,杜宝安肯定无所谓地说:“担心个球啊,算命的说我是穿着大裤衩走在路上都能被好男人砸中的命!”

  而此刻她却垂头丧气,露出绝世罕见的深沉来。

  “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是对爱情没心没肺,无欲无求的杜宝安,有什么好担心的。

  晚江狠下心继续戳:“你比较待见哪种类型的男人?”

  她嘴角油光腻腻,快滑到腮帮都没发觉,高以樊看不下去了,扳过晚江下巴替她擦拭。杜宝安默不作声看着,忽而觉得自己很多余,心尖上竟然掠过一阵艳羡情绪,于是随口说:“你男人这样的。”

  高以樊其实被那鸡翅辣得说不出话,他尽量不发出嘶嘶吸气声:“我以为会是陈元一那样的。”

  “怎么可能!元一比她小!”“怎么可能!那白痴幼稚鬼!”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发声,以驳斥高以樊的观点。他不紧不慢地对晚江说:“两岁而已,哪像你和陆戎。”

  “喂——”

  他又对着杜宝安:“其实对一个二十七岁时还掀翻前老板假发并以此为乐的女人,在智力值和成熟感上似乎也没什么发言权。”

  “……”杜宝安深知自己遭遇背叛,糗事被某人吐尽了,但她依然抗议,“凭什么我这样一个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的Sexy lady要配他那样的怂货?”

  高以樊浅浅一笑:“这和我配陆晚江是一个道理。”

  晚江拍案而起,扬声冲老板大喊:“大叔!我家孩子说您这鸡翅贼好吃!再来二十串!要——特——辣——”

  “好嘞——”

  回程途中,晚江冲驾驶位上缄默不语的男人吹口哨:“瞧这小嘴儿火红火红的,够性感的啊。”

  高以樊决定忍辱负重,有账慢慢算。

  这下英俊倜傥的男人真是被辣肿了,那副满头大汗的囧样够晚江嘲笑一整年。刚想邀请杜宝安加入冷嘲热讽行列,就感到椅背传来一阵拍打。杜宝安捂住嘴,眼睛见鬼似的瞪得老大,晚江大喊:“停车停车停车!”

  杜宝安狂奔到路边,扶住树干弓身呕起来。最近胃部好像老是不舒服,还特别忌油腻,动不动就恶心干呕。晚江和高以樊跑过来,见杜宝安把一肚子东西都吐了。晚江给她顺背,见她呕得异常痛苦,忧心说:“最近好像总见你犯恶心,还厌食。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对。”

  杜宝安在空气里挥手,表示不用。晚江带着三分玩笑语气关切:“要不是我知道你,否则都要以为你这是怀孕了。”

  简直胡说八道,杜宝安瞥她,哽着呼吸笑骂:“屁啊,怎么可能!老娘明明第二天就吃了避孕药!”

  背上的手又来回抚了两遍,终于蓦地顿住。

  而杜宝安,亦后知后觉到自己的失言……

  马路牙子上驶过一辆又一辆车,每飞驰过一辆,仿佛就带走她浑身的一格电量。

  完蛋了……

  这下完蛋了……

  倒回当初在澳洲即将回国的前一日。

  阳光大好的午后,高以樊和晚江躺在遮阳伞下,望着一伙儿人在浅滩上玩水。陈元一和杜宝安又杠上了,这俩活宝,一天杠N回。陈妈妈不知戳了多少次自家儿子的脑门儿,恨铁不成钢:“让着宝安会死吗?会死吗?”

  浅滩上的伙计们看陈元一和杜宝安游出老远,俩人都没有扭头回返的意思。比个赛都能比出一股冲出大洋洲的架势,想来也只有这对宝贝了。

  陈元一小时候练的是长距离自由泳,姿势标准,速度也快,从小到大在泳道里没输过任何人,包括以泳技见长的高以樊。今天被杜宝安下战书,迎战之前,他痞气地吹口哨:“咱们这里没有鲨鱼皮泳衣,你最好把你那比基尼穿牢了。别游到半路脱落,浮在海面上不大好看。”

  “哎哟我去,你不说我都忘了。”杜宝安一拍脑门儿,“你光膀子比我穿了衣服的阻力小,不行不行,公平起见,你也拿套比基尼穿上。”

  “……”

  于是自由泳小霸王头一次戴着一个亮丽无比的比基尼胸罩下水了。

  陈元一在没入水中那一刻发觉——阻力个头啊!三块布四根带子而已!还公平呢!一男一女的比赛,公平从何谈起?他不赢丢人赢了丢份儿!

  四周除了水花的激响,安静得出奇,陈元一蓦地有点儿不安。又游出几米,才终于停下来。他回身,结果,竟然没有杜宝安紧随其后的身影。

  他慌忙喊了她两声,也是没回音。四下巡望,终于发现远处似乎浮浮沉沉着一具人影。陈元一低咒一声,手忙脚乱地往那方向游去。

  见鬼,干吗要跟她较劲儿啊?游什么泳比什么赛,彰显什么男性雄风,让着她一点儿会死吗?

  不让人省心的女人,别人扑街,你扑海是怎么回事?

  陈元一飞速游至杜宝安身边,四肢肌肉都有些发痛,还差一点点就到了。她正面朝下漂荡在海水里,似乎失去了意识。

  “喂喂喂!杜宝安!”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