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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辛苦的母亲5


母亲有时候会在她的睡梦中,卖玉米回来,夜已经很深了,

“妈!”她听见开门声,一边叫一声“妈”,一边穿鞋下地,厨房的灯已经着了,

“妈妈给你把这十来个糖玉米煮了,今天卖完了,这些都是妈妈给你挑下的好的大的糖玉米。”母亲一边准备生火,一边和她说,不时地看上她一眼。

“胡嘉承和王安毓听话的哇?”这也是母亲很关切的一个问题了,母亲担心一旦小胡和小王不好好学习了,她会生气。

“还行,白天学习完了,晚上我带他俩去哈萨尔广场玩喷泉了,高兴的弟兄俩。回来的路上我们还给你捡饮料瓶瓶和纸片子了。”她先跟母亲报告孩子们的表现。然后才归到正题,“妈,你快把那些大的糖玉米卖了哇,我是真的不爱吃糖玉米,不是舍不得吃的,妈!”

“平时就煮那些人家挑拣完的小的糖玉米了,半切无存的,今天咱们也吃一吃这大糖玉米,尝尝看是不是味道不一样呵呵呵!”母亲说着已经把玉米放进锅里,盖好锅盖了。母女俩还没说了几句话,糖玉米就煮熟了,热乎乎的,灯光下,饱满的玉米粒极其有诱人食欲的柔和光芒,食色,佳也。母亲率先咬下一口,“哎呀!要不了人家买糖玉米挑大的了,这大的就是甜呀,好吃!给你,你吃这个,妈妈再剥一个。”母亲边说边把所有玉米中最大个的那个直接递到她嘴边来了。是的,这玉米真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母亲就在悄悄地起床,“妈,再睡会再起!”她一把拉住母亲的胳膊,强行要她多躺一会儿也行。有一天上午,母亲没出去卖糖玉米,把院子里彻底地收拾了一遍,末了母亲装好了2网袋子饮料瓶瓶,跟她说要去母亲常卖饮料瓶瓶的收破烂的地方卖去,

“太远了,妈,你骑自行车去,晒得哪能了?继续攒的哇,等我大林场不忙了,开上四轮车回来,给你拉上一车去卖哇!”她边说边从母亲的自行车上取下2只网袋子来。可是一会儿,她发现母亲又把2个网袋子从新捆在自行车上了,“妈妈今天不忙,还是去卖了哇,夏天的收的价钱还贵,2块钱1斤,冬天就成了1块8一斤了。卖了妈妈一阵就回来了。”她也总结出来了,孝敬母亲有时候就是一种顺从。很快,母亲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俩样东西:2大袋酸奶和一大袋炒米。她的第一感觉是母亲身上没钱了,只好拿废品去卖钱,好给她、小胡和小王买吃喝的东西!小胡和小王看见能吃酸奶泡炒米了,马上行动,拿碗和勺子,准备解馋一番。

“看你奶奶多么不容易,今天的酸奶和炒米,是她刚才卖了俩袋子饮料瓶瓶给咱们买回来的。小胡你看见没有,你姥姥驮着废品走的时候?”她不能放过这样极佳的教育孩子的机会的。

“嗯?多会?大姨,我没看见呀?”小胡还特意向大门外张望了一下。

“早就又去卖糖玉米了,把酸奶和炒米送回来,你姥姥就下街上替你姥爷卖糖玉米了,担心你姥爷卖不动了。”她一边给他俩的炒米碗里倒酸奶,一边说明。

“你俩可得好好学习了,要不对不起你奶奶和你姥姥的。”她明确主题了。

“大姨,我还表现行吧?不像某些人,一让学习就恼了哈哈哈。”小胡话音直指小王。

“你才是了,姓胡的!”小王没有抓到小胡的把柄,只好反过来说了。

“shut up!快吃,吃完了,赶快学习了,又快11点了。”她怕俩个人说着说着最后又闹的不欢而散了,及时打住了为好。

白天卖剩下的糖玉米,母亲会拿回西头来连夜煮了,晾凉了,第二天她按母亲的要求装在食品袋里,冻在冰柜里,过完年,母亲推着自行车出去卖这些糖玉米,由于物以稀为贵,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的呢。

想起来小时候跟父亲、二姨父和四妗去佘太拉西瓜,四老姨家的婶婶跟她说,人们都说她母亲过日子非常仔细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懂婶婶口中转述的属于母亲的这俩个字——“仔细”的真义,但第六感觉告诉她这是母亲身上的一个优点。不知道是在啥时候,她完完全全地理解了“过日子仔细”,实际是对一个女人持家最高的褒奖了——原来不识字的母亲,竟然如此厉害这般了得啊!父母刚结婚的时候,吃过开水煮面条的饭的,只放盐,因为家里没有油水可吃了······后来包产到户后,父母能被乡亲们称为“万元户”,那中间的辛酸苦辣的生活,可能只有母亲和父亲自己知晓了吧!

母亲跟二姐说,要领着她去饭馆里吃一顿涮羊肉,说前头邻居家的姑娘回来住娘家,人家就是去饭店里吃的涮羊肉,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看来母亲是前卫了不少啊!有一天,母亲回来西头:“哪天,妈妈请你去饭店里吃涮羊肉哇!”

她笑问:“妈,你有钱了哇?很有钱吗?”

“哎这个女子怎么说话了?没钱就不能去吃涮羊肉了?!”母亲反过来调侃她。

“哈哈哈妈,不是那样的,我回来可不是吃涮羊肉来了!我是回来看你和我大来了,我是给你放假来了呀妈!”她说笑着,和母亲笑成了一团,这味道,怎能是一顿涮羊肉可比的啊!

有时候,母亲会突然间开口就说,“人家的闺女住娘家,是吃喝了,我这个闺女回来是就知道做营生了,每天给这俩个娃娃做饭,补课,连门也出不了。今天吃甚了?”接着从兜里掏出来70块钱,说是父亲让母亲给她的,“这俩个娃娃可是吃出来的,你当是你们小时候了,一块糖都香甜的不行了?这俩个货,吃好的吃的肚皮也白了。你大给你的,让你平时给他俩买零食花了,给你装起来。”母亲把钱给她递过来。

“啥意思?妈?我大是怕我连给他们俩花的钱都没有了?”她假装有点生气了的样子。

“不是哇!妈妈是怕你花你的钱了哇!这可少花不下的呵呵呵。”母亲马上解释,笑呵呵的。

“妈,你说实话,我一年回一次家,回来给外甥和侄儿花点买零食的钱,我也挣不下了?!”她挨着母亲身边坐下来。

“不是哇,妈妈是怕你······”母亲还想解释什么。

“打住打住!妈,你猜一猜我暑假补了25天英语挣了多少钱吗?”她想让母亲转移一下注意力。

母亲猜了好几次,都没猜对了,她用手势告诉母亲,母亲眼睛睁大了,

“妈,真的,我不骗你,不信的话,你问二姐。所以,把你的钱收起来吧。我真的有钱了。”她把母亲拿钱的那只手推进衣兜里,“哎我这个女子才是了哇,麻烦了才是,妈妈跟你大是说还有人家小段了哇,你这么个花钱,每次回来买衣裳买吃的,得花多少钱啊?”哦,原来症结在老公的身上啊,是担心段文乐嫌她回家里花钱多了啊,

“妈,你可真是为儿女们想到家里了啊!”她笑着跟母亲感叹母亲的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