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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辛苦的母亲1


提起母亲来,她总是充满无穷无尽的歉疚感:喊出那一声“妈”,想说的话全被哽咽回肚子里去了······

母亲今年59虚岁,是一个手脚不停歇的爱做营生的小个子、瘦体形的老人。

自从她回来,很快母亲就开始卖糖玉米了,在旧财政局门口,那儿离二姐家很近,吃饭方便,中午二弟或胡长伟下班回来出去帮母亲看一会儿摊子,母亲还能在二姐家里稍微休息一会儿,全家人都怕母亲累坏了身体。母亲平时是早睡早起惯了,可是每年到卖糖玉米和卖西瓜的季节,母亲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头一天卖剩下的玉米,第二天就不好卖了,母亲就一直站在街边卖,晚上9点多了,还不回二姐家,还要卖;财政局南面是鸿都大饭店,时间晚了,母亲就把摊子挪在饭店门口卖,母亲说,饭店里吃晚饭的人有时候会把她的糖玉米全部买走了······她只知道那买走母亲糖玉米人们,一定是好心人了,看见一个老太太夜里快12点了还在外头卖糖玉米,太辛苦了,是出于同情才买走的······晚上的蚊子很多的,二姐说她9点多出去和母亲收摊,几分钟就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母亲却跟二姐说:“妈妈穿的很厚的,蚊子叮不上妈妈的!”那脚呢?母亲的脚上是不穿袜子的······有一天,她决定跟小胡和小王下午学习完集体回二姐家,母亲好几天没回西头来了,尽管她和二姐说好:“让妈妈每天不要回西头来了,好长一截路,就让妈妈在你家住哇,大大明天早上从林场送回来糖玉米,妈妈直接就可以卖了。”可几天不见母亲,她老是想见一见才心安了。晚饭后她先安顿小胡和小王先走一步回二姐家,她洗完锅收拾完再走,也没耽误什么时间便锁了大门出发了,可每次当她到二姐家的时候,夜幕都降下来了,和二姐说上几句当紧的话,例如安顿二姐吃她带下来的晚饭,或是她进厨房里尝尝二姐的晚饭。

“我出去看看妈妈哇!也不知道卖完了没。”她边和二姐说,边往门外面走。

“去哇!估计还有了,卖完的话,妈妈肯定回家来了。”二姐笑着跟她说明白。

从二姐家到财政局也就是3分钟的路程,她真想一步就落在母亲面前。

“妈,我给你看的,你回去哇!”她见面就跟母亲说。

“你哪能卖了了?这地方的人,生人卖根本没人买她的。”母亲满脸笑容、一副老卖家的架势,站在了她前面,“你卖不了的,妈妈卖哇,你先回去吧,妈妈一阵阵就卖完了,卖完就回去了。”

往往母女俩站在那里说上好多家常话,说着说着,母亲又开始催促她了:“快点快点,赶快往回走哇!蚊子咬的哪能了!快点这个女子才是了 哇,往回走哇!妈妈一阵就卖完了,卖完我就回去了。”母亲的话,让人听起来好像蚊子不咬她,就咬别人了。最后,10点半的时候,她和二姐一起出动把母亲的摊子收回来,简单的洗涮一下,母亲倒头就在二姐的床上睡着了,不用任何言语的表达,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真的是累了。

收完摊子,娘母三个人相跟着回二姐家,自行车后座上驮着母亲剥好的糖玉米,都是整齐地装在普通的食品袋了,一袋子里有十来个,母亲是想方便那些在夜归路上的行人们,省时省力地买了糖玉米可以顺顺利利地回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也担心人家在挑她的糖玉米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啊。

“妈妈正在路边上站的了,闪眼没看,来了个娃娃骑得个自行车,停在我跟前了。我正在想这是谁家的娃娃了?

‘奶奶!’

‘哎!’妈妈细一看,原来是王安毓。

‘奶奶,你还没卖完糖玉米了?快回哇,明天再买哇。’

‘噢!你先回你二姑家,蚊子咬的不行。奶奶一阵儿就卖完了,卖完奶奶就回呀!你骑自行车靠边儿,过马路看车的啊!’

你们姊妹俩看见没,咱们王安毓骑上个自行车可喜人了哈哈哈。

‘你先回个,奶奶一阵儿就回去了。’

看见妈妈不回,王安毓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去了。”母亲神采奕奕地和二姐和她讲起王安毓来,那种喜爱之情是完完全全地溢于言表的,在母亲眼里,小王几乎什么都是好,估计王安毓放个屁那味道也是香的了,母亲对孙子的疼爱明显超过了对子女们的疼爱了。母亲可能不知道,王安毓出来找母亲回家,是二姐和她的第一策略,一旦小王不能把奶奶一起带回来,姐妹俩就得实行第二策略了——亲自出马把母亲的摊子收回来,夜里10点钟之后肯定已经没人买糖玉米了。

不论哪次回到二姐家里,小胡和小王的任务都不变,那就是打开碟包,专门找出来那些已经看过好多遍的惊悚碟片来,趁二姐和她跟他俩在一起,赶紧再看一遍——平时家里只有他俩人,俩个人是不敢看这些吓人捣怪的东东的,《加勒比海盗》就是其一,小胡和小王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碟,她给二姐打下手,拆旧衣服、剪线头或者缭边,床上,早已进入深睡眠的母亲正在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就是她极其喜欢的家庭生活的情景,温馨、安详又有勃勃生机和活力。

夏天的夜很短,5点多天就大亮了。她和二姐说好了,晚上早点休息,既可以让身体好好放松放松,又可以省电,明天早起,大早的空气又凉爽又新鲜,而且在自然光里做营生对人的身心也是很有裨益的一件事啊!二姐偷偷地告诉她,因为母亲晚上收摊太晚的原因,二姐还跟母亲发过2次火,“白天还卖不动,晚上就更加卖不动了。”可是母亲偏偏要熬到夜里十一二点才行,二姐心平气和地说,母亲根本不听的;不过二姐发了2次火,也没啥作用,母亲依然是执意要卖到深夜才回家,最后二姐也无计可施了。大概是她从小就在母亲面前脾气大惯了吧,只要她偶尔一次晚上来二姐家了,10点左右出去和母亲收摊子,倒是能比较顺利地收回来。

人老了,常常跟小孩子一样了,小孩子不听话吧,大人们急了还能喊几嗓子,甚至在肉大的地方打上几下,可是老人一旦执拗在那里了,儿女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束手无策,除了自己独自生闷气外,也只好任老人们我行我素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多么盼望母亲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啊,哪怕像父亲那样该吃好喝好了,再去干活也行的——可母亲偏偏是是这样的人,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只知道亲儿女们和亲母亲自己的姊妹兄弟!母亲向来是个只会亏待自己的人,辛苦的母亲!包括买糖玉米也是一样的道理,为了卖的快一点,母亲、父亲和二弟分成三个地点卖糖玉米,父亲在西面卖,二弟在镇南卖,快中午的时候,他们收摊子,卖剩下的糖玉米全拿到母亲的摊子上,母亲来者不拒!接着卖!一起买西瓜的邻居,会给母亲打开一颗瓜、让母亲解解渴,母亲不舍得吃,还要给二姐拿回去,说瓜可是好瓜了,又甜又沙,小胡和小王肯定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