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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辛苦的母亲2


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爱去姥姥家,可是母亲总是拦着她,不让她去,任她如何哭闹就是不允许去姥姥家。母亲明的不让她去,她就偷偷地往姥姥家跑,反正从草库伦跳出去,从地里的小路上就可以顺顺利利地到姥姥家了,距离很近,有时候姥姥村里人们说话高声了,南壕的人也能听见的。当她人在姥姥家的时候,母亲也便没办法治她了,大不过狠狠地瞅她两眼罢了。姥姥和姥爷是很疼她的,还有三姨,她觉的,大舅家的4个孩子,二舅家3个孩子,他们中间三姨是最亲她的。表姊妹七八个一玩起来,就红火的忘乎所以了,玩请人摆家家、用羊粪珠珠点窝窝、抓羊骨齿、跳格格、扬大绳或者极其偶尔地一起打一次扑克牌,为什么说偶尔呢?因为那时扑克牌是大人们玩的,不让孩子们玩,好好的一副扑克牌,让孩子们玩上一回,就会把牌折了,成了记号牌,大人们也不好玩了嘿嘿。想起小时候老是想去姥姥家的事来,那份逃脱母亲的管束后的难得的自由自在,也许才是她真正中意的吧!住在姥姥家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之间,父亲就来接她回家了,早晨她刚刚睡起来,姥姥家的哈巴狗和小黄狗就跳到院墙上,朝南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因为父亲正在从南壕往姥姥家走的了,父亲很是惹狗,真奇怪,只要父亲从草库伦里往外一跳,姥姥家的俩条狗就开始给全村的人报信:南壕的三豁豁上来了!三豁豁是人们给父亲起的外号,原因是父亲小时候吃饭摔倒了,嘴被碗碴碴割了一道近3厘米长的口子,好了之后一道伤疤便永久地留在了父亲的脸下方。她不想听见大妗大声说:“三豁豁又来了!”大妗时常戏她:“你来了我们这儿,把我家的饭都吃完了,快点回南壕背上一袋白面送上来哇!”背白面的事倒是没记忆了的,到现在为止,她还清晰地记得,一大白茶缸一大白茶缸的猪油,母亲真没少让她给姥姥家或大舅家拿去了。

上学以后,她愿意放学跟着二舅家的表哥和大舅家的二姐一起回姥姥家。自从上学以后她有了最大的资本,就是她在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传开了一个好名声——南壕三豁豁家的女子学习可好了!在大队的学校里,她全班学习第一名。她很乐意把老师打过“好”的作业本,专门送在表哥班里,捎回去让姥爷卷旱烟抽时当卷烟纸用,实际是向所有人去炫耀她的好学习成绩去了!上学时,每次回到姥姥家,三姨总会给她洗头发,给她用漂亮的毛线缠出来的皮套套扎头发······忘不了她四五岁时,跟三姨、林秀姨、海姐姐和彩姐姐一起给三舅和三妗看结婚的新房,她把“白日依山尽”读成“白日你三妗”的有趣事,无论谁怎么想法子教,她都读不出来“白日依山尽”来,不论读多少遍,都是“白日你三妗”,静谧的山村的夜色里,由她引发出的一波又一波的脆生生的笑声,一定也把夜的梦给惊醒了吧。

四舅结婚的时候,四妗要求去北京旅游,那是1983年,三姨作为家里的老小,也有一起出去旅行的优待,因为母亲做绝育手术时是三姨伺候的,母亲特意给三姨拿了钱······三姨从北京回来给母亲买回来一套银灰色的西服,很好看,银灰的底色上有黑色和一闪一闪的银色的条纹,说是衣服是买给母亲的,三姨出门的时候,就下南壕来问母亲把这套衣服借走了,出门回来三姨再还、再借。她也看出来了,三姨也是非常喜欢那套衣服的,又一次,三姨来借母亲的衣服了,她当着三姨和母亲的面,说:“妈,快把这套衣服给了我三姨吧!”尽管三姨和母亲谁也没接她的话音,但后来衣服就归三姨穿了;三姨结婚后,才把衣服还给母亲,衣服美丽的银灰色已经褪色变的有点发红了。

四妗生表弟的时候,母亲去伺候月子,连过年的酸菜蛋蛋都给四妗弄便宜了。父亲跟四妗的二哥洗过一年金子,洗下的金子全让四妗的二哥拿去卖了,据说是拿走四妗二哥金子的人在下煤窑的时候被塌方打死了,她家的卖金子的钱就不给了,母亲问四妗的二哥要过好几次卖金子的钱,最后四妗还跟母亲吵架:“倒骗了你了?还有我了哇!我二哥不给你钱,我给你钱!”这些话是彩姐姐在吵架过去很久才告诉她的。到现在,她打下以上这些文字的时候,当年所欠的钱,无论是四妗的二哥,还是四妗,都分文未给,也只字不提了。只是听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导致四妗和四妗的二哥连交往都断绝了。

小时候过年,大舅家的姐弟们来她家拜年,母亲掀起柜盖,一抓一大把的糖给表姊妹的衣袋里装,看得她们姊妹四个好眼馋啊!一家人吃东西,母亲也从来没有如此慷慨地给他们四个这样吃过柜子里的好吃的啊!她要是去大舅家,是见不着糖一类的好吃的的,从小到大,她在夏天从来没见过大舅家的西瓜,更不要说吃西瓜了在大舅家!

二舅家,二妗去世的早,每年都是母亲和二姨给三个孩子缝补棉衣棉裤。上小学时,冬天放学了,

表哥买了白糖回她家熬麻糖卖,麻糖其实是母亲在火炉子上亲自熬成的。都是小孩子,二弟那是可能只有二三岁吧,谁也不舍得吃表哥的一根麻糖的。母亲细心地把一锅糖拉成均匀的小条条,摆在案板上,放在外面的窗台上晾凉,第二天早上让表哥带到学校里去卖钱······表哥结婚的时候,母亲连着几天熬夜给表哥做新被子,耳朵都累的聋了;现在表哥的姑娘都上大学了······这些事情大概过去的太久了吧,2011年小胡过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二舅和二舅家的三个孩子连礼都没搭,表哥在临河开窗帘店,表弟在包头有房有车,表姐在石哈河卖水果蔬菜,听起来看起来,他们都发展的不错的,表弟的孩子过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二姐是捎去礼钱的,那么表弟理应来还还礼吧?也没有的。

四舅和四妗的俩个孩子三四岁时,她已在中旗上学了,每次回去,去看姥姥姥爷,母亲就给她拿上几块零钱,让她给四舅家的表妹和表弟······

这个世界就是有人忘性太大了,“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母亲的一路走来的辛苦,很多人都忘记了,她时常提醒自己,也提醒大弟和二弟,“妈妈老了,替妈妈分担哇,家里能做的事能干的活,咱们多干点,争取在妈妈看见之前,就把活做完吧!每个人都往人前活,活出个人样来,不要让人家小看了!别人可以忘记妈妈的付出,咱们姊妹四个可是不能忘记的!”

太想替母亲分担了,她才那么想回家,回家替母亲干活带小王,和母亲好好地说说话。